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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引勁就戮

  年邁的廣安王用混濁雙眸望著白卿言,手一個勁兒的抖,唇瓣緊緊抿著。

  白錦繡瞧了眼廣安王,語聲徐徐不急不緩繼續道:“白家軍谷文昌將軍,與白家七子白卿玦,已率兵將城外三地藩王的大軍圍住,只等陛下一聲令下,即刻剿殺!”

  “不可能的!”白水王瞳仁情纏,轉頭一臉煞白看向年邁的廣安王,“王叔!那幾個禁軍將軍說女子登基聞所未聞,他們心生不滿,所以我讓那些禁軍幫忙把殺手藏在大殿里,可我沒有告訴那些禁軍我們城外有兵!他們不可能知道!白卿言也不可能提前知道!王叔……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說!”

  “白水王何其愚鈍啊!”謝羽長不緊不慢開口,“武將……從來都是以實力說話的,而陛下……雖是女子,卻是戰無不勝的殺神!我等武將又怎么會因為陛下是女子而心生不滿?偏偏……白水王卻以這樣的理由要買通我禁軍將士,白水王……太不了解我等武將了。”

  原來,岔子竟然是出在白水王買通禁軍之上了嗎?

  不……不對!

  河東王很快察覺時間上對不上,白卿言若是在白水王買通禁軍的時候知道的,怎么會早早安排白家軍和林康樂做準備……讓林康樂從河東帶來他的家眷,又怎么會讓沈天之在天霞峰道設伏,全殲朔方軍和安西軍!

  河東王背后冷汗直冒,但還算穩得住心神,還好他反應夠快,總不至于為全家招來殺身之禍,最壞……不過就是丟了封地。

  “陛下!”河東王忙叩首,“河東絕無反意!求陛下明鑒!”

  “陛下……朔方也絕無反意啊!”朔方王本就膽小,為求活命裝作被嚇得哭出聲來,“這不是我的意思,都是廣安王!廣安王非逼著我出兵,我是看安西王出兵了這才跟隨的!”

  白卿言手中有兵,又早有準備,五位藩王手中所有的兵……加上留守封地的,一共才不到十八萬,哪里會是白卿言的對手?!

  本就對白卿言女子登基多有不瞞的安西王,此時明知道該向白卿言屈膝,可……就是心中不瞞,沒有辦法如同河東王和朔方那樣跪地求饒,雙拳緊緊攥著。

  白卿言視線掃過面色難堪的廣安王和安西王,朝著燕國使節和戎狄使節頷首開口:“讓諸位見笑了。”

  白卿言說完,視線落在顫抖不止的白水王的身上:“在確立國號定為大周之后,我并未立即派兵接手你們手中封地,未曾派官員前去交接人口、土地和兵權,以宗親之禮請你們五位藩王入都,共證登基大典!”

  “舊朝換新朝,朝臣請旨……曾言你們這些舊朝皇室宗親不能留下,以免留有后患,可念在祖母的份兒上……我原本不打算動晉朝皇室宗親,只要你們沒有反心,我是很愿意讓你們平安終老,也算是給祖母一個交代!可沒想到一念之仁,險些為大周朝釀成大禍!”

  “我們的封地都是祖宗留下來的,你要奪我們封地,難不成還要我們引勁就戮不成!”年邁的廣安王自知大勢已去,用力拍著面前的案幾,喊得臉紅脖子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給了你們封地,許你們在封地收賦稅、許你們征兵,但絕不許將封地當做自家私產!”白卿言面色冷清,“更別說,你們的封地,那是舊朝封地,如今改天換地已是大周了!老王爺……天都亮了,該醒醒了!”

  “陛下……”呂晉上前,對白卿言長揖行禮,“陛下寬仁,可有些人卻不知感恩,反倒以怨報德,白水王便是前車之鑒,陛下萬不能再心慈手軟!請陛下下旨,前朝皇室宗親三代以內不留,其余人等一律抄家流放!白水王、廣安王、安西王犯顏僭越,大不敬,意圖率兵謀反,其罪不容,當誅九族!”

  聽到呂晉這話,跟隨河東王一同跪下稱擁護白卿言變法的朔方王,三魂去了七魄,若非他及時跟著河東王一同臣服,怕是現在誅九族的也有他!

  他死不要緊,他的妻室和孩子該多無辜,朔方王如今將河東王當做自己的主心骨,悄悄朝河東王看去,打定主意了跟著河東王行動。

  “白卿言!你敢!”白水王死到臨頭,還在死撐,“即便是沒有河東王和朔方王的兵,我白水也有三萬將士在大都城外!白水將士不降……你將他們殺得干凈嗎?”

  “何苦殺干凈白水的將士,殺干凈了你白水王一家……還怕白水的將士們會不降嗎?可笑……”柳如士冷笑,凝視白水王,抱拳朝著白卿言的方向舉了舉,“白水的將士,將來可都是陛下的將士!陛下可舍不得殺”

  白錦繡想起白卿玦曾言,白水王手中至多一萬兵力之事,輕笑道:“白水王手中何來三萬兵力?一萬……已經了不起了!”

  白錦繡此言一出,不僅白水王……就連其他藩王也是臉色一變,白卿言竟然連他們的兵力都掌握了!

  很快沈天之帶著灰頭土臉的安西世子,和安西與朔方還活著的猛將上殿,安西世子和這些將士……分明就是經歷過激戰,破碎的鎧甲上全都是已經干結成黑痂的血跡,頭發散亂,傷口也沒有人給包扎,朔方一位將領斷了胳膊,裸露在外面的傷口已經潰膿,簡直慘不忍睹。

  沈天之鄭重朝白卿言行禮,叩首之后道:“下官沈天之,奉命在天霞峰道設伏,全殲朔方軍、安西軍,活捉安西世子,與朔方、安西將領一十三人,請陛下發落。”

  沈天之剛才已經聽說了,他人雖然不在大都城,可白卿言并未忘記他,他如今已經是工部尚書了。

  “父親!”安西世子一看到自己父親,哽咽喚了一聲,低聲道,“兒子愧對父親!兒子帶這安西軍和朔方軍通過天霞峰道時被埋伏,我們寡不敵眾,已經……已經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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