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呢?”肖睿此刻在他的兵器鑄造處大發雷霆,這么危險的地兒皇帝親自視察去,看來真急眼了。
“皇上,我們得到的方法不對,應是提供方法的那位自己也不懂,您寬限些時日,只能摸索著試試。”鑄造部的官員緊張得滿頭大汗在回話。
“別在朕跟前找借口,朕不管你摸索試不試,朕只要結果!”
嗯,結果,結果兩字比雷還讓人心驚,鑄造處的兩個負責師傅跪在下首頭都不敢抬,他們也想成啊,成了就是大功一件哪,可也不能拿命去干,稍有不慎小命就能沒。
“臣等一定……”
“別等了。”
肖睿煩透了這樣的君臣對話,哪哪都是在打馬虎眼,沒一句實際,揮住讓別廢話,他率先往鑄造間去。
“皇上,去不得。”
童孟跟在后面,他太明白肖睿現在想干嘛了,都不行,皇帝不信邪親自試,可鑄造間危險呀,萬一意外就發生啦。
“朕去得!不去就舉國等著被南越滅吧,你們要當亡國奴,朕還不想當亡國君。”
話是有理,可你不搶人家媳婦兒,被滅的機率就能小許多,想歸想,童孟不敢多話,而身后的兩名師傅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亦步亦趨的在跟著鑄造間。
一間不大的院子,四周高墻環繞,守衛也極森嚴,其中的一間屋子里,一個個鐵架子上擺放整齊的鐵箱子裝著的各種物料,邊上還有幾個成品。
“皇上,這些是剛制作好也試驗了的。”尾隨而入的倆師傅忙作詳細介紹,哪些是半成品,哪些是原料,之前的配比怎么加。
“成了?”
“沒成。”
肖睿斜睨了兩人一眼,不成你說個什么勁!
肖睿進鑄造間,一樣樣的了解,這個配比是多少?
“有沒有作記錄?
之后試驗結果如何?
怎么改進?
什么?還記錄不詳細?是你們沒記還是沒試驗過?
就這,你們都沒有做好做細化,這么尖端的武器難道張口就能來?用心呀。
打明兒起你們負責這一項的都住這個院里吧,什么時候有試驗結果了,什么時候回家。”
看,肖睿他哪是真的要來動手鑄造的?訓人哪,帝皇心術哪,他在表明他的迫切他的重視,皇帝都不怕死敢進這個被你們這些人視為洪水猛獸的屋子,你們臣子的還不快快的給弄出來?
童孟是捏著一把汗進去,不是他怕死,是他怕皇帝有事,在他眼里,這位皇上除了對那個女子的執拗,其他都好,不好色,不奢靡,不暴政,這些年大販被皇上治理得順風順水,所以自己也要引以為戒,遠離一切母的。
皇帝的到來,先是狠狠的訓了師傅們一通,之后又語重心長,“朕知你們的顧慮,誰家里都上有老下有小,而你等又是家里的頂梁柱,但朕保證,成功了,你們是大販的功臣自有高官厚祿,你們若是有個萬一,家里老小從此朝廷供著,你們的俸祿照撥,兒孫的科考有加分權重,朕知你們為國為民,百姓亦知,真有那日,大販百姓必會記得你們。”
皇帝的金口玉言,給下這么高的禮遇,師傅們現在哪有不感激的呢,忙著跪下謝恩一心準備為國為民了,人都有一死嘛,再說,有了皇上的允諾,往后師傅們不用再瞻前顧后,為了完成任務連鋪蓋都卷了進鑄造間的隔壁,作好了被炸死的準備。
不炸死都對不起皇帝的一番厚望。
西山別苑。
“什么,南越這不是毀約嗎?說好的供應這么多數量種子能減少?”
肖睿聽完肖彬匯報剛收到的消息,說是南越上季稻谷種子遭了野豬拱,產量減少,只能減半數量給大販。
“毀約倒談不上,契約上有一條,不可抗拒因素的條款,包括但不限于自然災害等意外事故造成的無法履行是可免責的,現在撥到各府鎮的種子全減半,已引起了不少民怨。”肖彬那小表情,喬巧可真能找后路,契約上她都能動這么多彎彎繞繞。
“就這樣的契約你也簽?”
“皇上,是你簽的。”
肖彬很無辜的望向皇帝,這鍋我不背,是你為了搏美人一笑手一抖給按了章的。
所以民怨就怨皇上唄。
“哼,野豬拱,借口也不找個好點兒的。”肖睿是咬牙切齒,“有什么民怨的,之前沒有高產稻子那些田地不照樣種?”
“我的皇兄,這你就要問他們了,地又不是我種的,臣弟只是據實匯報。”肖彬聳聳肩,“不過這人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見過了好東西的人呀,你再讓他去接受本來的不好或者不夠好的,那肯定不易接受。”
“肖彬,往后正經點兒。”見肖彬吊兒郎當的樣,本就煩躁的肖睿十分不爽,別以為人看不出來你到現在還心儀著喬巧,哼!
“是,皇上。”肖彬急忙的從座位上起身,行了一個夸張的禮。
不行禮還好,一行禮又成功的踩到了肖睿的尾巴,哪哪都不順,“趕緊起……”
轟隆一聲!
一聲巨響,方圓五十里內都能聽得見的巨響。
不等肖睿讓起來,肖彬騰的一下站了起,警戒的護在肖睿前邊,四顧著諾大的書房,生怕響聲能由遠及近而來。
肖睿反應過來還要遲一步,可等他完全醒過神來之后,心里就兩字,成啦!
“皇兄,你知曉什么情況?”確定房內無危險之后,見肖睿的表情,肖彬收起他夸張的架勢問。
肖睿猜是猜到一些,不敢確定,他猜的是,雷試驗成啦?這是多大的威力?如果真成了,哈哈,哪里還用懼怕南越?周邊各國都掃平了來變成大販國土,先把阮暉那小子收拾掉,喬巧是他的皇后,心不在沒關系,人在就能慢慢養出感情來,啊哈……
一個字,美!
肖彬瞧著肖睿的表情從驚恐慢慢變化到欣喜,就差放聲大笑,只可惜帥不過三秒,給茍太監打破。
“皇上,皇上……”茍公公火急火燎的一路小跑進來,不知道要不要說,望了望一臉癡呆的皇上和不明就里的肖彬,今兒果真反常。
“說。”肖睿又轉過身給人留背影,除了習慣之外還要保持一貫的嚴肅表情不被打破。
“皇上,臣弟先告退。”肖彬見茍太監欲言又止的樣兒,知曉接下的事人家不愿意給他聽,好吧,遁了的好。
“無防,一起聽聽。”肖睿示意茍公公往下說。
“皇上,鑄造處炸……,炸啦!”
炸了不好么?肖睿見太監臉色,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他得理一理。
鑄造處?肖彬比皇帝要急,他的反應是,哪里冒出個鑄造處出來是他不曉得的,“什么鑄造處,炸什么你倒是快說呀。”
“皇上,鑄造處外的一個侍衛來報信,整個鑄造處被炸,炸成了平地……”
茍公公說不下去,被肖睿過來抓住他的肩,手指的力度能能把他捏碎的那種,鑄造處被炸,等于全部的成果半成果,成品半成品都丟失,人員難道還有剩的嘛,所以肖睿的這個反應很正常。
肖彬剛想開口多問一句,被肖睿邀上,“隨朕去。”
去啥,剛要出門口,又有探子急報,南越那兒傳回來消息,“南越的太子阮暉和喬巧大婚日期已定,就今年的八月初六日。”
站著的肖睿晃了晃,穩一下神后才道,“竟這么快!”
茍公公忙上前扶著肖睿,把他扶到位子上坐定輕拍著后背。
瞧皇帝大口喘氣的樣子,像隨時能接不上來似的,茍公公越拍皇帝就更抽不上氣,只得一推,滾!
茍公公被推得在書房里真打了幾個滾,可想肖睿的氣全撒太監身上,總之現在是誰近誰倒霉,滾不要緊,皇上要緊,茍公公朝肖彬望去,那眼神,王爺,您倒是幫奴婢照顧一下皇上呀。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肖彬心里也刺痛得不行,站在書房門內,是退回還是出去?根本無視公公的求助,自己還難受著呢,誰來照顧照顧我?
正好童孟進來,茍公公見到救兵似的。
肖睿一樣的把童孟給推了,只是人家是練過的,沒像太監那般滾地。
“肖彬,鑄造處由你和童孟去處理,朕就不去了。”
肖睿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往他的起居殿去,這一日的經歷,先是稻谷種子來鬧心,氣沒喘順呢,那不遠的鑄造處給炸了,爆炸的余音還未消退,更大的爆炸是心頭的白月光要嫁人!
造雷的希望沒啦,惦記的姑娘也要嫁人,一波接一波的打擊下,肖睿扛不住,臥床養病了。
而肖彬隨童孟領著去處理那攤子事,才知曉皇上竟膽肥得去搗鼓這個雷,他祖母以前經常與小時候的他講這些彈啊炮啊的,他也沒敢想,看吧,亂來就失手。
肖彬在炸得一片稀爛的破屋下面,翻到一具尸體,尸體俯身扒著的,懷里竟緊緊的抱著一個小鐵箱子。
打開一看,是幾個雷,肖彬從童孟口中得知這兒在做什么,看見幾個鐵疙瘩,難道做成了?好不容易做成了竟又被炸掉,又失了傳?作為大販人,肖彬可惜是可惜的,只不過他想得很開,但想到別惹不必要的麻煩,他把幾個成品悄悄給藏了,不讓肖睿知曉。
喬家除老喬王爺外,都回了南越,老喬要治理云楚,不能常年不在云楚的,接班人不是沒想過,只是先讓孫子在南越歷練歷練,跟旁人學東西會比跟親人學得快。
喬巧一回南越,除了進宮里例行見皇帝和江貴妃之外,就是忙第一樓里的賬,堆了三四個月的賬本,她說了,一切由干娘蘇紅做主,可干娘偏不干,每個月要喬巧過目,隨便翻兩頁還不行,還得必須認真。
都什么歪理?
第一樓也要成為太子別居了,阮暉三天兩頭出宮就往第一樓來,喬巧還為了躲他,住府里,府里更是來得方便,喬府原來就是阮暉置辦住過的,熟悉。
為了不讓家里人說三道四,還是撤回了第一樓,只不過給喬巧熬湯藥的人由春荷變成了小素。
“小郡主,這藥怕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小素自從知道是什么藥之后就開始擔心呀。
“沒事,不就才喝幾天嘛,一碗草湯它還能有多虎狼?”喬巧不以為意。
“可是小郡主,唉,你還是悠著點吧。”
“行,那就悠著點,你別讓人進來東套房。”
小素領命,重重的點頭,小郡主說的她一定辦好。
這頭才說完,人家阮暉又來啦,好像太子都不用學習不用幫著理政不用學著怎么當皇帝似的。
“小郡主說了,現在起不讓別人隨意進來。”小素把阮暉攔了在門外。
不借瞪了小素一眼,這丫頭抽風了,太子爺哪次來小郡主不讓進的?況太子爺是別人嗎?人家來會老婆你多什么事?
“小素,巧兒是不是病了?”
小素搖搖頭,沒。
那是生氣了?
也沒。
都不是你攔什么勁?不等阮暉發話,門外站崗的不借就把小素攔著的手推開讓太子進去,會兩下子能得你敢攔太子?好,算你不是兩下子,畢竟見過她在西山別苑扛人的架勢。
“不行呀,太子爺留宿在這兒,我們小郡主她就要喝藥,那藥喝多了對身體不好的。”這丫頭,一急眼就壞事,小素自己扇了一記自己嘴巴,趕緊的閉上。
阮暉停下,詢問的眼神有些冷,小素被盯得發毛。
“快說,小郡主喝的什么。”不借問小素。
“我,我……”小素我了半天。
阮暉好像有點領會到,他留宿巧兒就要喝藥?這是?不他不相信!
都不理門外小素和不借在打情罵俏的,快步入內穿過花廳進里間臥室。
喬巧正臥了個銷魂的姿勢在發呆。
“阮暉?”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太子爺的臉色不太對。
而阮暉一眼就瞥見床頭那兒擱著一個空碗,碗里還有不少藥碎渣子。
“你喝的什么藥?”
“感冒藥。”
“什么是感冒藥?”
“就是著涼了喝的藥就叫感冒藥。”
阮暉板著臉拿起碗聞了聞,與年前定親之后也是在這兒見她喝的就是這個怪味的藥,是治著涼的藥才怪呢。
“你哪兒像著涼了?都夏天著涼你騙我,不老實說我叫人拿了藥渣子去讓宮里的大夫瞧。”
喬巧后悔死了,為毛說著涼的藥呢,說個胃疼肚子疼什么的多好。
“我,我,我不說行不行?”撒嬌賣萌求放過,喬巧朝阮暉眨眼扮了個可愛臉。
“說。”撒嬌沒用,阮暉見不得她亂吃藥。
說就說,誰怕你了,喬巧的湯三個字一出,阮暉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