“嘿嘿,想不到齊騰那個老小子這么快就坐化壽盡了。你是代替他的人?修為不錯,神通手段行不行啊,別是齊家找了一個炮灰湊數,進去拖我們的后腿。”
那名黑袍男性修士披頭散發,道袍外露出的皮膚顯露出一種妖異的藍灰色,雙眸當中隱現碧綠芒,簡直就是再經典不過的魔修形象了。
相聚之后,大家都要進入島中遺跡進行探索,彼此之間遭遇危險時,往往需要互為援手,有個照應。
在這樣情勢下,居然還這樣說話,毫不在意的拉仇恨,不是修煉魔功修煉得偏激腦殘了,就是有著很大倚仗,自負之后進入遺跡,自己并不需要他人的援手幫助。
(尸谷陰尸老怪,修煉得一身魔道尸訣,不僅僅是本身手段詭秘兇狠而已,并且其功法本身防御強大,近乎于法體雙修,極難殺死。是因為這個,就極為自負,覺得自己絕對不會死嗎?)
(還有這兩位,應該就是落霞島的大小飛天云霞、云露云氏姐妹,據說這對姐妹修煉特殊的合擊陣法,兩人既可成陣,神通手段頗為的不俗。)
張烈面前的陰尸散人見張烈并不理會自己,微微低頭眼神中狠色一閃,下一刻自他袖口當中便掉落下一根白骨棒,伴隨著其袖中指間揮劃,那根白骨棒猶如游轉自如的閃電一般,攻擊向張烈的后腦,其最為厲害處在于無聲無息甚至屏蔽神識。
然而張烈本身修有高明瞳術,本就不容易被這種暗算傷到,更何意養神訣修到高階之后,也不是那根白骨棒可以屏蔽神識的,因此眼前黑袍道人所做的一切,在張烈眼中如掌上觀紋一般清晰清楚。
雖然大家都訂立了血誓契約,但是血誓當中的內容是不允許進入遺跡后彼此攻擊,現在大家還沒進入遺跡,那么當然也就不再契約的約束范圍內。
就在背負雙手的張烈袖中指訣一起,準備給眼前不知死活的黑袍道人來記狠的時。
大小飛天云氏兩姐妹當中的妹妹云露突然揚手一揮,一道蓮花狀的靈器若流星趕月般,后發先至的旋攻在白骨棒上,轟得一聲輕微炸響,那支白骨棒居然被卷入蓮花當中,毫無抗衡余地的被壓制住了。
“陰尸,不要做得太過分,探索遺跡并不是法力強就可以了,丹道,陣法,辨識靈材你強在哪樣?”
云霞雖然本身不想插手此事,但是自己的妹妹既然已經插手了,她自然也會站在和自己妹妹相同的立場上,因此上前一步,質問黑袍道人。
其實這才是正確正常的探索遺跡行為模式,像陰尸這樣惹是生非到處拉仇恨的,簡直讓人懷疑他是怎么修煉到今天的。修士修道劫數臨身避免不了,但是自己刻意招災惹禍的就比較少了。
“嘿嘿嘿嘿,云氏姐妹也不需要太過介意,我不過是試一試他的手段……”
就在陰尸還打算言說什么時,張烈突然側頭遠望,引起陰尸與云氏姐妹的側目,并沒有過去多久,四周環繞的霧氣翻涌,緊接著一名綠衫老者就帶著一名相貌青澀稚嫩、煉氣修為的少女突破霧氣飛來。
(這個人就是蟲叟柳凌煙吧?筑基后期筑基七層修為,不過是一個積年老魔頭,雖然道途已然斷絕,但是一身高明至極的御蟲之術,就算是結丹宗師也要忌憚幾分。一共五人,其中有兩名是魔修,也難怪大小飛天云氏姐妹之前要和齊騰聯手起來,全力自保。)
魔修在修仙百藝的手段上,遠遠遜色于正道修士,但是他們的實戰能力普遍遠遠高于同階正道修士,這也是正常的,實戰能力弱的魔修,很難成長起來,哪怕是長于雙修采補之術的女性魔修,往往也身具幾項歹毒陰損的手段,否則,那些魔道修士也不是心甘情愿被抽成人干的。
“噫,這位道友是?”
蟲叟柳凌煙注視著張烈,目光當中閃過一抹奇異之色,他外面上看就是一位極為清正的老人,除了一身碧綠長衫有些奇異外,手持折扇風度翩翩,頗有溫文儒雅之風范。
然而張烈從齊云那里得到過此人的相關資料,這個瘋子為了養煉靈蟲,曾經一口氣屠戮數百凡人村莊城鎮,使幾萬條人命喪于魔蟲之口。凡人雖然通常不被修仙者太過重視,但無可否認的,修仙者出身于凡人當中,數量龐大的凡人是修仙者的根基。
一個大型宗門,可以沒有靈石礦,可以沒有靈藥園,沒有這些道統也是勉強維持下去的,然而若是沒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凡人族群,用不了幾百一千年這個宗門就會徹底斷絕道統。
因此蟲叟柳凌煙做下如此血案之后,立刻就被修士宗門的結丹宗師瘋狂追殺,但最后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因此沉寂幾十年罷了,可見此魔修的法力神通之強悍。
然而此時此刻,在得知張烈是頂替齊騰的筑基境修士后,這名老魔頭輕撫著身邊小女孩的頭發,憐愛言道:“這也是恰好,我這個小孫女也想進去見識一下此地遺跡,老朽壽元無多了,若是此次還是無法完全完成探索的話,十年之后的下一次,將會由老朽這個小孫女代替我前來赴約。”
雖然蟲叟柳凌煙這番話語說得一臉認真,然而他這種話,誰信誰傻,在他身旁,那站在靈蟲之上的年輕女孩,雙眸灰蒙蒙一片,滿身的死氣,她與其說是柳凌煙的后輩,倒不如說是他修煉某種邪法容器,本身的生機靈性已經被抹滅,此時此刻所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具還有著殘余生命力的軀殼而已。
荒島之上,一行數人,他們彼此都懷著各自的心思,然而隨著荒島上重重迷霧的漸漸散開,隨著那古老的遺跡出現在眼前,所有人的眼中,都現出貪婪渴望之神色。
修士求道想要有所成就,道統傳承、先天資質,個人努力、際遇機緣,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