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之上的宮將軍聽到這話,再看陳慶生的模樣約莫猜出這是云間月被盜了,想到崔鳳年拖這陳慶生送來的古籍琴譜,站起身來,高聲道:“來人,將這地方給我圍起來!一只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多謝將軍!”陳慶生連忙對宮將軍長揖一拜,煞有其事問關九,“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接觸過這云間月?”
“報……”一傳令兵快速沖了進來,氣喘吁吁單膝跪在宮將軍的面前,高聲道,“宮將軍,大周軍攻城了!”
“什么!”酒醉半酣的宮將軍一個激靈人便清醒了過來,這大周不是正在和燕國賭國嗎?怎么會真的和東夷打起來?
不止是宮將軍,這傳令兵嚎了這么一嗓子,在坐的將領和達官貴人都站了起來,內心惶恐。
“已經在攻城了,那是大周白家軍的黑帆白蟒旗!”那傳令兵提起黑帆白蟒旗,心中便打哆嗦,“那白家軍來勢洶洶,宮將軍恐怕得趕快求援啊!”
那白家軍的威名可是連大梁的將領都害怕的,更別提他們東夷還是大梁的附屬國。
宮將軍聞言,視線掃過在坐武將高聲道:“大周攻城,所有武將即刻出發,御敵!”
雖然這里的武將都喝了酒,有的酒量淺的此時站起身都搖搖晃晃,可宮將軍一聲令下,還是起身追上疾步往外走的宮將軍……
“宮將軍!宮將軍!”陳慶生連忙追上宮將軍,“可是這云間月還沒找到,這里的人……唉唉唉唉!”
陳慶生話還沒說完,就被宮將軍身邊的武將一把推開,推得陳慶生從廊廡里跌倒在庭院之中,若非陳慶生的仆從眼疾手快將陳慶生扶住,怕是陳慶生得跌進小溪里。
“這可怎么辦啊!這云間月丟了,我可怎么給東家交代!我全家老小的命加起來也賠不起云間月啊!”陳慶生幾乎站不穩,跌坐在地上扯著嗓子哭嚎,“天爺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偷了云間月啊!”
“掌柜的!掌柜的……現在別太傷心了!趁著天黑我們可以派自家人岀去查一查啊!那么大的云間月,一般人也藏不住啊!”抱著陳慶生的仆從忙高聲道,“您的鎮定下來,不然真的沒法和東家交代了!”
“對對對!”陳慶生就在還留下的那些勛貴矚目之下,讓這一次帶到東夷國來的護衛立刻全城去查,院子里的家仆一個一個送走貴客之后,關門在府內查。
仗都打起來了,這些瓜渡城的富貴人家還哪有心情在這里看熱鬧,他們得趕緊回去想辦法,看到底是藏起來,還是趁機從北門逃走。
陳慶生等人說的都是大周雅言,語速又悲又快,讓那些即便是會大周雅言的富貴人也都只能聽出一個大概。
陳慶生振作起來,忙追上正在往外走的大人們告罪,用并不嫻熟的東夷語同他們說,今日出事改日再登門致歉……
這些人走的很快,府上大門一關,陳慶生假意讓人吵吵嚷嚷讓仆從來院中集合,搜身搜院子。
可集合到院中的竟然全都是勁裝佩刀的白家護衛,這些白家護衛也都是從白家軍種退出來的,知道攻城之時有他們在城中策應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陳慶生立在院中,手中端著酒碗,高聲道:“諸位都是我們白家自己人,如今七公子和四姑娘率兵攻城,諸位要做的就是打開城門,減少我們白家軍的傷亡,諸位兄弟都是英雄,陳慶生敬佩不已!此次……雖然九死一生,可陳慶生還是希望諸位兄弟拼盡全力活著,我們……一同回家!”
說完,陳慶生高舉酒碗,一飲而盡。
立在院中舉著酒碗白家護衛,仰頭將碗中酒飲盡,在領頭隊率一聲令下之后,集體出發。
陳慶生咬緊了牙關,若非他武藝不行,而且他若去了會暴露出“崔鳳年”,讓燕國知道了在燕國的三姑娘定然處境艱難,他也想要同這些白家護衛一同前往,一同為白家軍出力。
白家護衛一走,陳慶生又安排在這院子里裝作仆從之人,立刻帶著人以全城搜捕盜了云間月的奴仆為名,能幫上那些舍命去開城門的白家軍將士們,便設法去幫。
陳慶生知道,但凡打仗便必有犧牲,可若是他們能出一點力,能多從閻王殿里拉回一個白家軍兄弟,他們愿意拼盡全力。
宮將軍抵達城樓之下之時,白家軍竟然已經開始攀爬城墻了,宮將軍大驚,立刻下令拼盡全力阻擋白家軍攀爬城墻……
以前只是聽說過白家軍種種戰績,知道白家軍幾乎戰無不勝,可這真的落和他們東夷國打起來,這宮將軍才知道厲害。
原本這東夷國便是大梁的附屬小國,所建城池的規格都比不上大梁,就連這城墻都要比大梁的矮上一小半,打一個東夷對白家軍來說,那簡直是就是殺雞用的宰牛刀。
此時領命前往有駐兵的柳關城求援的快馬已經出城,直奔柳關……
東夷國被稱為彈丸小國,是這國土是真的不大,兩座城池之間的距離也不似大梁和大周那般距離那么遠。
早早就埋伏在必經之路的程遠志,瞧見快馬前往柳關求援的瓜渡城守兵立刻挪到白卿言身邊:“小白帥,這報信的人去了,您先去休息,這里交給我老程,不會出什么岔子的!小白帥先由沈良玉和虎鷹軍的將士護著會船上休息,一會兒打贏了末將立刻讓人去稟報,殺雞用不著宰牛刀。”
白卿言想了想頷首:“這里交給你了,必不能讓他們通過前往瓜渡城!”
“是,小白帥放心!”程遠志應聲,“老程絕不會讓一個人過去!”
白卿言帶著沈良玉和兩百人離開,程遠志這才放下心來,卻沒有想到白卿言帶著兩百人并非是回船上,而是往柳關城的方向行進了一段路,然后派人去盯著程遠志那邊兒,說等那邊兒一開戰,便將東夷軍和白家軍的戰況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