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來鳳又說道:“就像我們廠里做衣服,我會縫紉,也會裁剪,婉柔也一樣,但裁剪她厲害些,縫紉我手腳快一些,所以她現在負責裁剪,我踩洋車,我們分工合作,每天能做好多衣服的,要是反過來,就會慢至少一半了。”
“每個人會的東西不一樣,你的長處不是種地,別成天想這個了,你好好教書,多教出幾個大學生,我不會說大道理,但做人就是這樣,做自己拿手的,別去做自己不懂的,那樣才能輕松嘛!”
唐來鳳勸了一通,她對生活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做人本來就難,就別再給自己難上加難了。
蔡老師慢慢抬起頭,眼神意外,還有驚喜,“誰說你沒文化了,你是最有文化的,是生活的文化,教授都沒你懂。”
唐來鳳臉不由紅了,嗔道:“我哪能和教授比,我就是初中文化,好多字都不認識。”
“教授懂的是書本,你懂的是生活,還是你更厲害些。”
單純的蔡老師也學會拍馬屁了,心情好了許多,也不再耿耿于懷以前的經歷了。
唐來鳳都說他沒錯,說明錯的是那些人,他要向前看,不再糾結過往了。
屋子里的這兩人相談甚歡,越談越投機,雖然唐來鳳不懂雪萊和托爾斯泰,也不懂李白杜甫,但她對生活的感悟,讓蔡老師受過創作的心靈,得到了很好的慰藉,而且蔡老師也不想再和人談論什么風花雪月了。
在農場的十來年,風花雪月已經徹底埋葬了,不如一個土豆實在,他就想和唐來鳳聊聊柴米油鹽,鍋碗瓢盆。
兩人聊得時間都忘了,不知不覺過去了近一個小時,壽校長的茶都續了五六回,廁所也跑三四回了。
“看來小蔡和唐來鳳同志聊得很投機嘛,哈哈。”壽校長打趣。
唐百山也笑容滿面,“聊得來就好,壽校長留下來吃便飯。”
“那我就不客氣了,到時候辦喜酒我還要穿皮鞋的。”
壽校長肚子是真餓了,早上喝的那碗泡飯,早扔給茅房了。
“皮鞋是肯定的,還要給壽校長媒人紅包的。”唐百山笑得眼睛都瞇了,女兒嫁出去他就沒心事了。
作者這邊有個風俗,結婚辦喜酒時,要給媒人買皮鞋穿 屋子里歡聲笑語,大家都覺得蔡老師和唐來鳳肯定能成,馬上又可以辦喜事了。
張滿月和許金鳳在院子里殺雞,六七斤重的肥雞,肚子里的油黃澄澄的,許金鳳燒起了稻草,張滿月拎著雞燒毛囊,婆媳倆合作默契。
“媽,看來年前又能辦喜酒了,好在家里的豬都養肥了。”
“肉肯定不愁,我現在愁的是禮金,你說要不要收?”
張滿月想得更遙遠,收了怕別人說閑話,不收又心疼。
“那哪能收,來鳳是二婚,第一次都收過了,第二次再收,別人要說閑話的,不能收。”許金鳳是直腸子,說話一點都不避忌。
張滿月沒好氣地白了眼,道理雖然沒錯,可大兒媳說話就不能委婉些?
還是老三媳婦說話好聽,聽著怪舒服的,可惜老三媳婦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