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白忙活了?田里剛才打架的眾人心里有想法,哪敢表現出來,都低著頭默默的盤算著要怎么樣才能留住一些。
這水稻長勢好得,都驚動京城上面去了。
紀伯定了定心神,鼓起膽子問,“這是要往京城運嗎?喬小姐可說過了,不能留種的,留的種種出來的會比現下我們普通的稻谷收成還差……”
紀伯料想這是要把他的谷子收了去當種子吧。
路季同揚了揚手,這老小子咋這么小氣,朝廷還能要你的稻谷不成?“給我報產量就行,沒人要你的稻谷。”
紀伯用大袖把頭臉的汗一擦,松了一大口氣,你不要谷子啥都好說。
旁邊那些人也尋思著,聽大官的口氣,這些要真能留種的還不要了去?看來都白折騰了,可留不得種子,種子又從何而來?
對呀,種子何來?
要吃飽飯,要讓全家都能有米飯吃,全指著這些水稻,既然大官都驚動了,你倒是給百姓們弄點種子來呀。
有幾個突然想起剛才紀伯說的話,水稻種子是喬小姐給他的,現下喬小姐不正在眼前么?
一群人聽到那幾個人在嘀咕然后醒悟過來一般,直朝喬巧圍上來,哪管它是田間地頭了,人在哪跪哪兒。
喬小姐,求求您給我們一些水稻種子吧。
我出銀子買……
我也出銀子買,賣給我幾斤就成。
一時間喬巧成了這些人的焦點,大官?大官有什么用,又沒有高產水稻種子,一邊兒去。
這些人祖祖輩輩都種田的,不管你哪個官大官小,只要是真正能給他們希望,得到實惠收益的,哪管你大官小官或是不是官呢,喬巧能有高產水稻種子,那她就是這一群人心中的神!咱就拜她啦!
“我現在也沒有呀……”這些人圍著過來,喬巧只能往后退,不借和小羅子擋前邊都快擋不住了。
不,你就有!沒有紀伯家的從哪來?
“大家先起來,是現在沒有,往后,往后或許會有……”
啊,這怎么說?大家都想知道下一句,地上跪著的眾人都不愿意起來。
世子爺在,戶部的大人在,禾城的父母官在,一群人也都沒有跪,現下對擁有高產水稻種子的喬巧跪著不愿起,這些官員心里可是五味雜陳,平時去到哪不被人恭維著?不曾想竟有一天會被冷落。
“這個,這個水稻種子往后我已經沒有權利給你們或者是賣你們了,全在官府那里,不過你們還是一樣能有種子種的,可以到官府那兒預訂。”
喬巧邊說邊退縮,語氣吞吐無力,眼神還很閃爍不定的瞄一眼邊上的戶部等當官的,這是要把怨氣往官府上引。
想來這個引導成功了,村民們想的是,定是官府從中作梗,把高產水稻種子控制住,看人家小姑娘現在也是無助得很。
還真是無助得很,喬巧柔弱無依被官府剝削的可憐形象在村民們眼中形成了,大家得不到高產水稻種子的怨氣不往喬巧頭上扣,全轉到官府上來。
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說話呢,官府也沒怎么滴呀,還不是你想賣就賣?
幾位在場的大人心里責怪,也不敢說出口,看,世子爺護在心尖上一般,誰敢說?只能默默記下一筆,回到京城往皇上那兒報。
只有肖彬清楚,這丫頭,給官府抹黑沒完了啊,愛抹就抹吧,他無所謂,只要喬巧開心就好。
禾城府臺留了幾個當差的在看顧著水稻,這些爭搶的也不敢搶了,搶了也沒用,不能當種子。
一行人在一眾村民或幽怨或憤憤的目光中回了禾城。
入禾城,一應住行都有人安排得妥妥當當,連日來的車馬奔波,這一刻躺床上,喬巧還感覺像躺馬車上,搖晃得不安穩,心里也在念著,也不知道西林城親爹那的試驗村種出的水稻收了沒。
西林城郊的幾個高產稻谷試驗村里,一波又一波的村民圍了上來,準備收割啦,田邊放著很多臺打谷機,寨子里的手藝人給做好送過來的,借用,想要?掏錢買。
往后谷子多了,碾米是個問題?那都不是事!有水碓房。
村里的各人已經在喬建山處預訂了水碓房的工程,就等著響水畔的幾個干慣了的熟手技術人員抽空來有償建造。這一波稻谷推廣開來,寨子里的手藝人又多了一項進錢的活計,做打谷機,做水碓房。
眾人圍著的,以章洪玉為首,領著戶部等一眾大小官員在稻田間聽喬建山發表講話,夏日的驕陽熱烈似火,那都不及這些大小當官的與民眾的熱情高漲。
“水稻是好水稻,但大家聽我一個非常重要的忠告,它不能自留種子,千萬別為了省幾個買種子的錢而自留,它能高產,是經過嚴格制種的,制種的過程很復雜,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去看護,花幾個買種子的銀子,換這么高的谷子產量,大家覺得值是不值?”喬建山這說的只要強調稻谷不能自留,往后要是誰不聽自留了,產量下去了他不管。
“這個水稻,它也不是我種出來的,是我家小閨女整出來的,既然是我閨女的經驗,我呢,相比各位稍懂得多些,往后任何時間要是遇到有關稻谷的問題都可以到城里,百姓糧倉處尋我解決,我解決不了的,我閨女可以。”看,這一波喬建山把功勞拉閨女身上。
好的!
“往年我寨子里頭,畝產是七百多到八百斤,我瞧著大家都是侍弄稻田的好手,來,都估算估算,照你們眼下所見,有沒有畝產八百斤?”這是喬建山給大家信心,給來觀看試驗稻田的各村領頭人放心買種子回去認真種田的信心。
指定有!
“好,那我的話講完了。”
喬巧不在,她要在,肯定懷疑她老爹是有人給他寫好演講稿子的,要不然,一向老實巴交不善言辭的喬爹能講出這么有水平的話來。
西林城的大小縣令參觀稻田的,聽章洪玉大人和聽水稻責任人喬建山講話的,耳朵一聽,眼睛一見,回村馬上登記落實,統一到城里訂購種子,訂購用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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