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鐵有關的生意都要有官府的批文,咱啥都沒有,屬于走私,會獲罪的,除卻這些,爹爹啊,你就不愁銷路?”
胡刀疤看著眼前聰明機靈的小人兒,“你呀,人小心細膽子大,方方面面想得到,怎么就沒想到你爹爹我是干什么的?土匪都當得,走個私在我這里就是正經生意啦,銷路就更不用愁,爹路子廣。”
喬巧抿了抿嘴沖干爹笑笑,也對,那就沒什么可擔心了,甩開膀子大膽干。
爺倆聊到老媽子把吃的送上來,喬巧也陪著吃了些,然后由著干爹把她送回左岸。
喬巧是被耳邊低低的嗷嗷聲叫醒的,翻了個身,條件反射的用手去劃拉,把小狼推開。
“大清早的,大灰你自己上山覓食就得了,然后在山上自個放風,沒事再找你家狼長輩玩去,叫我干嘛呢,想睡個自然醒都不讓,要造反呀你?”
大灰被喬巧埋怨得委屈叭叭的。
“你的瘋子爹來啦,快起,有事呢。”
親老爹在門外叫。
親爹和干爹啥時候拉得這么近乎?還你瘋子爹?
呼啦的起床,雙丸子頭,又是藍底粉碎花衣裳,入冬冷了,加件小襖子又碎花,得虧老娘現下事情多,要不然被老娘幫她在耳后給打兩根麻花辮,那樣真是比翠花還要翠花啦。
出到院子,眼里全是一籮一籮還用不少稻草蓋著的東西,一親一干兩個爹正打著照面坐在院中閑聊。
“巧丫頭呀,快來看看,這就是你讓帶的蓮藕,沒有種芽賣,我們想著蓮藕就是用這些根來種的,剛好遇上這么一堆又細又長的,賣相不好難脫手,見著價格低,就全要了,你隨便種。”
“謝謝二爹爹,只要是蓮就成,我是想著種在湖里,到了夏天一推開家門或窗戶就能見滿湖的花花又香又好看。”
喬巧順手掀了一籮看了看,那藕條細長細長如白玉一樣,與一般又大又飽滿的藕很容易區分,這個藕她太有記憶了,在現代的媽,煲湯必用這款,京塘蓮藕,只廣州花都的出產最為正宗,煮出的湯藕香濃郁口感絕佳!
“巧丫頭,怎么樣?”田平見喬巧面露喜色,看來是非常合閨女心意。
“二爹爹,太好啦,你給我撿了一堆寶,過些天讓人把這些全種上,明年就有好東西吃。”
田平指了指另一個干凈的框,“那里有一些衣物鞋子布匹,在那框里,都是幾個爹給你選的。”
“謝謝爹,我瘋子爹最好啦!”
邊上的喬爹剜了一眼親閨女,“親爹不好啦?”
“親爹最好,瘋子爹也最好,說明我瘋子爹像我親爹一樣好。”
喬巧搖搖小腦袋,真不得了,都說兒女多會爭寵,老爹多一樣爭寵。
“老喬,我帶巧丫頭先過去那邊,她另兩個爹等著呢。”田平起身,招呼喬巧出去,不能久留,說到底自己理虧,搶認了人家親閨女當閨女。
不說不打緊,這一說,老喬爹更難受,瞧瞧,這么多的爹,他在閨女心中的地位會不會降?
親爹小氣包!喬巧心里嘀咕一句,隨了瘋子爹去右岸。
進入大爹爹家,大爹三爹已經在正屋里等著了。
“巧丫頭來啦,才起床沒吃早飯吧,爹給你留了碗面在鍋里,先吃。”胡刀疤說完,院里侍候的老媽子已經把面送過來。
一碗面還沒吃完,喬武和張鐵匠又來了。
大家見了禮客氣了幾句,張鐵匠才坐下,比起之前幾次見幾位當家的,張鐵匠這次表現得算好了,淡定不少。
“老張啊,我閨女都說了,你這次幫了大忙,不能讓你吃虧不是?咱大伙坐下商議商議,按閨女說的,咱立個字據,多少也要給你分紅,還有按月算工錢。”
“大當家的,不能不能,你已經提供了這么好的地方這么好的房子給我們一家老小住下,與這份恩德比起來,我這點小忙不值得說,拿這事來說,自己就真的成了忘恩負義之人了。”
張鐵匠連連擺手,分紅說啥也不能要,再說,自己一大家子在這里還受人家保護呢。
“親兄弟明算賬,這個必須說在明面上,你一家老小要吃飯,再說這是你看家的本領,咱不能占大便宜連聲謝都沒給。”
胡刀疤說完,瘋子和大個子也附和道。
喬巧在邊上不作聲,看著兩邊拉據,昨晚睡前她又想了想,這算是寨子的產物,張鐵匠不算是寨子里的人,如果按月發工錢,年底按收益給資金也可。
“巧丫頭,你幫叔說句話。”張鐵匠轉向邊上看熱鬧的喬巧。
“閨女,你說,你說個你叔能聽進去的方法。”喬巧看向三個干爹,得到一致點頭。
“這樣吧,既然鐵匠叔這么堅持,那就按月給叔發工錢也成,然后年底看收成適當發獎金,這樣總可以吧?”
在座的三位當家的和張鐵匠都點頭表示同意。
通過這次談話,胡刀疤、田平、吳安對于張鐵匠的為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此人不是個貪財好利之人,值得合作。
那一月是發多少工錢合適?
“那咱就先按一月十兩銀子算,往后再加些,可以不?”胡刀疤問張鐵匠。
這一問把張鐵匠嚇得從坐著的椅子上躍了起來,連連搖頭又擺手,“這不成不成,哪有這么高月錢的,之前我在鎮子上工,一月就一兩二錢。”
“你聽我說完,這十兩不多,你這樣算啊,你既教了我寨子里的人,也就算是收徒了,往后冶鐵場那面所有事,你全權負責,也就是說,不管以后做得多大,你都是領頭的大師傅,這個工錢也就現下,以后場子大了,肯定是要加工錢的。”
“這個實在太多……”
胡刀疤打斷張鐵匠想要往下說的話,“如果你還覺得多,那就接受分紅。”
“對。”大個子吳安也點頭。
張鐵匠見大家伙都這么說,自己再推辭就真有點不識好歹,便點頭應下,心里默默盤算著,既然拿人家這么厚的工錢,就更要多出力才不愧于心。
“那好,再推我就不識抬舉了,要沒別的事,我先回鐵場子去了。”
胡刀疤應道,行,張鐵匠起身就出去,那迫切樣像是再走慢一步又被塞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