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116.生辰

  一早紅苓告訴元秋,青風和青云不知去了哪里,阿福來過,讓觀瀾院暫時不必再準備那兩人的膳食。

  “跟咱們沒關系。”元秋搖頭。既然連阿福都沒說,那就是不能讓元秋知道的事。

  先前元秋每日晨起會去跑步練基本功,如今直接改成了練輕功。

  晨霧蒙蒙時分,蘇默推開房門,就見一道身影從院門口閃過。

  等蘇默出去,便看到一個纖細窈窕的人影從不遠處的樹上摔了下來……

  在落地之前,元秋好險調整身形,雖然姿勢不夠完美,但最終也算是正面站在了地上,不由輕輕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氣。

  “沐元秋。”

  突然聽到蘇默的聲音,元秋回頭,卻又不見蘇默的影子,神色莫名,朝著蒼松居走來。

  蘇默進了房間又出來,手中多了兩條白綾,默默地走到元秋面前,伸手……

  元秋神色一變,下意識地后退兩步,眼神戒備,“你要干嘛?”

  怎么看都是蘇默張開雙臂要去摟她的腰,這人吃錯藥了?

  “別動。”蘇默微微蹙眉。

  下一刻,白綾已繞過元秋后腰,被蘇默打了個結,系在了元秋纖細的腰肢上,兩端被蘇默抓在手中。

  “哎蘇天仙你……”元秋剛開口,一聲驚呼,整個人被蘇默用白綾控制,騰空而起,旋轉了一圈,又落在地上。

  “不對。”蘇默自言自語,一揚手,白綾脫離元秋腰間,被蘇默撕成兩條,將其中一端扔向元秋。

  元秋下意識地抓住,握在手中,下一刻,就被蘇默拽著上了墻。

  “哎!我去!”元秋驚呼一聲,連忙冷靜凝神,意識到蘇默是在帶她練輕功,便放松下來,消除身體本能對蘇默控制的對抗,同時按照口訣運氣,尋找合適的著力點。

  阿福從觀瀾院取早膳回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身白衣飄然若仙的蘇默從不遠處的竹林上方掠過,兩根白綾拉著身后的元秋,也不管元秋眉頭緊蹙,搖搖欲墜。

  “哈哈哈哈!”阿福發出一聲爆笑,“王妃別怕!若是摔了,就反拽著主子當墊背!”

  這跟當初蘇默讓元秋靠著樹,他對她甩飛刀有相似的目的,克服恐懼,找到“對”的感覺。

  蘇默早發現,元秋本身的武功底子很矛盾。

  她反應相當敏銳,招式毫不花哨,卻十分精準,像是練過多年的。

  但同時,元秋的身體素質是真的一般,根本不是從小練武的樣子。因為如沐元若那種自小習武的女子,方方面面都會跟尋常女子不同。

  如今元秋的身體強度有不小的提升,在蘇默看來,都是她從回到京城沐家之后勤奮鍛煉的結果。

  元秋早已錯過最佳的習武年齡,骨骼長成,所以段嶸和容嵐都說過,她如今才開始練武會更加辛苦。

  這也是蘇默從一開始就讓她另辟蹊徑的原因。

  但在這過程中,蘇默也發現,元秋極有韌性,且很聰明。雖然她并沒有把習武看得比醫術更重要,但每日雷打不動地刻苦鍛煉,加大強度跑步,打奇奇怪怪的拳法,練不同的武器,苦練飛刀,堅持不懈。

  在蘇默教元秋的偏門之外,她從未放棄提升基礎的武力值。

  如果再給她足夠的時間和好的指點,她的總體實力不會弱。她今日練長槍,明日練短劍,從沐家拿來的十八般武器都玩過。單看似乎都不強,但換個角度,她在練這些武器時得到的經驗感悟,比那些專精一種卻對其他武器不了解的人就是優勢了。

  昨夜蘇默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若壽命真的只剩下三個月,他該做什么。

  如元秋猜測的,蘇默原本什么也沒想,什么也不打算做。

  但如今,阿福的某句話讓蘇默深以為然。他當初就不該娶元秋,他并非真的毫無選擇,他可以假死離開,讓這個身份徹底消失,也不算違背當初對他的母親梅素心的承諾。

  到底,蘇默回頭看看,覺得自己做錯了,改變了元秋本來可以平順安樂的人生。

  即便元秋坦然面對,蘇默仍是認為,他應該為自己的過錯作出彌補,等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不虧欠任何人。

  而蘇默的決定就是,他要盡全力,幫助元秋提升實力,不只是武功,醫術毒術,其他任何她需要的。

  這樣等他離開,元秋真成了小寡婦,日后不管獨自一人抑或是再嫁人,實力更強,就更多一些選擇的余地。

  動了這個念頭之后,蘇默讓青風青云連夜去尋阿福所說的那位毒術高手,而他看不下去元秋練功的正常進度,決定“拔苗助長”。

  于是,元秋的丫鬟和蘇默的屬下都欣賞到了兩人在府里各處飛來跳去。

  白芷忍不住小聲說,“王爺好像在帶著小姐跳舞呢!”

  紅苓瞪了白芷一眼,讓她不要亂說話,但其實紅苓自己有同感。

  什么練輕功?沒見過這樣練的。隔著兩根白綾,步調越發一致,遠遠看著,雖然兩個人沒有身體接觸,但怎么看都覺得,纏纏綿綿……

  紅苓嘆氣,回去還得跟夫人稟報,王爺太勾人了,她覺得小姐未必能把持得住啊!

  等兩人在府里“纏纏綿綿”地飛了好多圈,太陽才剛剛出來。

  最后落在蒼松居門口,蘇默放開白綾,頭也不回地進去了,從頭到尾都高冷如斯。

  因為他目的很明確,只是想幫元秋提升實力,不希望兩人之間有任何多余的接觸。

  “蘇天仙,謝啦!”身后傳來元秋笑意滿滿的聲音。

  蘇默進了房間,再回頭,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元秋雙手輕揚,白綾隨之飛舞,她開心地在蒼松居門口旋轉了一圈,腳步輕盈,笑靨如花地跑走了。

  “傻兮兮的……”蘇默收回視線,唇角微勾,搖了搖頭。

  昨日說要來的段云鶴半晌到了南安王府,不止段嶸,柳仲也來了,還帶著寶貝孫子小康康,柳清荷也早說想來元秋這里看看。

  元秋已沐浴換衣,用過早膳。因為一早練輕功進展神速,她心情好極了。

  “你這兒可真不錯!”柳仲見到元秋,樂呵呵地說。

  小康康騎在段云鶴脖子上,興奮地手舞足蹈。

  元秋把他抱過來,親了一口,小康康便咯咯笑,可愛極了。

  柳仲和段嶸是來釣魚的。可能這是老人家都喜歡的娛樂方式,連釣竿都自備帶來了。

  阿福熱情招待,不多時,段嶸和柳仲坐在湖邊釣起了魚,元秋帶著柳清荷和段云鶴到桃林去采摘。段云鶴肩上還站著鸚鵡花花,不一會兒就不知道爬哪棵樹上了。

  “王爺呢?”柳清荷問元秋。蘇默去過柳家,柳清荷覺得他跟元秋處得不錯。

  元秋笑了笑說,“不必管他。”

  柳清荷便不問了,跟元秋提起另外一件事。

  原來昨日柳曼姝身邊的丫鬟如煙偷偷跑去了柳家,說柳曼姝生病,想讓柳仲過去瞧瞧。

  那是柳仲的侄女,雖然當年柳仲不同意她嫁給顧航,鬧得不太愉快,但顧楓出生之后便和解了,這些年也常來常往。

  聽說柳曼姝病了,柳仲也沒多想,便坐車去了旬陽侯府。

  結果一進門就見到了顧淮,兩人是親家,顧淮也沒瞞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柳仲當時氣得臉都綠了,沖去靜心院把柳曼姝罵了一頓,就氣沖沖地走了。

  柳曼姝讓如煙找柳仲,目的當然是想讓柳仲給她撐腰,讓顧淮解除她的禁足。但柳仲護短,卻也是非分明,柳曼姝的算盤落了空。

  “真是不知道堂姐在想什么。”柳清荷搖頭嘆氣,“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出些事來。”

  “或許我們都覺得她的日子很好,但她自己不如意吧。”元秋笑笑。

  她也是才知道顧楓和君靈月成親之日是怎么圓房的,雖然早有猜測。

  沒有真正的無事生非。柳清荷覺得柳曼姝如今擁有的已經很好了,但柳曼姝自己顯然不滿足。

  俗話說,缺什么,才更喜歡顯擺什么。

  柳曼姝這人始終無法成為真正的貴族,因為她表面偽裝得再好,內心也是自卑又自負。仿佛當上九公主的婆婆能證明她本身多高貴似的,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若是君靈月認她這個婆婆,以后柳曼姝定會得寸進尺。

  “爹說了,以后就當沒有那個侄女,只認顧楓。”柳清荷說,“但也不知道他跟九公主之間處得怎么樣?”

  元秋心知柳清荷是想從她這里打聽顧楓和君靈月真正的關系,便笑著點頭,“挺好的,先前師兄帶著靈月到沐家去拜見我爹娘了。”

  “那就好!”柳清荷點頭。

  午膳吃的是段嶸和柳仲釣上來的魚,還有青雷和青霆去打獵帶回來的野雞野兔。

  阿福怎么說,蘇默都不去觀瀾院,他只得把蘇默的午膳取回來,讓他自己吃。

  元秋覺得挺好。都是她的親友,若蘇默在,倒是會讓大家多多少少有些拘謹。

  午膳后,柳仲去看了元秋的藥庫,幫她解答了最近遇到的難題。

  而后段嶸看了元秋的飛刀絕技,表示肯定,說再練練會更厲害。

  爺孫倆過招,段嶸發現元秋力道和靈敏度更好了,又給了她一本專門尋來的劍譜。

  阿福說帶著小康康去看花兒,卻一溜煙兒把小娃抱到了蒼松居去。

  小康康似乎還認得蘇默,抑或只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一見蘇默就樂個不停,伸著小手求抱抱。

  蘇默抱著小康康,摸摸他的頭發,捏捏他的鼻子,用手丈量一下他的小胳膊小腿兒,來了一句,“比上次長高了。”

  阿福嘿嘿一笑,“寶寶多可愛呀!主子不想自己也來一個嗎?”

  “你生一個讓我瞧瞧?”蘇默反問。

  阿福輕咳,“我是說,主子和王妃可以生一個。”

  “你有膽子去跟沐元秋說。”蘇默輕哼。

  等下晌客人走了,阿福便跑去找元秋,“王妃,主子讓我問問,你要不要跟他一起生個寶寶?我發誓,千真萬確,真的是主子讓我說的!”

  元秋跟阿福打了一架。

  阿福回到蒼松居,開心地告訴蘇默,“王妃實力提升很快,主子功不可沒,等著王妃以身相許吧!然后就有寶寶啦!”

  蘇默一腳把阿福踹了出去。

  翌日蘇默沒再帶著元秋練輕功,她自己練,已經有模有樣了,甚至試了一下水上漂,成功越過湖面,只是打濕了鞋尖。

  六月十八,是元秋的十七歲生辰。

  容嵐早說過,讓她這日回沐家去。

  元秋帶著紅苓出門,沒見到蘇默,有點意外。因為紅苓說,阿福昨日才問過元秋何時再回娘家,紅苓實話實說,以阿福的性子,肯定會極力勸說蘇默一同去沐家的。

  “走吧。”元秋上車吩咐道。有時候阿福會給她趕車,其他時候都是紅苓駕車。

  蒼松居里,阿福看著正在伏案書寫的蘇默,欲言又止。

  過了許久,見蘇默放下筆,阿福小心翼翼地問,“主子,午膳我讓白芷給你下一碗長壽面吧?”

  阿福昨日得知元秋今日生辰,當時很意外,因為今日也是蘇默的生辰,他今年二十歲。

  很巧,但阿福沒敢跟紅苓或者元秋說,更沒敢勸蘇默跟元秋一同到沐家去慶生。

  到時候,讓蘇默看著容嵐和元秋母女親密無間,再想到他自己的母親,對比過于慘烈。

  “長壽面真的能讓人長壽的話,這世上便沒有死人了。若不能讓人長壽,何必吃它?”蘇默微微搖頭。

  “可主子平日吃面也不少。”阿福弱弱地說。

  “我吃的不是長壽面。”蘇默說。

  阿福嘆氣,“王妃今日許是不會回來了。”

  臨近午時,一人策馬停在南安王府大門外,周老頭開了門讓她進去了。

  是個女人,三十歲上下,眼眸沉靜,左半邊臉上戴著銀色面具,手中提著一個包袱。

  “奴婢參見六皇子殿下!”女人一見蘇默就單膝跪了下來。

  阿福輕哼,“去年說得很清楚,你又來干什么?”

  這是蘇默的母親梅素心身邊的侍女若寒。

  在蘇默五歲那年,若寒為了將他從一個失火的房中救出去毀了容,后來也沒嫁人,一直貼身伺候梅素心。

  自從蘇默被送來東明當質子,梅素心每年都會派若寒前來,給蘇默送生辰禮。

  “這是主子給六皇子殿下的生辰禮。”若寒將包袱高高舉過頭頂。

  “阿福。”蘇默開口,阿福才冷著臉把東西接過去,放在蘇默面前打開。

  如往年一樣,里面仍有一套做工精致的錦袍,一盒蘇默小時候愛吃的云片糕,以及一封信。

  信封上面字跡娟秀,“默兒,親啟。”

  默兒……蘇默仿佛又聽到那個女人用溫柔的聲音這樣叫他。

  “起來吧。”蘇默眸光平靜地看著若寒。

  “先前梅公子和梅小姐來找六皇子,是八皇子的意思,主子是在他們走后才知曉,若是他們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六皇子不必理會。”若寒恭聲說。

  “你在路上碰到他們了吧?因為他們沒能如愿,所以你當然會這么說!撇清那個女人的關系,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阿福冷哼。

  “阿福。”蘇默蹙眉。

  阿福不再說話,但看著若寒的目光仍舊十分不善。這個女人當年救蘇默只是職責所在,因為她那個時候是伺候蘇默的,若蘇默出了事,她也沒命活。但這些年,梅素心總是派若寒來,根本是故意為之,無形之中逼迫蘇默答應她的無理要求。

  “禮物我收下了,你回去吧。”蘇默看著若寒說。

  “六皇子先看看主子的信吧,奴婢等六皇子寫好回信帶回去。”若寒恭聲說。

  往年梅素心的信,都被蘇默讓阿福直接拿去燒了。

  但當下,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這一次便把信拿起來打開,想看看生下他的那個女人,會對他說些什么。

  第一張紙上,滿篇都在傾訴梅素心對蘇默的思念和牽掛,說她無數次請求蘇禛接蘇默回去,但始終沒能如愿。又再次解釋,當年蘇默被選中來東明當質子,是蘇禛的意思,若是她不答應,怕蘇禛會殺了蘇默,他們母子都沒有好下場。

  后面,梅素心寫到她對蘇默被君兆麟安排的親事并不滿意,認為東明鎮國公府剛從鄉野之地尋回的小姐根本配不上蘇默,讓蘇默受了委屈,直言蘇默不必在意這樁親事,待日后他離開東明,便舍棄沐家二小姐,回到南詔去,梅素心自會給蘇默再安排名門貴女成親。

  最后,梅素心說,只有蘇奕得到南詔太子之位,蘇默才能脫離如今的困境,他們兄弟必須齊心協力。因此,梅素心希望蘇默勸說原本蘇蘅屬下的第一高手周渭回南詔,為蘇奕效力,這也是在幫蘇默自己。

  周渭,便是如今南安王府的門房周老頭。蘇蘅死后,他重傷失蹤多年,回到蘇默身邊,早已不復當年模樣。

  “你還帶了另外一封信吧?”蘇默問若寒。

  若寒眸光閃了閃,“主子只寫了這一封信。”

  “你比梅家兄妹來得晚,路上會碰見他們,若是他們目的達成,你給我的,便不是這封信了。”蘇默神色淡漠,那封信在他手中化作齏粉。

  而若寒有些不自在的眸光,證明了蘇默的猜測,同時證明了,梅家兄弟的行為,梅素心并非不知情。

  “周渭就在大門口,你可以問問他是否愿意跟你回南詔。他是自由的,去留并非我能決定。”蘇默眸光淡漠,“回去轉告我娘,謝謝那些年她親手為我沏的香茗,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如愿得到想要的一切。”

  “還不快滾?”阿福狠狠地瞪著若寒。

  若寒躬身一禮,轉身離開了。

  “什么香茗?她明明知道蘇禛給的茶葉里下了毒,卻天天親手泡給主子喝!害得主子年紀輕輕毒入骨髓,命不久矣!”阿福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不那樣做,蘇禛會讓我死得更快。”蘇默神色平靜地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其實,她的很多行為,我都可以理解,如果,我不是她的兒子的話。于我而言,早已無所謂了。”

  蘇默看著阿福把梅素心親手給他做的衣服撕成碎片,把那盒云片糕扔在地上踩成碎渣,心中沒有泛起絲毫漣漪。

  當年,蘇蘅想要殺了蘇禛,卻被蘇禛反殺。

  蘇禛強迫梅素心委身于他,甚至讓蘇蘅的兒子蘇默成了他的兒子,讓梅素心親手給蘇默下毒十年之久,看著他的兒子們將蘇默踐踏在腳下,折磨他取樂。

  梅素心一心想讓她和蘇禛的兒子蘇奕當上太子,為此不擇手段,連原本效忠蘇蘅的高手都想從蘇默身邊搶走。

  蘇默可以理解,蘇禛、梅素心、蘇奕,他們的行為,都有自己的理由。皇室內斗,兄弟相殘,蘇蘅也并不無辜。

  蘇默唯獨不能理解的是,他為什么要活著?

  當年,離開南詔時,蘇默就問了梅素心,“你為什么要讓我活著?”

  梅素心哭了,卻沒有給蘇默答案。

  蘇默知道答案,因為蘇禛要讓蘇蘅的兒子生不如死地活在世上,來報復當年輕視他要殺了他的蘇蘅。

  至于梅素心,明知道蘇默一直在服毒,明知道蘇默生不如死,卻連給蘇默一個了斷都不愿,不是因為她做不到,也不是因為不舍得這個兒子,只是,讓蘇默痛苦地活著,更能討蘇禛歡心罷了。

  若寒見到正在大門邊靠著墻打盹的周渭,便提起梅素心希望他回南詔為蘇奕效命的事。

  “周前輩,只有八皇子當上太子,才有可能給當年的太子殿下報仇雪恨!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若寒看著周渭說。

  周渭睜開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冷哼一聲,“回去告訴那個賤人,讓她和她的賤種兒子都去死吧!”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