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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 一起跨年,又是掉馬的一天

  嬴天律本以為,他夢見嬴子衿因為抽血而亡的夢只是一個偶然。

  見到嬴子衿沒什么事情之后,他也就把這個夢拋在腦后了。

  畢竟委實不是一個什么美好的回憶。

  可直到這兩天,他又開始做夢了,做的夢還一模一樣。

  和第一次一樣,嬴天律想要從夢中驚醒,都無法辦到,他必須看完整個夢。

  “什么夢?”鐘老爺子很關心,“噩夢?別怕,那都是假的。”

  嬴天律聞言,微微苦笑:“恐怕不一定。”

  他以前也會做夢,但從來都沒有這么真實過。

  “要不要吃點藥?”鐘老爺子想了想,“我給你約個中醫,調理一下。”

  嬴天律點頭:“謝謝外公了。”

  他跟著去帝都,不僅是陪著鐘老爺子去,也是因為帝都那邊有一個很有名的風水大師。

  帝都有一個風水聯盟,有用的,也有用塔羅牌的。

  這位風水大師就是風水聯盟里的扛把子人物。

  嬴天律已經去網上預訂了位置,他需要找這位風水大師去解夢。

  他以前根本不信這些東西。

  “來,別想那么多,我們看節目。”鐘老爺子樂呵呵地打開電腦,在b站上搜出。

  他已經看了幾十遍了,但還是意猶未盡。

  他還專門給嬴子衿剪了個單人視頻,放在了他的微博賬號上。

  成功地成為了他所有微博中,擁有最高轉發量的一條。

  鐘老爺子每天都在私信節目組,讓他們盡快把第二期做出來。

  嬴天律也來了精神,搬了個小板凳過來:“好。”

  凌家的宅子在帝都東邊,是一個很大的四合院。

  院子內有燒烤架等一系列野炊用具,還有一口井,和一棵參天古樹。

  據說這個院子是明朝遺留下來的建筑,凌重樓花了大價錢買了下來。

  古武界與世隔絕,凌重樓會經常帶著江畫屏在這里小住。

  凌眠兮喜歡往外跑,所以她在這里也有專門的房間。

  嬴子衿的房間就在凌眠兮的隔壁。

  她看了一眼手機,喻雪聲給她發來了地址。

  是市中心的一座單人公寓。

  傅昀深靠在門邊,看見女孩又開始收拾東西,他眼皮撩起:“不是吧,小朋友,好不容易休個假,你這還這么忙?”

  “我去見人。”嬴子衿說,“一會兒就回來了。”

  答應別人的事情,她總會辦到。

  傅昀深桃花眼微微一瞇,還是散漫的語調:“什么人?”

  嬴子衿收拾完東西,打著哈欠,并沒有隱瞞:“你兄弟。”

  傅昀深稍稍一怔:“雪聲?”

  “嗯。”嬴子衿沒有隱瞞,“禮尚往來幫個忙,去照顧他的一個病人。”

  傅昀深淡淡抬眼:“男的?”

  嬴子衿背起包:“女的。”

  “女的——”傅昀深頓了頓,神情松散下,他揚起桃花眼,彎唇笑,“看來我們夭夭男女通吃。”

  嬴子衿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朦朧的鳳眼中情緒不辨,裹挾著淺淺的霧氣。

  傅昀深感覺到了一絲微妙,他稍稍直起身子,恢復了正經模樣:“怎么又這么看著我?”

  自從那天開始,他好像有些越來越摸不清楚他們家小朋友的脾氣了。

  嬴子衿不再看他,走出了房門,面無表情。

  不知道誰,才是真的男女通吃。

  好意思說她。

  嬴子衿來到那座單人公寓時,已經是一小時后了。

  她敲了敲門。

  “嬴小姐。”喻雪聲很快過來開門,“請進。”

  他穿著白襯衫,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卻依舊干凈清澈得像個少年。

  嬴子衿頷首,換好拖鞋走進去。

  客廳里,一個少年坐在畫板前,拿著筆刷,正在認真地繪畫。

  “她叫云和月。”喻雪聲說,“這不是她的本名,是她離開她的父母后給自己取了一個藝名。”

  嬴子衿斂了斂眸,看了過去。

  云和月很安靜。

  她的長相是雌雄莫辨那種的漂亮,所以扮成男生也沒有任何突兀感。

  嬴子衿看見她的畫,上前,指著一個地方:“這里點綴一下會更好。”

  云和月遲疑了一下,拿起筆刷,就開始畫。

  畫完之后,她抬起頭,漆黑的眼睛亮了起來。

  像是黑夜被焰火點燃,一瞬間的璀璨。

  “看來她很喜歡你。”喻雪聲淺淺地笑,“我找過另一個催眠師,她抗拒到轉身就跑,還很害怕,應該是她能夠覺察到他殺過不少人。”

  “不。”嬴子衿淡淡,“我也殺過人。”

  喻雪聲沒有什么意外:“殺的是惡徒,那就該殺。”

  嬴子衿看著云和月,漸漸出神。

  “嬴小姐?”喻雪聲開口,“怎么了?”

  “沒事。”嬴子衿微微搖頭,“想起了我弟弟。”

  溫聽瀾病重的時候,其實情況比云和月還要差得多。

  但溫聽瀾身邊有她和溫風眠,所以他對心理治療沒有那么抗拒,恢復得也很快。

  這時,云和月將畫好的畫摘下來,又在畫板上寫下了一句話,又指了指一旁茶幾上的寶石糖。

  那是四個字。

  “她今年二十了,但心理年齡只有15歲。”喻雪聲輕聲說,“除了唱歌,平常她也不喜歡開口說話,都是用寫字和打字來交流。”

  嬴子衿拿起一塊寶石糖,把糖紙撕開來。

  云和月這才接著開始畫畫,她的神情明顯輕快了不少。

  “我陪她過完元旦。”喻雪聲站起來,“1月4日離開,1月9日的時候,她有一個賽前面試,嬴小姐如果有空,可以去一趟。”

  云和月雖然是個人練習生,但也有兩個助理。

  她的外表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區別,最多是很高冷。

  如果她有心理疾病的事情被爆出去,恐怕她沒辦法安心參賽。

  “嗯。”嬴子衿應下,“我沒有事,陪她去。”

  是一月低正式開賽,導師和男團發起人都已經定下了,只不過還沒有對外公布。

  這一次面試,導師們會對學員的實力有一個初次的評估,看看他們到底是擅長跳舞還是唱歌。

  節目組和制作方也會根據這次面試,決定給學員多鏡頭還是少。

  選秀類節目,鏡頭少人氣就會很低。

  沒有云和月,嬴子衿也是打算要去面試現場的。

  這一次的,初光傳媒投資了。

  她去看看,順便算一算,她這一次投資能掙多少錢。

  12月31日晚上。

  凌家大宅院。

  江畫屏和凌重樓都在,他們還邀請了穆鶴卿、穆唯楓以及聶老爺子。

  雖然第二天就是法定節假日,但聶亦作為壹字隊的頭兒,沒有假期這個東西。

  他為了可愛的女朋友還能挽回,他還是請了假。

  凌眠兮買好了炸雞和啤酒,豪氣沖天:“今天要通宵!”

  “年輕人,活力大。”穆鶴卿笑了笑,“老頭子我就不跟著一起了。”

  “那你真不行。”聶老爺子迅速抱了一瓶啤酒,炫耀,“我活力也大,也能通宵。”

  穆鶴卿:“……”

  他真是能被氣死。

  “爺爺。”聶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神情嚴肅,“我有事要給你說。”

  聶老爺子很警惕:“臭小子,什么事?別是壞事,打擾你爺爺心情。”

  聶朝心想,這您要抱孫子了肯定是好事。

  他就要開口。

  這時,聶亦往他這邊淡淡地看了一眼。

  聶朝脖子一縮:“我又沒事了。”

  聶老爺子大怒,抄起一旁的掃帚,就開始追著聶朝打,一溜煙追到了院子里。

  嬴子衿沒有酒喝,被傅昀深換成了熱果汁。

  她瞟了瞟他,沒有計較,

  傅昀深看向窗外。

  零點的鐘聲響起,煙花綻放,星河璀璨。

  他轉過頭,看著女孩,唇微彎,眼神溫柔。

  新年開始,此后余生,我的所有愿望,都是你。

  唯你所求。

  珍重在心。

  他就那么看著,一雙瀲滟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

  嬴子衿不可能注意不到,她嗓音淡淡:“別看了。”

  她白皙的臉上有著淺淺的紅色,不知道是不是煙火的光。

  “嗯?”傅昀深,“小朋友,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聽到這句話,嬴子衿抬起眼,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

  然后,傅昀深就被趕了出去。

  傅昀深靠在門口,看著還在被聶老爺子追著打的聶朝,忽然笑了笑。

  這小朋友長大了,性別意識太強,他確實要收斂一下。

  凌晨兩點。

  凌眠兮說要通宵,卻因為喝了很多啤酒,還是把內勁封了的情況下,直接睡死過去了。

  聶老爺子早早休息下,并不在客廳。

  聶亦很光明正大地當著聶朝地面把睡死的凌眠兮抱起來,送入了臥室。

  聶朝酒勁兒上涌,被氣暈了過去。

  最后客廳里,就只剩下了傅昀深和聶亦兩個人。

  傅昀深不喝酒,除非必要,一滴不沾。

  他不會讓自己有不清醒的狀態。

  “你倒是瞞得夠緊。”傅昀深在沙發上坐下,“老爺子不知道吧?”

  聶亦按著眉心:“不知道。”

  “也是。”傅昀深眼睫垂下,低笑,“要不然他用棍棒把你打出家。”

  聶亦:“……”

  他今天都沒能和凌眠兮說上話。

  想了想,聶亦把手機遞了過去。

  頁面上是他上次和凌眠兮的聊天記錄。

  傅昀深偏頭,從頭到尾看完了。

  一陣沉默。

  半晌,他開口:“我實在是不應該——”

  聶亦抬頭:“不應該什么?”

  “不應該向你這個情商為負數的人——”傅昀深淡淡,“探討怎么追小姑娘。”

  “還好沒有學到什么,要不然,我把人姑娘都嚇跑了。”

  聶亦:“……”

  九天后。

  嬴子衿陪著云和月去了的面試現場。

  云和月有1.76m,穿著內增高,在一眾男生中也不算矮。

  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她是一個女生。

  嬴子衿戴著口罩,充當了云和月的助理。

  因為這個節目,娛樂圈已經有不少經紀人聯系她,要拉她進娛樂圈,說什么保證把她打造成頂級流量。

  嬴子衿完全沒興趣。

  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就沒露臉。

  周圍都是其他參賽選手,有人的助理都帶了五個。

  云和月連經紀人都沒有,就顯得很突兀了。

  選手們要先去錄音室錄音,云和月抽到了最后一個號。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等,等到前面剩一個選手的時候,她站了起來,開始做準備。

  但是十分鐘過去了,里面那個選手都沒有出來。

  一個人的錄音時間只有五分鐘,超過了的話,后面的選手就沒有時間了,按理說是絕對不能出現這種狀況的。

  除非,是故意的。

  “云和月真是太慘了。”錄音室外,兩個工作人員交談,“他應該收斂一下他的實力,要不然也不會被盯上。”

  “這次他要是錄不了音,估計以后的鏡頭就要被減沒了。”

  云和月是個人練習生,沒簽娛樂公司。實力又強,明晃晃地成了靶子。

  陳梨也知道這一點。

  她身為王牌經紀人,只需要說一聲,就能夠讓云和月錄不了音。

  娛樂圈這種手段太多了。

  云和月沒有后臺,沒有公司撐腰,能怎么辦?

  陳梨巴不得云和月最好趕緊退賽。

  云和月心理年齡小,有社交障礙,但她的智商卻不低。

  她看著陳梨,眼神冷寂。

  陳梨笑了,也不掩飾:“別這么看著我,誰讓你沒本事?”

  周圍其他學員都看了過來,不少人幸災樂禍。

  嬴子衿淡淡:“能錄。”

  陳梨自然是聽見了。

  她看著女孩,帶著幾分居高臨下:“你以為你王牌經紀人還是投資商?還能騰出錄音室來?你說這話,你好不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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