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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馬甲就這么掉了

  林璽一愣。

  他不知道盛清堂為什么會這么問,但還是答了:“是的,盛會長,周六的時候,我剛把這幅字給魏厚大師送過去,他說這是他的練筆。”

  “練筆?”盛清堂忍了忍,想起這不是自家兒子,沒有一巴掌拍上去。

  他怒極反笑:“就他魏厚那破字,也好意思說這字是他的練筆?他配嗎?!”

  這話一出,周圍的其他藝術界大師都變了臉色。

  雖然盛清堂專注書法,但國畫和雕刻上也有建樹,在藝術界的地位很高,幾乎是獨一無二的層次。

  他脾氣很古怪,門下也沒有學徒。

  但這并不妨礙其他藝術大師都很敬重他。

  盛清堂既然這么說,那么肯定是看出來了什么。

  林璽愕然。

  “現在,立刻,給我把魏厚這個蠢貨叫過來!”盛清堂沖著滬城藝術協會會長怒喝一聲,“十分鐘內,我要看到他的人。”

  “盛會長,息怒,息怒。”滬城藝術協會會長忙道歉,“我這就去,您剛出院沒多久,不能動怒。”

  “你管我……”盛清堂又來了脾氣,剛要發,就見右前方女孩瞥了他一眼。

  輕飄飄,很淡。

  盛清堂立馬噤聲了。

  糟了。

  他忘記嬴神醫在這了。

  萬一他下次再不小心摔了腦殼,沒人給他醫治了。

  “咳咳。”盛清堂有些心虛,他擺手,臉一板,“速度快點。”

  “是是是。”

  滬城藝術協會會長匆匆而去。

  彈幕又炸了。

  臥槽,這老頭是誰?怎么連滬城藝術協會會長都對他那么尊敬?

  而且還說魏厚不配寫這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莫名有說服力。

  啊啊啊啊,這是盛清堂啊!!!

  一臉懵,盛清堂是誰?

  前排科普,盛清堂,上一任華國書法藝術協會會長,擅長隸書、楷書、草書、大篆、小篆多種字體,每一副字都是千萬起步,還會國畫、版畫、雕刻多種藝術,曾經被邀o洲參加過雕刻比賽,力壓他國,奪得桂冠。

  三年前,盛清堂卸任了華國書法藝術協會會長,隱居了,連他的同事都找不到他,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看見。

  連o洲其他國家都能力壓,這雕刻是多么強?

  臥槽,青致連盛清堂都請來了,校長太厲害了吧,今天不枉我翹班看直播。

  于是彈幕一片夸校長牛逼。

  校長:“……”

  他不是他沒有。

  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架子,他也很懵。

  臺下。

  鐘知晚的指甲掐著掌心,眼梢都氣紅了。

  盛清堂竟然知道那副字不是魏厚的?

  可盛清堂怎么會屈尊來這里?

  難不成這字是盛清堂寫的?

  鐘知晚蹙眉。

  不會。

  盛清堂的個人風格太明顯,他的行楷不是這種字體。

  只要魏厚不承認,盛清堂也沒證據。

  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會牽扯上她,畢竟是魏厚自己要貪。

  鐘知晚定了定神,稍稍松了口氣。

  十分鐘還沒到,滬城藝術協會會長去而復返。

  后面,有兩個工作人員扶著魏厚在往這邊走。

  魏厚面色青白,是暈車暈的,剛才還吐了幾次。

  林璽喊了一聲:“魏厚大師。”

  魏厚更高傲,怎么會理一個晚輩?

  他看都沒看林璽,咳嗽了幾聲,上前,很恭敬:“盛會長,不知您大駕光臨,魏厚有失遠迎,請見諒。”

  “有失遠迎?”盛清堂眼神很冷,“你要是來迎我,我才是短壽!”

  魏厚面色一沉:“盛會長,你什么意思?”

  盛清堂不就是仗著比他年長了二十歲,才拿到了華國書法藝術協會會長的位置?

  要是他們同輩,盛清堂能比得過他?

  “我什么意思?”盛清堂嗤了一聲,拿起卷軸,“他說這幅字是你寫的,你來說。”

  魏厚看過去,眼皮一跳。

  他對這幅字的印象很深。

  這是他再練個十年也達不到的高度。

  魏厚在藝術界成名已久,認識不少人,一眼就能夠看出這幅字不屬于任何一位有名氣的書法家。

  比他地位低的,不敢頂撞他,只能把這幅字讓給他。

  所以林璽帶來的時候,魏厚直接就認了。

  他很久沒出山,也是因為遇到了瓶頸。

  這一副字,剛好可以助他在藝術界站得更穩。

  “不錯。”魏厚依舊沒有否認,“這字的確是我的練筆,盛會長想說什么?”

  他沒看見,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身后的大屏幕上被“垃圾”兩個字蓋滿了。

  魏厚今年五十了吧?寫的字還不如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難怪被說垃圾。

  哈哈哈哈,還當眾承認了,估計不知道先前的事吧,這臉打得可真疼。

  我記得魏厚也是華國書法藝術協會的成員吧?好像職位還不低,這……

  盛清堂目光更冷:“所以,你也知道,有學生拿了你的字,作弊參加比賽?”

  魏厚皺了皺眉,想起那天鐘知晚說的話,還很鎮定:“我的字借出去給學生臨摹了,怎么,被誰偷了?”

  “盛會長,這真的是魏厚大師……”

  林璽欲要爭辯,卻被盛清堂一個眼刀給堵了回去:“我說話,你也能插嘴?”

  被當面訓斥,林璽面色通紅,但又不敢說什么。

  盛清堂又看向魏厚:“你什么時候寫的?”

  “四天前,剛有了靈感。”魏厚很不耐煩,“如果盛會長只是問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我魏厚可不奉陪了。”

  “好好好!”盛清堂怒而拍桌,“你說這是你四天前寫的的字,可我在一個禮拜前就見過了,還拍了照,你是穿越回去寫的?!”

  他打開手機,調出那天的合影,懟在了鏡頭前。

  “看清楚,這是在老子家拍的,這是老子的禿頭不孝子,這是老子的西瓜和蘋果。”盛清堂冷笑了一聲,“魏厚,你知道老子家的門往哪兒開嗎?”

  “好意思說這幅字是你的練筆?!”

  屏幕放大了照片,可以讓人清晰看到,照片上的那副字和先前林璽展示的一模一樣。

  沒有一分一毫的區別。

  魏厚很不在意地抬頭看去。

  這么一看,“嗡”的一下,他腦子直接被抽空了。

  全場都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反轉,都驚了。

  鐘知晚更是白了臉,嘴唇狠狠一顫。

  居然……真的有證據?

  這是不是太巧了?

  彈幕炸得更厲害了。

  臥槽,所以說這幅“垃圾字”都不是魏厚寫的,那他真寫的該有多么垃圾?

  所以這幅字到底是誰寫的?世紀謎團嗎?

  不不不,重點是,魏厚為什么要冒領?他圖什么?

  我現在深刻懷疑魏厚以前的那些成就,是不是也是假的了。

  魏厚才是藝術界的恥辱,求華國書法藝術家協會徹查他!

  “你說,你說啊!”盛清堂步步緊逼,連連冷笑,“這幅字,是你的練筆?”

  魏厚冷汗涔涔,站都站不穩了。

  他想要開口,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一旁的林璽,也震驚了。

  “還敢蒙騙我,污蔑學生作弊。”盛清堂猛地轉頭,“你,現在給華國書法藝術家協會打電話,魏厚的處罰,我現在就要。”

  滬城藝術協會會長抹了一把汗,又掏出了手機。

  “盛會長!”魏厚神色大變,“盛會長未免太過分了。”

  他要是早知道盛清堂手里有照片,他不可能冒領。

  “笑話,要是我今天不來,你們豈不是逼著這位學生讓她承認自己作弊了?”盛清堂根本不聽,“還有你,林璽是吧?”

  “沒調查清楚就當眾讓青致開除學生,我也要問問你老師,他平常都是這么教你的?”

  林璽抿著唇,手指握緊,沒說話了。

  他怎么可能去懷疑魏厚的話?

  雖然這件事,他做的是有些沖動了。

  “哦,對了,這字是這位小同學前不久讓我看的,說要拿去參加藝術節。”盛清堂聲音冰冷,“魏厚,我再問你,你的印章怎么在這上面?”

  他快要氣死了。

  這么好的一幅字,被魏厚的印章給破壞了。

  他心痛到難以忍受。

  林璽猛地轉頭。

  嬴子衿靠在柱子上,靜靜的。

  陽光被樹葉切成碎片,落在她的肌膚上,淺金色的光浮動。

  美得恍若隔世,不屬于這個人間。

  她像是覺察到了什么,慢慢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一雙鳳眼流光明滅,瑰麗如霞。

  周圍安靜至極。

  攝影師都忘記了動作。

  許久后,大屏幕上才終于出現了第一條彈幕。

  emmm……所以這是我狠起來,連我自己都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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