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期待的看著林美依,心中實在沒有什么把握。
畢竟從她剛剛對待寧二的態度,就能看出,這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當然,李湛也不會讓她白白帶話,若她開口索要好處,只要不過分,他都會答應。
然而,站在身前的少女卻搖了搖頭,一臉抱歉的說:“大皇子,實在抱歉,我覺得不太方便。
“不如您親自去問問大哥?”林美依一臉認真的看向燈火通明的大殿,真誠建議道:
“大哥就在大殿里,正跟人喝酒呢,大皇子現在過去,他興許還能有幾分清醒,能同您說說北境的風土人情。”
“咦?”林美依像是才剛發現似的,驚奇的看著李湛冷硬的面龐,“大皇子您怎么了?要不我跟你講講北境風情?我也在北境待了兩年,那邊的事,我也很熟悉的......哎哎?大皇子!您怎么走了呀!”
林美依夸張的伸出爾康手,眼看著李湛冷氣森森走遠,嘴角戲謔的翹了起來。
唉,到底還是年輕啊,真不經逗,難怪在原著中會輸給三皇子李晝,堂堂皇后嫡子,竟無緣登上皇帝寶座。
林美依嘖嘖兩聲,坐到椅子上,一邊吃著干果,一邊對著空氣隨意喊道:
“三皇子看戲看了這么久,一直蹲在草叢里,腳不麻?”
話落,空氣詭異的靜了一瞬。
林美依“嗤”的笑了一聲,目中一片冰冷。
她就想一個人靜靜,這一個兩個的,煩不煩!
沒有人出來,林美依也沒有再喊,吃著自己的零嘴,把暗處的人當不存在。
她就不信他能一直蹲著。
果不然,吃了沒兩口,花壇里傳來動靜。
有腳步聲在靠近,林美依懶得回頭,譏諷道:“今兒個我算是長見識了,原來宮里的人,都喜歡往那黑黝黝的地方里鉆。”
身后傳來男子無奈的嘆息,李晝拍拍衣裳,整理好儀容,抬步走到林美依面前,好奇問她:
“你什么時候發現我的?”
您什么時候來的,我就什么時候發現的。”林美依答。
李晝挑了挑眉,微微彎腰與她對視,詫異問:“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
“驚訝啊,我很驚訝!”林美依夸張的瞪大了眼睛,展現自己浮夸的驚訝。
李晝佯裝發怒的樣子,站直身子,負手喝道:“大膽!見了本宮還不跪下行禮?!”
林美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在李晝以為她要行禮,已經做好說免禮的準備時,她卻瀟灑轉身,徑直走了。
李晝瞠目,就、就這樣走了?
這劇情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不過......好有個性啊!
李晝暗道了一聲有趣兒,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兩人前后腳回到大殿,林美依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晝想跟過來,但也知道這不合規矩,只能嘆了一口氣,略有些遺憾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二人剛坐定,皇帝便舉起酒杯站了起來,大殿內眾人見此,全部起身,抬眼看著這位喝得臉色酡紅的君主。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說一下年度總結,結束宴會時,皇帝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怎么形容呢?有點像嗑CP嗑瘋了的姨母笑。
眾大臣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面面相覷,暗暗想著,不知道誰家要倒霉了。
果不然,皇帝一開口,便興致勃勃要給一對年輕人賜婚。
眼看著皇帝的目光朝自己這邊望來,正在吃瓜的林美依心里咯噔一下,心猛的提了起來。
陳湘頓時樂了,幸災樂禍的沖林美依眨眼睛,卻沒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出現在皇上口中,霎時間,小臉煞白。
“齊國公,毅勇候,恭喜呀!”
滿大廳都是恭賀聲,陳湘徹底懵了,萬萬沒想到吃瓜居然會吃到自己頭上,抬手指著林美依,張口想問為什么不是你,可還來不及開口,就被齊國公拉了出去。
寧仲曦帶著歡喜的笑容來到殿前,謝主隆恩。
陳貴妃站起身,親自下去將他扶起,抓過陳湘縮回去的手,又拿起寧仲曦的手,將二人的手交 疊在一起,對寧仲曦叮囑:
“本宮就這一個妹妹,你可得好好待她,若是讓本宮知道你讓她受一點委屈,本宮可不饒你!”
說這話,漂亮的眼睛落到滿眼憤怒的陳湘臉上,笑著說:“謝旨吧。”
陳湘難以置信的看著笑瞇瞇的陳貴妃,見她眼中只有歡喜,沒有半點對自己的愧意,忽覺心口發涼。
“姐姐不是說,再等等,等我選好了再告訴你嗎?”
陳貴妃無奈的看了妹妹一眼,摸著她的小臉,笑著小聲說:“姐姐幫你選的難道不好?寧二公子可比寧安遠好多了,你相信姐姐,姐姐絕對不會害你的。”
“乖,有什么話咱們私底下再說,現在這么多人看著,你可別耍小性子,惹了陛下不快,咱們姐妹倆都不好過。”
看似安慰的話,實則全是威脅。
陳湘神色越來越冷,黑眸里全是陰翳,陳貴妃叫她這駭人的神色驚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一個小孩罷了,還能翻了天去?
日后她就會知道身為姐姐的她,對她到底有多好。
“姐姐,你會后悔的”滿臉陰翳的小姑娘忽然歪頭可愛的眨了眨眼。
陳貴妃心猛的一跳,但沒給她反應的機會,小姑娘已經掛著甜甜的笑容,主動牽起寧仲曦的手,來到皇帝面前,跪下謝恩。
見她沒作妖,陳貴妃大松一口氣,想著日后自己登上鳳位的那一天,嘴角彎彎,露出動人微笑。
宮宴圓滿收場,眾人道著恭喜,紛紛退去。
回家的馬車上,醉酒的林大郎睜開眼,迷蒙的雙眸漸漸變得清醒。
林美依遞給他一張帕子,讓他擦擦運功逼酒熱出來的汗漬,林大郎心事重重的隨便擦了兩下,坐直身子,皺眉問道:
“陳湘和寧家二公子的婚事,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
林美依收回帕子,慢慢的疊著,輕輕搖了搖頭,“哪有什么突然,有的只是預謀已久。如今京城里這趟水越來越渾,盡快找個由頭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吧。”
離開,林大郎當然也想,可要是能找到理由,他早走了,還用得著在這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