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喬巧意識到,是大灰給自己擋的一箭,這個幾年的伙伴,一直不曾與她講過話,默默陪在身邊護她周全的伙伴,就倒在她的腳下。
“嗚嗚……外公,不借,快救大灰。”不借在大灰倒地的一瞬間,已經奔到了喬巧旁邊把人給護住。
拱月樓的院子一下暗了下來,一次不得手的想再射第二次已經沒那么容易,箭手這一次把箭頭對準樓里照明的燈籠。
一支支箭落下,燈籠引得拱月樓的外墻全部著火,不多會火勢竟曼延到樓上……
陳老爺子也沖過來,按了按地上大灰的脖子,可真是忠心的狼,好狼啊,小孫女的命是它給救下的。
“外公,大灰不會有事的對嗎?不會死的對嗎?”喬巧帶著哭腔問老爺子。
“不哭啊咱不哭,大灰會有救的。”
不一會整個拱月樓就火光沖天,樓里一下叫喊著沖出來不少人,剛才打斗動靜這般大沒人,這時全出來了,有提著木桶到后廚打水滅火的,有喊叫著行李物品沒來得及拿出來的。
起火后沒多久,外邊圍堵的和屋頂上箭手藏身的地方響起了刀劍互砍之聲。
“是皇城的侍衛來了。”那兩名大販皇帝派的侍衛在旁邊說道。
“何以見得?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兒要緊。”不借小心的把大灰抱上車,春荷驚魂未定的扶起喬巧也上車。
“一開始發現有刺客時候,我已經發了信號出去,現在來的,定是他們。”果然,這話才說完,點著火的一隊人已經入內,帶頭的是童孟。
“老爺子,喬小姐,你們上車,屬下先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童孟這邊說著話,那邊吩咐來人滅火收拾局面。
“童大人,希望你們大販能給個合理的解釋。”不借丟下一句,駕著馬車,跟著童孟安排的一隊護衛摸黑往西出城。
馬車上,喬巧抱著大灰的頭,大灰縮在她的懷里奄奄一息,春荷掌燈,老爺子在給大灰止血,包扎,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熬得住,盡人事了。
跟著一隊侍衛出城,竟然是到西山別苑那兒。
這個別苑很安全,如果刺客不是皇帝派去的,那么,現下住在這兒是最安全的,不借這么想著,刺客若是皇帝派的,那他沒理由多此一舉。
既然來了,那就先住下,先把大灰的傷治一治。
西山別苑里燈火通明,喬巧也不去管現在身哪兒,不借抱著大灰跟在童孟后面,喬巧和陳老也尾隨進去,在一間屋子里把狼放在鋪了有軟毯的榻上,喬巧連忙的又把大灰的頭抱住,怕一沒抱緊就不見了。
“喬小姐,你放心,大灰應該還有救。”童孟伸手探了一下大灰,這頭狼真能扛,箭正中腹部,就算不射中內臟,流了那么多血還硬是撐著一口氣也是很了不起。
“什么應該,它就有救!”喬巧吼了一句,完了眼淚又跟斷了線似的,長這般大,真正哭過的,除了出生那天知道自己穿越到這世界上那時哭過一回,就是這回了。
大灰醒了,聽到小姐姐的吼聲醒了,很是費力的動了動前抓子,半睜了睜眼,它是在告訴它的小姐姐主人,它不會死。
直到童孟叫了兩個大夫進來,喬巧才小心的放開大灰,讓人給大灰重新上藥包扎,然后又給打斗中腳上受了傷的陳老爺子上藥。
“外公,你也受傷了,怎么不告訴我?”哭完大灰,喬巧又心疼起外公,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嘩嘩的下。
心里狠狠兒咒罵著,要是給我知道是哪個出的黑手,我定要讓他百倍還回來。
“外公就擦破了些皮,小意思,以前又不是沒傷過,比這更嚴重的還有,幾個月下不了床呢,不照樣好全了嘛,哭啥,傻丫頭。”
陳老拿過一邊的帕子給小孫女擦淚,要不是有大灰給孫女擋那一擋,現在哭的就是他了。
此時天都要亮了,喬巧把春荷趕了去照看老爺子,她就披著張薄毯子窩在大灰旁邊。
京城有名的拱月樓發生這么大的事,除了宮里,最先知道消息的當是六王爺府,肖彬是在馬車上把衣裳穿整齊的,一醒來聽說了事情沒顧得上穿衣這種事就讓人備馬出城。
“喬巧,巧……”
肖彬跟著領路的小廝跑到大灰養傷的屋子里,見喬巧好好兒的坐在大灰旁邊,他才稍微放下心,但大灰就慘了,大半個狼身子被捆得像粽子,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見它腹部有呼吸的起伏,以為它死了呢。
“叫魂呢,別吵到我家大灰。”見進來的是肖彬,喬巧沒好氣。
“好,你能罵我就好,你現在先別急著回南越了,看我回城里給你揪出來是哪個王八干的事,我弄死他我。”肖彬咬牙切齒的罵,完了一屁股往喬巧旁邊一坐。
“嗯,肯定是回不得了,起碼也得要大灰能跑能跳才能回去。”喬巧心里暗想,還要問問那個肖睿,這是不是他搞的鬼?
剛開始喬巧是懷疑肖睿的,自己才從西山別苑回來,晚上就出現這種事情,可后來出現的救兵是童孟,如果是肖睿安排的這一出,也說不通,他沒道理又讓人來救。
“可惜了那么好的拱月樓,聽說被燒得七零八落的,修都不好下手去修。”肖彬又開始可惜那座樓子了。
“你去瞧過了?”
“沒呢,一睡醒就聽到這個嚇死人的消息,我臉都沒顧得上洗就往這兒跑,吶,你瞧瞧。”
見到肖彬扮的鬼臉,喬巧知他是在逗她開心,可她心情好不起來,勉強翹了一下嘴角,那表情估計比哭還丑。
“那些人沖我來的,你覺得我這是得罪了哪個?”
“這個?我,不好猜。”
“宮里?”喬巧側臉過來試問出她的猜想。
“宮里?有可能,你想吧,宮里宮外把你和皇上扯一塊兒傳得沸沸揚揚,女人的嫉妒心,瘋起來可不好說。”肖彬沖口而出這些話,他猜宮里是有極大可能動手的,那位皇后可是個醋壇子。
“宮里的女人?我說的宮里是指你們大販的皇帝。”
“皇上?不可能!他不會。”
“朕為什么就不會?你倒是很了解朕的兄弟啊。”皇帝肖睿突然就出現在門口,也不知道他站了有多久。
“皇上?你也這么早?”肖彬忙起身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