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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白家之人

  “那……關于主子懷疑彭將軍身邊有南燕細作之事,要不要送回都城讓陛下知道?或者干脆讓裴將軍就地查一查?”月拾又問。

  “暫時不必,我們暗中調查彭將軍身邊那位副手就是了。”

  蕭容衍話音剛落,就見月拾抬眸朝著遠處高聲喚道:“白大姑娘!”

  蕭容衍回頭,見身著霜色滾金鑲邊的衣衫,艾綠色繡竹下裙的白卿言在一眾婢女婆子的跟隨下,立在沿湖種植的綠柳之下,衣裙隨柳輕擺,背后湖光粼粼,明艷芳菲,美不勝收。

  炎炎夏日,高樹之上蟬鳴聲此起彼伏,耀目日光之下一席水藍色直裰的蕭容衍入目,顯得極為清爽。

  “白大姑娘!”蕭容衍朝著白卿言的方向長揖一禮。

  自打在南戎和晉國交界,白卿言讓他走……他卻要留下看著明誠公主安全之事后,再見白卿言,她便對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也不曾過來瞧過他的傷勢,更不曾派人來問詢問詢。

  一開始蕭容衍以為白卿言是在董府的緣故,后來又猜測白卿言是否是誤會了他與明誠公主,可再一轉念……又覺得白卿言并非普通女子,不能以尋常女子來揣度白卿言,想著會不會是因為晉國借道于燕,可燕國卻暗中在這一路繪制晉國布防圖,惹得她不痛快。

  今日偶遇倒是也巧了,蕭容衍想借機同白卿言說說話,想確定白卿言并非因明誠公主生了誤會之后,請白卿言援手助他留明誠公主于登州醫治。

  白卿言是登州刺史董清岳疼愛的外甥女,她一句話要頂的上旁人一百句。

  “蕭先生……”白卿言淺淺頷首。

  蕭容衍側頭吩咐月拾:“你先去吧!我同白大姑娘說幾句話。”

  春桃見蕭容衍朝著她們家大姑娘的方向走來,忙上前一副隨時要護在她們家大姑娘面前,將蕭容衍那個登徒子攔住的架勢。

  白卿言亦是抬腳朝著蕭容衍的方向走去,兩人立于高槐涼陰之中,看那架勢便知道兩人要說說話,董府的婢子都紛紛留在十步以外的位置。

  一向有眼力價兒的春桃,今日卻一反常態緊緊跟著白卿言,滿目都是對蕭容衍的防備。

  白卿言側頭看了眼小臉兒繃著的春桃,低聲道:“春桃,你在一旁候著。”

  聽自家大姑娘這么說,春桃這才向后退了幾步,目光緊緊盯著蕭容衍。

  清風過隙,垂柳微揚。

  蕭容衍幽邃炙熱的眸子望著白卿言,問道:“這幾日……我們同在董府,卻不得見,我不好派人尋你,也不好朝長瀾兄詢問,不知……你那日救人是否受傷?”

  “倒是不曾受傷,這幾日事忙,且是在董府……總得收斂一二。”白卿言眉目間帶著極淡的笑意。

  蕭容衍聽白卿言這么說,視線朝白卿言身后不遠處的低著頭的丫鬟婢子看了眼,抬腳又朝白卿言邁進一步,沙啞醇厚的嗓音壓得極低:“我這幾日與你同在一府,卻越是思念的厲害,你也不遣人來問問我的傷……”

  這話,似埋怨又似表情義,白卿言負在背后的手一緊,耳朵微微有些發燙:“那日南戎晉國邊界相逢,我顧情怕你難做讓你離開,你不走,我還以為是我錯了,在登州應當公事公辦不容私情。”

  “公事公辦也好,不容私情也罷,你心里也……不想我嗎?”蕭容衍又上前一步問。

  春桃豎起耳朵,連神色緊繃了起來,仿佛蕭容衍再上前一步,或是讓她聽到蕭容衍同她們大姑娘說什么放浪輕挑的話,她就要沖上前和蕭容衍拼命了。

  白卿言抿著唇,這幾日她腦子里全都是阿瑜的事情,當真……沒有空出一分心思來想念蕭容衍。

  蕭容衍余光瞅見斗雞一般的春桃,壓低了聲音同白卿言道:“我們沿湖走走?”

  白卿言也有事問蕭容衍,便頷首,一本正經道:“蕭先生請。”

  “此次前來接明誠公主的為何不是謝將軍?燕國公主晉國邊界遇襲這么大的事情,謝將軍也不知道嗎?”白卿言問。

  蕭容衍倒也不瞞著白卿言:“大燕軍中突發傷寒,謝荀……也倒下了,此時無法前來。”

  白卿言手心一緊:“你們或是連明誠公主遇襲之事,都不曾告訴謝將軍吧!”

  蕭容衍點了點頭,下意識想要撫一撫玉蟬,才想起他的玉蟬已經贈予白卿言了,他輕輕抖了抖直裰上下擺,道:“謝荀眼下還不能倒,若是讓謝荀知道了,怕是要出大亂子。”

  “可若是能讓謝荀來見上明誠公主一面,或許能救下明誠公主的命!”白卿言腳下步子緩慢,“大夫說,明誠公主全無生意!若是洪大夫在或許還能一博,可眼下派人送信再將洪大夫請過來,怕是來不及了。”

  白卿言說的,蕭容衍如何能不知,他抿著唇,沉默著。

  “我和舅舅審過明誠公主身邊伺候的嬤嬤婢子,還有送親的親兵,那些南戎兵好似是提前知道了你們的送親路線,早早就埋伏在了那里,若果真如此……和親隊伍里,怕是出了細作,這個你應該已經想到了。”

  “能提前一天知道走何處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已經戰死的彭將軍,還有一個便是彭將軍派岀去探路的探子,再有便是彭將軍的副手。”蕭容衍也沒有避忌直言道,“探子如今下落不明,若是他是細作,如今已無大用,就怕彭將軍的副手是南燕的暗樁。”

  白卿言搖了搖頭:“我以為……可能性不大,大燕同戎狄并無直接土地相接,且戎狄人并不擅長謀略之術,能做到大燕中軍司馬副手這樣的位置,除非是大燕的世家子弟,否則沒有五六年的功夫怕是不成的。”

  “南戎以前是不善謀略之書,可自從南狄有了這個鬼面將軍之后,可就大有不同了。”蕭容衍想起那夜白卿言詢問他關于鬼面將軍之事,側頭看著白卿言問,“這鬼面將軍,可是白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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