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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身世

  當因為偷看了元秋一眼被辛夫人毒成豬頭臉的謝鏡辭得知元秋計劃讓他帶著蘇治去找苗欽繼續先前未完成的交易時,果斷地選擇離開辛夫人和元秋這對一個毒術大師一個天天惦記著怎么玩毒的師徒,跟青云青霆先一步到明月城去了。

  “以后離那些臭男人遠一點!”辛夫人訓誡元秋。

  元秋點頭做乖巧狀,“嗯,除了我哥哥弟弟之外,男人里就只有蘇默是香的,他最香,師父別打我。”

  辛夫人冷哼,表示這還差不多。

  元秋:……這個師父必須同時當做婆婆來對待,不然她真的會挨揍的。

  當然,這次相處下來,元秋早發現辛夫人雖然表面冷漠,骨子里也冷漠,但是真的在乎蘇默,對她則是愛屋及烏的關照和教導。

  言語上嚴厲,不假辭色,元秋并不介意,好與不好不需要用說的,要看做了什么。

  元秋曾經當著辛夫人的面撇下蘇默,如今變了態度,是因為她跟蘇默的關系真的發生了改變,從頭到尾不存在任何欺騙。辛夫人自然不會因此再對元秋有什么成見。

  轉眼到了十月底,辛夫人和元秋三五日內就能抵達南詔國皇都明月城。

  一路上除了到羅月山莊去殺了羅繼之外,沒有遇上其他的事。

  辛夫人在發現元秋的記憶力和悟性十分出色之后,加快了教她毒術的進度,每次到一個地方停下休息的時候,辛夫人都能找到一堆毒物來讓元秋練手,后來便讓元秋自己去發現身邊可以用來制毒的東西。

  元秋還是有點壓力的,她每天精神高度集中,必須心無旁騖,不然就會錯過關鍵的知識點。她很少想起蘇默,因為沒時間。

  此時蘇默和青魅一行,正在距離明月城外數十里的一座隱秘山谷中。

  青魅對蘇默的說辭一直都將信將疑。她認為青絕的死跟蘇默脫不了干系,對于蘇默說他當年把青絕好好安葬這件事并不相信,這幾日一直在提防蘇默暗中搞鬼,直到她親眼看見青絕的墳墓,才發現自己或許想多了。

  這顯然不可能是蘇默在見到青魅之后再暗中讓人偽造出來的。

  山谷之中人跡罕至,墳墓周圍蒼松翠柏環繞,墳頭草都長了老高,墓碑上面落滿了塵土,還有從墓碑底部長出來的小草,在秋風之中搖曳。

  這邊一年四季溫暖如春,雖然如今已是冬季,仍舊是一派綠意盎然。

  整座墳墓,跟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找不到任何違和之處。若是近一個月內新挖的墳,不可能是這樣的。

  墓碑上面只刻著四個大字,“恩師之墓”。

  “墓碑上的字,是我親手所刻。為了防止被仇家發現,或有人盜墓,所以并未寫明師父的名諱。”蘇默出言解釋。

  合情合理。這里很少有人來,不代表完全沒有人。被人發現墓碑上有青絕的名字,這墳墓早就被人給挖了。

  “為何要將我爹葬在此處?”青魅冷聲問。她的愛寵小狼跑到了墳頭上,慵懶地臥了下來。

  “師父曾帶我來過此處,說喜歡這里的風景。”蘇默神色淡淡。他的雙眼依舊被墨色綢帶蒙著,真正在帶路的是容元朗。

  蘇默當初那么說,且真的帶著青魅來,是因為這里的確就是青絕的墳墓。是他設計讓青絕送了命沒錯,卻也真的為青絕安葬。

  原因是,雖然青絕收蘇默為徒不安好心,是把蘇默當做棋子,甚至要出賣蘇默來換取利益,但事實上就是青絕教了蘇默武功,給了他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如此,青魅倒覺得,蘇默跟青絕的死可能真的沒有關系。

  不過當下,青絕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青魅也沒打算深究。

  她是來刨親爹墳墓的。

  青魅親手把墓碑上的草葉和灰塵都擦干凈,然后跪下磕了三個頭,“爹,我來看您了。我只是想找到您給我留下的東西,爹若在天有靈,不要怪我。”

  話落青魅起身,看向容元朗,讓他去挖墳。

  容元朗板著臉說,“叫你的人出來挖!我就一個人,幫不上什么,除非你有耐心等上一整天。我跟我姐夫離得遠遠的,什么都不碰,省得最后你又說我們暗中搞鬼!”

  說著,容元朗拉著蘇默,找了十米開外的一塊石頭,坐下等著。

  青魅冷哼,給韋鶴打了個眼色。

  很快,韋鶴叫了幾個高手出來,找來工具,開始挖青絕的墳墓。

  “姐夫,當年青絕是你親手埋的,里面有什么東西你都知道吧?”容元朗小聲問。

  青絕死的時候,容元朗已經在蘇默身邊了,但他當時年紀小,那些事蘇默都沒讓他參與過。

  蘇默微微仰頭,和煦的暖陽照在他的側臉上,透著清冷的玉光,“我知道,他的衣物和佩劍都在里面。”

  青絕死后,蘇默把青冥樓解散了,能分的都給屬下分了,他只拿了一枚暗器戒指,如今在元秋手上。

  本來屬于青霆,后來被蘇默搶去送給元秋的袖箭,也是青絕的寶貝。

  其他那些沒什么用的,都被蘇默放進了青絕的墳墓里。這是他作為徒弟,最后給“恩師”的“孝敬”。

  但墳墓里真有一樣寶貝,并不是沒用,只是蘇默當時生無可戀,自己不想要,給了屬下怕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便在青絕下葬之前,也放進了他的棺材中。

  此事,除了蘇默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太陽爬升起來,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容元朗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靠在蘇默肩膀上,打算瞇一會兒。連日趕路,終于停下休息,真有點困了。

  蘇默身子動了一下,容元朗腦袋落空,差點撲倒在石頭上。

  “我的肩膀,只給秋兒靠。”蘇默說。

  容元朗瞪著蘇默,竟無法反駁,因為他一直就是希望蘇默和元秋能甜甜蜜蜜的,如今如愿了,蘇默滿心滿眼只有元秋。

  “好吧好吧!”容元朗坐直身體,輕哼一聲,自己挪過來,挨著蘇默,低聲問,“你說姐姐現在是不是在辛夫人那里,天天玩毒呢?”

  蘇默微微搖頭,“未必。”

  容元朗愣了一下,“難道姐姐會帶著辛夫人回家去?倒也有可能。這樣家里就更安全了。”

  蘇默再次搖頭,“未必。”

  容元朗疑惑了,“那還能去哪兒?辛夫人該不會帶姐姐去找他那個師尊吧?壞了壞了,萬一那個老頭喜歡上姐姐做的好吃的,讓姐姐留下當廚娘,再不讓走了怎么辦?”

  聽容元朗開始憂愁起元秋可能會被老怪物扣留,蘇默就要打光棍兒,他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天下第一可愛的寶貝侄兒呢?

  蘇默語氣幽幽,“阿福。”

  “誒?”容元朗皺眉,“你說這可咋辦?當初應該跟辛夫人說清楚,不要讓姐姐跟老怪物接觸,她天賦異稟,說不定老怪物自己都想收她為徒呢!”

  “你就沒想過別的可能?”蘇默問。

  容元朗認真思考之后,搖搖頭,“沒了。還有什么可能?”

  “不告訴你。”蘇默說著,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容元朗輕哼,“你就得意吧!趕緊把這邊的爛人破事兒解決完了,回去找媳婦兒才是正經!”

  “是,我很得意。”蘇默點頭。

  容元朗:……他又想回家找娘了,為什么元秋都不在,蘇默還能天天給他塞狗糧?真是的!

  青魅那邊速度很快,不多時便挖到了青絕的棺材。

  墓碑很低調,這樣是為了安全。但棺材的木料價值不菲,擺放得整整齊齊,讓青魅真有些意外。

  棺材被抬出來,韋鶴親自撬了釘子,掀了青絕的棺材板。

  青魅抱著小狼走近,就見里面平躺著一具骷髏。過了三年,壽衣的顏色依舊鮮亮,可見都是名貴的好料子做的。

  而骷髏雙手握著一樣東西,韋鶴俯身看清楚,神色大喜,驚呼道,“青冥劍!青冥劍竟然在這里!”伸手就要去拿!

  “外公!”青魅神色不悅,出言制止了韋鶴。

  韋鶴意識到自己有點得意忘形,輕咳兩聲,“魅兒,真沒想到青夙竟然把青冥劍這等寶貝都給你爹陪葬了!看來他說得沒錯,你爹肯定不是他殺的!”

  “先看看是真是假。”青魅也很驚訝會在青絕的棺材里見到武器至尊青冥劍。

  當初蘇默說,青絕丟了性命是因為他想從隱世家族西門家中搶走青冥劍。

  青魅當時并不相信蘇默對于青絕死因的說辭,也沒有追問青冥劍在何處,那不是她的目的。

  但此刻真正見到青冥劍,雖然青魅說可能是假的,但她其實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完全沒必要放一把假的寶劍在青絕墳墓里。

  青魅點頭,韋鶴才把青冥劍從青絕的棺材里拿出來,緩緩拔開,寒光四射,讓所見之人都晃了眼,隨即目光變得熾熱起來。

  這樣的寶貝,對習武之人而言,都是夢寐以求的!

  蘇默聽到了韋鶴的驚呼,面色平靜,因為都在預料之中。

  青冥劍這樣的武器至尊,得真正的武術至尊才敢明著拿出去用。若是實力不夠,這等寶貝在手中,被人知道,只是催命符。

  強大如青絕,也是因為爭奪青冥劍而喪生的。

  蘇默當初是生無可戀,但絕對清醒,對這些身外之物,根本沒有絲毫欲望和留戀,哪怕世人多么趨之如騖。

  蘇默沒把青冥樓里的殺手當做奴隸,因為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淪落成為殺手只是造化弄人。

  就如同青魅不能理解蘇默為何要解散青冥樓,放棄可以供他差遣的高手奴隸,青魅同樣不能理解蘇默為何要放棄青冥劍。

  而蘇默不需要青魅那些人理解他在想什么,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如今對人生的態度改變,但曾經堅持的原則并不會改變。

  得到青冥劍,對青魅而言是意外之喜。

  她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棺材之中的其他東西上。有青絕生前穿過的一些衣物,他用了多年的佩劍,他總是戴在手腕上的一串菩提珠,玉佩,發簪,面具,水囊,酒杯,還有他用來剝人皮的尖刀。

  蘇默所說的,他把青絕的遺物都放進了墳墓里,如今得到了證實。只那把青冥劍,就足以證明,蘇默對青絕的“尊重”。

  青魅和韋鶴一一查看那些物件,想從中找到是否藏著隱秘的信息。

  只是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什么收獲都沒有。那些的確是青絕生前用過的東西,但其中并不包括青絕的秘密徒弟名單。

  而原本那份名單是否真的存在,就是不確定的。

  畢竟青絕死得突然,那是他手中最大的底牌,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寫在任何地方,事實上更符合他的性格。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在頭頂。青絕的骷髏暴曬在陽光之下,遺物散落一地。

  孝女青魅手上戴著從青絕手指上擼下來的玉扳指,輕輕摩挲著,不知在想什么。

  “魅兒,現在怎么辦?”韋鶴很失望,尤其是青冥劍被青魅掛在了腰間,并沒有要給他用的意思。

  “那名單,大概只存在我爹的腦子里,他死了,便沒人知道了。”青魅冷聲說。

  韋鶴朝著蘇默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萬一,蘇默早得到了,只是在騙我們呢?”

  “他?”青魅看向蘇默,神色莫名,“一個把青冥樓解散,連青冥劍都扔進我爹棺材里的人,你覺得他會在乎我爹收的那些秘密徒弟嗎?”

  韋鶴擰眉,“你相信他真的清心寡欲,毫無野心?”

  “根據得到的信息,我想,以前的蘇默的確如此,但如今,就未必了。”青魅冷哼。

  “那……要不要把蘇默……”韋鶴暗暗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青魅蹙眉,“外公糊涂。我們找爹收的那些秘密徒弟是為了什么?不是為了殺掉他們,是為了掌控他們,蘇默就是其中之一,且是我爹徒弟之中最強的一個,也是如今我們唯一知道的。”

  “但他可不是容易掌控的人。”韋鶴在見到青絕墳墓里的東西之后,覺得更看不透蘇默了。

  青魅抬腳朝著蘇默走去,韋鶴嘆氣,也跟了上去。

  容元朗輕哼,“找到了嗎?”

  “蘇默,你早知道里面什么都沒有吧?”青魅冷聲問。

  “什么都沒有?你腰上掛的是什么?燒火棍嗎?”容元朗反擊。

  “你閉嘴!”青魅冷冷地看了容元朗一眼,“蘇默,我姑且相信你不知道我爹收的其他秘密徒弟的身份,但你很清楚當初被你解散的青冥樓殺手都去了哪里!我要你把他們全都找回來,為我效命!”

  “這不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之內。”蘇默神色淡淡地站起身,“我只承諾帶你找到師父的墳墓,其他的,恕難從命。”

  蘇默并不擔心青魅找到那些殺手。

  因為那些殺手原本的身份就只是青冥樓的殺手,名字都是青絕給的。是在青冥樓解散,蘇默放他們自由后,才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有了正常人的身份。

  而這個身份,青魅是絕不可能知道的。

  “蘇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青魅眸光一沉。

  “敬酒,罰酒,你都留著自己喝吧。”蘇默神色淡淡,“我們的交易結束,我可以走了么?”

  “你要去哪里?”青魅眼眸微瞇。她再次意外,因為本來認為蘇默會利用她來幫忙搶奪南詔皇位,但如今蘇默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與你無干。請將師父再好好安葬回去,不然小心他變成厲鬼,夜里去尋你。”蘇默話落,容元朗拉著他轉身就走。

  “站住!”青魅話落,四個高手飛身而來,將蘇默和容元朗圍在了中間。

  “蘇默,我再問你一次,重新召集青冥樓的殺手,你做不做?”青魅冷聲問。

  蘇默搖頭,“不可能。”

  青魅怒極反笑,“好,很好,不愧是我父親選中的繼承人!你就不怕我在此殺了你嗎?”

  “你沒有那么蠢。”蘇默搖頭。

  青魅眸光一沉。蘇默算準了她不會對他動手,因為這對青魅而言沒有任何好處。若是蘇默死了,青魅再沒可能找回原本青冥樓的那些殺手。

  本來青魅計劃得好好的,抓了容元秋過來控制蘇默,誰知容元秋半路也被人劫走了。

  青魅的目光落在容元朗身上,容元朗冷哼,“怎么?想打我的主意?你可以試試,看有沒有用?”

  青魅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青冥劍,拳頭握了又松,猛然轉身,“你們可以滾了!”話落朝著青絕的墳墓走去。

  包圍蘇默和容元朗的高手讓開,容元朗拉著蘇默往山谷外走,其實他也有點意外青魅竟然這么輕易地就放了他們。

  “我們的身份已在明面上,她不想撕破臉,暫時放我們走,再找上門也是遲早的事。”蘇默說。

  “讓她來!我看她能怎么著?”容元朗冷哼,“不過本來不是打算利用青魅的嗎?”

  “如果可以利用,她會主動提出幫我們。看樣子,她有別的打算。暫時不必管他們,先去明月城。”蘇默微微搖頭。

  青魅只帶走了青絕的玉扳指和青冥劍,其他東西又放回了原處,然后將墳墓恢復原狀,又讓人買了香燭紙錢來,在墓碑前祭拜了青絕。

  “走吧。”青魅說。

  “去哪兒?”韋鶴不解。

  “回家。”青魅說。她從小到大一直住在西遼。

  韋鶴皺眉,懷疑青魅是要去找她喜歡的那個男人。他還想說什么,青魅卻抱著小狼飛身離開了,韋鶴只得跟上。

  明月城,南詔皇宮。

  后日是八皇子蘇奕大婚的日子,他要娶的卻不是青梅竹馬的表妹梅映雪,而是南詔國孫將軍府的嫡出小姐。

  這天傍晚,梅素心出宮回了娘家梅丞相府,先去安撫了她的侄女梅映雪,承諾過些日子就讓她過門做蘇奕的側妃,將來等蘇奕得到皇位,孫將軍府就沒用了,到時候皇后之位給梅映雪。

  而后梅素心到了前院書房,跟她的父親梅良信和兄長梅肅知密談。

  “皇上可松口改立太子?”梅良信輕撫著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胡須,眸中精光閃爍。

  梅素心聞言面色微沉,“提了幾回,皇上都不接話。”

  梅肅知皺眉,“蘇治落入東明國人手中,怕是回不來了,南詔也不能讓一個廢了的質子一直占著太子之位,這不利于國之穩定。這些話你跟皇上說了嗎?”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沒用。”梅素心搖頭,“苗涵那個賤人,處處給我使絆子,到處宣揚蘇治被抓是我跟蘇默聯手做的。”

  梅良信嘆氣,“若是蘇默真肯跟我們合作,倒是好了。”

  “妹妹,你沒再給蘇默去信,跟他好好說說嗎?他如今可跟從前不同了,只要愿意幫奕兒,蘇治和苗家不足為懼!”梅肅知正色道。

  梅素心神色氣惱,“自他去了東明,我年年寫信,他一個字都沒有回過!”

  梅良信往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我看那孩子是恨上你了,覺得你偏疼奕兒,沒有好好護著他。不如,把他的真正身世告訴他。”

  梅素心面色一沉,“我能怎么說?當年我明面上是風風光光的太子妃,誰知我嫁的是個不能人道的太子!蘇蘅自己有毛病,卻把怨氣都撒在我身上,人前百般寵愛,人后百般折磨!他不納妾是怕被人發現他不行,我嫁給他幾年無所出是因為他根本不是個男人,到頭來卻都成了我的錯。世人倒羨慕他對我癡情專一,甚至不嫌棄我生不出孩子!”

  梅素心說著,眼眶泛了紅,眼淚尚未掉下來就被她擦去,冷笑道,“誰又知道蘇蘅當年竟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個與他容貌相似的男人,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強迫我跟那個男人生孩子?等我懷上身孕他就把那個男人殺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真是可笑至極!他迫不及待對他那些兄弟下手,也是怕見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知道,會失去一切,干脆先下手為強!卻沒想到被他從來沒放在眼里的蘇禛給反殺了!”

  “此事當年還不如告訴皇上,省得他以為蘇默是你給蘇蘅生的兒子,讓他一直耿耿于懷。”梅良信深深嘆氣。

  梅素心輕嗤,“爹你真以為蘇禛耿耿于懷是因為我?他是喜歡我,不過他更恨蘇蘅。他折磨蘇默最大的原因是以為那是蘇蘅的親生兒子。我若告訴蘇禛那根本就是個野種,他心里的怒火沒處釋放,就該折磨我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萬一被蘇禛宣揚出去,我還有臉活嗎?蘇禛一旦知道,他還會要我嗎?留著蘇默讓蘇禛撒氣,我坐視不理,他更覺爽快,自以為這是對蘇蘅最好的報復,我不過是滿足他而已。”

  “唉,那孩子也是苦命的。”梅肅知嘆氣,“但不管怎么說,他是你肚子里出來的,早些年是受了點苦,但你也無能為力。如今他不是好好的嗎?難不成真打算就靠著一張臉,一輩子給東明容國公府當上門女婿?你再寫信跟他好好說說,只有幫奕兒,他們兄弟齊心聯手,他才能有前途。”

  “我看他是翅膀硬了,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梅素心冷聲說,“先不管他。我看皇上沒有改立太子,也是忌憚苗家,畢竟兵權在苗欽手上,怕他反了。等奕兒成了親,若是能伺機除掉苗欽,讓孫將軍得到兵權,便十拿九穩了!”

  “皇上可松口讓景齊先回來?他在東明國,我總不放心。”梅良信嘆氣。

  “此事我會跟皇上再提,讓景齊早日回來。”梅素心說著起身,“蘇默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我把他生下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早晚我要讓他將生養之恩還給我。如今他不在南詔,暫時不必理會。好好想想怎么讓奕兒早日當上太子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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