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囡這幾天都住在城里,她媽和蘇婉柔也一樣,都忙著置辦嫁妝,她二哥開學了,這些天都回家吃飯,晚上倒是住在學校里的。
離結婚還有十來天,嫁妝置辦得差不多了,好些東西都省了,像家具這些都沒打,九床被子也是勉強湊齊的,許金鳳縫了五床,還有四床是毯子。
這天,許金鳳她們在婁家縫制紅棉襖,因為要量楊麗娟的尺寸,索性過來了,太陽也很好,大家坐在院子里干活。
婁家有縫紉機,婁媽媽自己也會做衣服,和蘇婉柔一樣手巧。
“腰那兒要放一些,做大一點看不出來。”
蘇婉柔量了尺寸,楊麗娟的肚子已經有點微凸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如果穿著貼身的棉襖,就會比較明顯。
“嗯,多虧了你們。”
楊麗娟十分感激,她什么事都沒干,都是許金鳳和蘇婉柔在忙活。
她父母和兩個哥哥那邊,更是沒有一點動靜,她前些天回了趟娘家,盡管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父母兄長們的冷淡,還是讓楊麗娟寒了心。
他們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她這十年過得如何,而是問她帶了多少錢回家,還說家里沒錢辦酒席,讓她自個掏錢,要么就別辦了。
楊麗娟也慶幸她沒讓表姐回家說自己的真實情況,只說她在淞城給人當保姆自顧不暇否則娘家人要是知道她開了飯店,肯定會纏著要錢。
直到現在娘家人都還以為她是窮光蛋所以對婚禮毫不關心,楊麗娟的心也涼了索性懶得辦酒席,她不想便宜了娘家人。
酒席要收禮她爹娘巴不得辦酒席但得她掏錢,禮金則進他們的口袋,還人情肯定也得她去還,楊麗娟不想和老家人有牽扯索性不辦了。
“麗娟你真不辦酒席了?”許金鳳問。
“不辦了,我爹娘現在就等著我拿錢回去呢,我倒不是在乎這些錢,我就是心里膈應,而且我都十年沒回家了辦不辦也無所謂,到時候放串炮竹就行了。”
楊麗娟自嘲地笑了她是小心眼,記仇能記一輩子。
父母兄長十年前的涼薄她現在都無法原諒,也不想再有來往了。
大不了她就當自個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天生地養以后唐家就是她家了。
許金鳳搖了搖頭“你爹娘真夠狠心的,要是他們知道你現在當老板娘了,肯定腸子都會悔青。”
“可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大哥生了四個孩子,二哥生了三個,家里窮得叮當響,上頓吃了下頓在哪都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我掙了錢,能把我血都吸干。”
楊麗娟冷笑,對娘家人已經沒有半點指望了。
對于侄子侄女,她也沒什么感情,一次面都沒見過,而且這幾個孩子被養得又臟又饞,還沒規矩,真讓她喜歡不起來。
她就喜歡唐小囡這樣干凈漂亮聰明的小孩子,多招人喜歡。
“越窮越生,越生越窮,你哥哥們也是糊涂的,不辦就不辦吧,你和老三好好過。”許金鳳聽得直搖頭。
這樣的娘家就是個填不飽的無底洞,不來往是最好的,否則跟螞蟥一樣,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