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武猶猶豫豫的,阮樂火急脾氣,舉起拳頭就準備劈頭蓋臉打下來。
喬武忙用手擋開,“別,我說,我就是好像知道我妹子在哪兒。”
“哪兒?”
喬武就把連三品得的信息告訴妻子,還有贖回來的那塊玉。
“好你個喬武,你存心讓我哥哥難受對吧?你存心拆散我哥我嫂子對吧?存心讓我侄兒沒親娘呀?膽肥了啊你,信不信我這就能治你個不尊不敬之罪。”
“什么話,你嫂子那也是我妹子,你侄子也是我外甥,這都是親上加親的,誰存心了,你可真能偏向著娘家人。”喬武,我敬你是條漢子,誰家娶公主也不敢像你這么懟的。
“我向著娘家人怎么了?我又不是白眼狼。”
拳頭終于下來,其實喬武懟與不懟都得挨打,這就是命。
得到喬武的消息,阮樂抓起那塊玉披件衣裳就去找阮暉。
“說好保密的呢?”喬武一手把人拽住。
“保密得看情況,又沒答應保密這件事,你起開。”一手把二喬打開,蹭蹭的就去找阮暉。
就這樣三更半夜一刻也不等,阮暉帶著不借不換和小素,還有一隊親衛連夜趕路去了云楚,禾城這兒交待了喬武安排布防,安排妥當直接回西林。
“孫女,爺爺我收到大販消息,你家阮暉不日就能到云楚。”
老喬正在吃著喬巧學做的酸酸甜甜西紅柿蝦醬拌的面,真開胃。
“你家阮暉,別讓他進宮。”
“可能嗎?他是南越太子又是我孫女婿,不讓進說不過去。”
“你沒孫女婿了,我要和離,生的倆小只正好一人分一只。”
喬巧之前聽到從禾城傳來的阮暉那段話,還是很開心的,只是又這么過了段時間,感覺一個人的日子也有一個人的好,為了阮暉就要被關皇宮里,就被要求這樣要求那樣的,所以,想法又變了。
喬慕遠很認真的瞧著孫女,和離它就不能成立呀,皇家沒有和離,只有死媳婦,“孫女,你可想清楚了,這事不能鬧著玩兒,這不是搭進去一兩個家庭呀,這是兩國的較量,你要是敢和離,爺爺我立馬想辦法讓你當云楚最尊貴的公主。”
喬巧聽得一個錯愕,不是?你們男人的世界里,只有打打殺殺爭長論短?和離這么點小事兒,為什么又上升成兩國之戰爭?
哎呀嘛,是不是隨時都能掀桿而起?降了也能隨時反悔的么?
“老喬,你甭嚇我,我也沒想當公主。”
“和離就是休夫呀,南越皇室不可能讓你干這種事的,你又是我云楚喬家的寶貝,你若是受了委屈,爺爺我能眼巴巴看著?不能吧,那不就成了兩國之事了?”
老喬頓了一頓喝口茶接著說,“兩國一開戰,你爹娘哥嫂一大家子不得回來?我有你,有你的哥哥們,為了你們也不能輸呀,必須贏,戰贏了,你可就成公主了,然后這個天下又是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其實想來也不錯。”
想當初,喬慕遠拿下肖柯,就是為了自己一家子,臣服南越也是為了一家子,如果孫女真的不想當南越太子妃了,他也能為了孫女拼出一片新天地。反正有孫女孫兒在,贏的把握很大。
聽這話,喬巧剛冒出的一點想法又被壓了下去,不能和離,會怏及無辜,眼珠子一轉,“那能不能讓阮暉休妻?”
“這丫頭,你健忘啊,剛說了皇室只有死媳婦,否則,不離不休。”
“那好吧,這些天我搬舊王府里住去,阮暉來別告訴他,不讓他找到我,耗著唄。”喬巧很無奈。
老喬只是笑笑,這丫頭不懂啊,他定是知曉你在這兒,算了,也不點破,你愛折騰就折騰吧,其實皇宮里這么大,隨便住一處也未必見得著,“去吧,你想住哪兒住哪兒。”
喬巧一刻不耽誤,當天就收拾收拾去了舊王府,正好去盯著她種的瓜呀果呀,平生第一次種,還是手機提供的方法,發芽長葉子結果子,別提多么讓人期待了,她能坐在黃瓜藤下面看老半天,看著黃瓜藤上的花慢慢的謝了,變成一個小小瓜仔,那種感覺特別美妙。
“喲,小郡主,瓜田李下呀。”
喬巧臉色一變,猛滴一下從小凳子上彈了起來,“肖彬?你妹才瓜田李下,不會說話你不說人家又沒當你啞巴。”
“巧兒乖,別生氣。”肖彬想要伸手過來扶一下,喬巧巧妙的躲開。
“你被人冷不丁的嚇一跳會不生氣嗎?”喬巧是真的氣,用腳把小凳子往肖彬前面一踢,又剛好砸他腳面上,這廝竟然不躲。
“哎喲……”肖彬抬起腳一跳一跳的疼得在地上蹦。
“就你那一身的功夫,躲這個能躲不開嗎?你就裝吧。”喬巧不理他,走回她的院里去。
“誰能想到你真的狠下心踢凳子砸我?”一跳一蹦的肖彬跟在后面。
“站住,你坐那兒。”
砸個人不狠心就不是喬巧了。
喬巧指了指院前的椅子,轉身回去找藥。然后丟給他一瓶子藥粉。
“你砸的,你幫我上藥。”肖彬又恢復他一慣的紈绔撒嬌樣。
“美死你!自己搞定,說,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你猜。”
算了,這天又聊死了,喬巧讓院子里的婢女去準備飯菜,看在這些瓜果都是他給的種子份上,讓這貨吃飽了好趕緊滾蛋。
結果肖彬吃飽了賴著不走,借口是腳疼不方便。
“難道你真的怕瓜田李下之嫌?咳,你一個超前思想之人怎么可以有這種想法,再說了,你王府里下人這么多,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不是?”
好像說得也對啊,喬巧想了一下,“行,你住下就住下,前院客房隨便你挑。”
“這才像原來的那個小喬巧嘛,哪那么多顧慮。”肖彬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說說吧,這次來又想要干什么壞事?不會又是讓我正好撞見阮暉接女人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你以為我能一手通天哪。”
“我覺得你能。”
“人和人之間,難道就沒一點信任了嗎?給我保留一點信任好不好?”
哈哈哈……
“好吧,你好歹也算四分之一個現代人。”
鑒于肖彬的腳被他自己故意砸傷不方便走路,喬巧讓人在小院的亭子里擺了個茶桌,難得有個可以聊的人,喝喝茶聊聊天,打發打發這兒沒有QQ微信可聊的時間。
這一開了個頭就成個固定的形式,天天晚上這么看著黃瓜西紅柿喝著茶天南海北的聊,而肖彬有腳傷的借口,他就賴著沒想過走人。
“肖彬,我想聽聽你祖母說的為什么不能外傳她留下的那些菜?而你為什么可以給我?”
“我祖母說我們家保不住啊,不是說過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提前了一千幾百年出現,是會有不可預測之災禍,而你,第一有能力,第二你也是那個時代的人,所以就給你啰。”
喬巧給他一個打死也不能信的表情。
“是真的,至于祖母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也是為了保護我一家。”
“那我現在種的這些若是在我手上傳出去呢?”
呵呵,肖彬奸笑連連,“我給你就不怕你傳出去嘛,我說了,你有能力,你也是那個時代的人,你隨便。”
“按你這么說,經過我手,再傳到你大販也是一點問題都沒,就借我手過一過而已。”
“差不多就這意思。”
這神邏輯,神規矩,傷腦子,但肖彬說了可行,那就好辦了,至于出于什么目的,難道你還能收回去,這世界里,沒人比自己更懂得這些東西,怕人搶,那就更不存在,大自然饋贈的東西,就該是天下人同享。
“肖彬,你腳好點了沒,明兒我們到郊外的一個村子里,把這些紅薯苗給他們種上。”
“好,這么有意義的事,舍命也要陪君子。”
不用你舍命,但想到這些是從你那兒得來的,所以邀請你一起參與。
第二日,王府里能割的紅薯苗都割了下來,拉了一車子去郊外的村子上,喬巧的紅薯葉車子出城,阮暉一行人入城,正好擦肩而過。
云楚宮前,阮暉和侍衛們在外頭等,小素入宮見老王爺。
小素進去后,許久不見人出來,老王爺也沒讓人出來放行。
“太子,往日你進云楚宮不用通報的呀。”
不換剛說完,被不借剜了一眼,這木頭,不懂此一時彼一時呀,誰讓咱太子妃是老王爺的掌心寶,這氣不得出一出就想進去?沒那么容易。
阮暉冷著臉不理兩位近身侍衛,都在宮外涼快了有一個時辰了,才有個老太監顛顛的出來,“太子爺,老王爺讓您進去呢。”
也不錯,站一個時辰爺爺就饒了他,阮暉在心底松口氣,可惜這口氣松得早了,一到書房,老王爺頭也沒抬,就是聽到腳步聲后,朝太監一擺手讓人出去。
“孫女婿拜見爺爺。”阮暉行的是晚輩跪拜禮。
結果這一拜下去,就起不來了,老王爺不發話,阮暉不敢起。
跪得端正筆挺,一臉恭敬,老王爺翻著奏本寫寫畫畫間時不時的瞄一眼阮暉,我要看看你小子能端正得多久!
書房外的不字輩倆人和守門太監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自己被當了炮灰。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老喬估摸著應該差不多,剛才宮門外一個時辰有余,這兒算半個時辰,就當小小的給孫女出一口氣。
“我說阮暉啊,你跪著干嘛,還要老頭子我下去扶你?”老喬還是很忙,說完眼不離冊子。
“不敢,謝謝爺爺。”阮暉又磕了一個頭才起來。
“坐吧。”
“孫婿站著就可以。”
老喬也不勉強,你愛站就站吧,“怎么大老遠的這個時候跑來我這兒,也不帶上倆孩子一起來給老祖爺爺瞧瞧。”
“爺爺,我是從禾城來的,倆小娃娃讓父皇母妃帶回西林照顧。”
“你呀,是來找巧兒的吧,她現在不在這兒。”
阮暉第一感覺是,難道消息有誤,爺爺一開口就點破自己的目的,該是不會說假話,確實不在這兒,不在這兒?
“爺爺,巧兒現在哪兒,請你告訴我一下,我與她之間有些許誤會,我一定要當面向她解釋清楚,請求她的原諒,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除了她,我阮暉再也不會娶別的女人。”
喬慕遠意味深長的瞅著孫女婿,這小子,作為巧兒的爺爺,我當然希望你能自始至終都只對孫女一個人好,可你往后是當皇帝的人,你扛得住各方阻力?扛得住青春貌美之女子的撩撥?哪怕年輕時候可以,巧兒總有年老的一天,而且女人老起來比男人要快得多,你到那時候也不貪新鮮?
這些話,老喬在心里琢磨著,剛還一肚子火呢,這么容易給敗下陣來嗎,兒孫自有兒孫福,不操心。
“她是真沒在宮里。”
“那她?”
“知道你要來,躲你,住到舊王府去了。”
“謝謝爺爺!”
阮暉施了一禮,轉身奔得飛快,他就要見到日夜思念的妻子啦,心情一如毛頭小伙子的初戀般甜蜜。
匆匆的出宮,往王府,他滿懷期待的跑進去喬巧住的院子,沒人。
“人呢?”
問院里的丫頭。
“小郡主到城郊去,不知幾時能回。”
城外啊,阮暉抬頭望了望天,本是要去接人的,可一進一出怕會錯過,眼看太陽也快落山,離天黑不遠,那就等等,隨即退下所有人,自己坐在院子中間享子里的茶桌邊看著這兒的花花草草。
很親切,心情很美。
一路奔來累得,阮暉瞇了一下眼,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笑聲傳了進來。
這聲音,太熟悉不過,是巧兒回來了。
他快步出門口去接,喬巧笑靨如花的與他撞個滿懷。
而緊接著,一蹦一蹦走路的肖彬隨后也出現。
仇人相見哪,這眼是分外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