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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一線希望

  那西涼兵一人艱難渡河后,望著凜然騎在駿馬之上,甲胄泛著寒光的白卿言,不由想起甕山峽谷被焚燒的西涼軍兄弟們,他只覺看到了嗜血修羅一般,低下頭道:“我家主帥欲面見白將軍,地點白將軍定。”

  “哦……”白卿言不咸不淡應了一聲,抬眼朝云破行望去,“你帶話給你們家主帥,那便在荊河上游見吧!我事多繁忙,就此時還有點兒時間,你家主帥要是還得準備,那便改日戰場上見也是一樣的。”

  白卿言這也是防著云破行設伏,所以既然要見那便快,不給云破行設伏的時間。

  西涼兵又撐竹筏回去,將白卿言的話轉告云破行。

  云破行用馬鞭指了指上游的方向,率先騎馬動身。

  白卿言動身前,轉頭吩咐身后的晉軍騎兵:“派個人,回去將太子賞的點心拿一盒。”

  “是!”

  很快,白卿言與云破行快馬而行一路到上游河面窄淺的位置,云破行為表示誠意騎著馬淌水過河而來。

  “白將軍,云某是來求和的。”云破行直抒胸臆,“只要白將軍還我兒頭顱于老夫,此后我西涼與晉國互不相犯荊河為界,我們三年之后再戰。”

  果然,云破行有了糧食底氣便足了,敗了還敢想如之前一般兩國以荊河為界。

  白卿言不怒反笑:“議和之事,我不敢擅專!不過……倒是覺你口氣不小,你西涼聯合南燕來攻我晉國,敗了……就想相安無事一如往昔,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那你想如何?”云破行問。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西涼想要止戰應當……便需割地、賠款、質子,方有求一線之機。”白卿言望著云破行的眸子寒光乍現,“至于你兒頭顱,我攔住晉軍將士將其當做尿壺,已經違我本心行事,想要回……可以,三年后。”

  云破行被氣得手直抖,咬緊了牙:“看起來白將軍是想要再戰了,你可別忘了,我們西涼大軍勝你晉軍數倍!”

  “是啊,你也別忘了……甕山峽谷之中是誰放你一條狗命容你茍且!”她面沉如水,眼中不掩諷刺,“更別忘了,我是怎么將你數十萬西涼軍,斬殺于甕山峽谷之中,一個不留的!”

  “你狂妄!”云破行氣急敗壞,“老夫一時不防,敗了一場!你以為你次次都能勝于老夫嗎?!”

  “那為何你數日高掛免戰牌不敢出戰?”她低笑了一聲,“對了,你怕是沒有糧食,等著西涼給你運送糧草輜重,讓我猜猜……你的糧草是不是要從川嶺山地過來?那里有一處山勢險峻之地,我想……那個地方便是你曾經對我祖父設伏之地!”

  云破行瞬間就明白了白卿言的意思,他渾身緊繃,緊張的情緒影響了坐下戰馬,馬兒不安的踏著蹄子。

  “你今日敢來找我,以如此狂妄的口氣說所為議和,不過是因為你西涼大軍的糧草將至,你有了底氣敢來和我談條件。不過可惜啊……我是不會讓西涼的糧草送入西涼軍營的!”白卿言勾唇淺笑。

  云破行回頭示意跟自己而來的屬下前去報信,肖若江眸子一沉抬手。

  弓箭手立刻拉了一個滿弓,瞄準云破行一行人。

  一時間,人驚馬嘶,云破行的人紛紛拔刀,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那騎馬準備過河急奔去報信的西涼兵,更是被白卿言一箭穿心,跌落進河里。

  “白卿言,你這是何意?!”云破行大喊。

  白卿言收了射日弓,風淡云輕開口:“云帥這幾日……怕是沒吃飽過吧!我這里有太子送的一盒點心,云帥就在這里安安生生吃點心,等你西涼糧草被截的消息傳來,你再走不遲!”

  云破行望著端直坐于馬背之上的,盛氣凌人的白卿言,殺氣森森讓人不敢逼視,心中強壓心中慌亂。

  白卿言說的沒錯,正因為今日糧草要到,所以云破行才沉不住氣來向白卿言討自己兒子的頭顱!

  好生厲害的女娃娃,竟然將他算得如此準!

  云破行頭一次對除了白威霆之外的人心生膽寒之意,頭皮都跟著發麻。

  云破行握緊了手中的韁繩,看著晉軍一個兵士捧著點心盒子過來,面色已然慘白若紙,面目扭曲望著白卿言,恨不得將白卿言立時斬殺!

  “還有一事關于南燕,不知道云帥聽說了沒有,南燕的糧草在遙關被白家軍劫了!算日程今日折返南燕的大軍應該就要到遙關了!你說……白家軍能不能在遙關將南燕精銳斬盡,斷了西涼與南燕再次談條件,請南燕出兵的可能呢?”白卿言談論數萬銳士的生死,如同談論風月般輕描淡寫。

  風聲裹著濕意呼嘯過耳,云破行驚心目眩,險些從馬背上跌下來。

  他竭力壓制仇恨的怒火與心中的畏懼,死死盯著白卿言,那女子穩坐于馬背之上風淡云輕,已照亮河水湍流的晨光映著她眼中的鋒芒與寒光,讓他只覺被河水浸透的衣衫被風吹凍成冰。

  殺機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而顯然不動聲色的白卿言殺氣更勝。

  輸了!

  這一仗,輸的徹底。

  可他不明白,既然這個女娃子這么厲害,白威霆為什么不繼續帶她上戰場?!

  難道這個女娃子,才是白威霆留給白家的最后一線希望?!所以白威霆才敢將白家兒孫系數帶上戰場?!

  不明白,云破行不明白的太多,可心底里卻是實打實的怕了。

  哪怕他西涼軍比晉軍多,他也不敢再打下去,從同白卿言交手開始,她便算無遺漏,將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狼狽退回荊河以南。

  悲怒至極云破行反倒是冷靜下來,白卿言帶來的多是弓箭手不說,白卿言本身就是一個神射手,他想要拼死突圍回去報信怕是沒有指望了。

  既然白卿言沒有立時殺他,等到糧草被劫的消息傳來就定會放了他。

  他認命般,沙啞著嗓音問白卿言:“你給我三年,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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