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饋贈背后是明碼標價。
“要按著交換原則看吧，人家也沒瞞著，進島就簽合同了，學成了給島上免費打工5年，5年后恢復自由，學不成就得掛在里面，說到這個，哈哈，你猜我是怎么出來的？”
伊言說著說著突然頑皮起來。
“你吃了霸王餐。”于世卿不假思索。
他媳婦天賦高，一定是能通過測試留下來的那批頂尖天才之一。
但她肯定不想免費打工5年——誰要沒事兒切學生玩？
不想切人，也不想被切。
所以只有一個結論，她吃霸王餐了。
“哈哈哈哈，你猜對了！我學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后，教授想要給我升班——就是升到學校核心技術團隊，要切人了！”
不升班時是普通學員，沒資格對活人手術“收學費”，升班后可要“收別人學費”了。
別說是這種地方，就是訓.練營伊言都一個人沒動，她家那些三觀端正的長輩天團可不是白教育的，她心里明鏡似得。
一旦有了開頭，這輩子都跳不出來了。
“我永遠都記得我媽對我說的話，那些手里握著別人命的人，自己的靈魂早就交給了魔鬼，以為擁有了一切，其實卻是淪為魔鬼的道具，失去了靈魂。”
“岳母所言極是。”于世卿沒有忽略她稱呼的變化。
陳子龍離異后再也沒娶媳婦。
富貴媳婦她叫娘。
倩總雖然被伊言視為人生偶像，可伊言叫倩總是姑姑。
她嘴里的媽媽，是她的生母。
“我聽到讓我升班，當天晚上我就跑路了。當時一個島的管理隊追我，你猜怎么著？”
“你把人都扔海里去了？”于世卿大膽猜測。
“我哪兒能做那種違反紀律的事兒？我可答應過我姑，出去就要好好做人，不能瞎搞，就算不在咱們華夏地盤也不能搞——我就很乖巧的跳海跑出去了嘛。”
“然后？”于世卿才不會傻到相信她只是跑出去了呢。
畢竟，她就是那個學校最后一批學員，因為她以后，那學校消失了。
外界人就算有再多錢，也沒辦法請到里面的黑醫了，那些黑醫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似得。
“我跑出來后，盜了院長的郵箱密.碼.，你也知道，學校需要一個對外的郵箱，接些大單，然后賺錢盈利恰飯嘛，我把密碼盜了以后，各國群發...就學校做的那些事兒，我全都發出去了。”
讓一個黑客技能點滿了的人進這種地方，還有個好？
所以就...一窩端了。
“其實我后來也反思，自己的行為到底對不對，過河拆橋，害得很多人沒辦法拿錢續命。”
她自己學會了，就把窩給端了，她爺爺現在沒人能救，羅迦還在滿世界找小飛象救兒子小飛。
黑白按說應該涇渭分明，可有時候又覺得，分不太清楚。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你不端那個地方，那里也沒有人能治好爺爺和小飛的病？”
“哈？”從沒有人給過伊言這樣的回復，哲人給了伊言一個新思路。
“一個把救人當買賣，學費切人玩的地方，道德感是一點沒有的，金錢至上，毫無醫者仁心可言，你不端他們，他們會糊弄更多人過去給他們當活體小白鼠，那些說不在乎當學費的人，有幾個斷氣時不后悔的？”
“至于醫術，他們自吹有多厲害，真有可能做到給錢就續命嗎？”
“可是我查到的檔案都是成功案例——啊！”伊言一拍腦袋，反應過來了。
“不成功的不記錄，或是干脆把人給滅了？口碑都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
于世卿寵溺的看著她：“你現在才想明白？我甚至有理由懷疑，從你之后，就再也沒有外科奇才了，我有關鍵證據。”
伊言坐直。
“從你把學校舉報了以后，頭兩年黑市還能高價找到主刀醫生，兩年后，再無除了你以外的主刀，你不覺得奇怪嗎？”
伊言是舉報了學校，但不可能做到一網打盡。
肯定還有流落在外的“自由黑刀”。
“這種已經形成規模的產業鏈，應該是野火燒不盡的，就算你滅掉了學校，后面還會發展起來，可為什么沒發展呢？”
“因為...我把最關鍵的環節給破壞了，沒有人給他們兜底了？”
比如，醫術不夠，把人治壞了，讓人反殺了什么的。
雖然這聽起來是最合理的解釋，但總覺得哪兒邏輯怪怪的。
“也不對啊，學校固然有自己的清理隊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但他們能有多大的勢力，能威脅到外面的人？”
能花錢找到這種地方的人，必然是不缺錢的。
“能控制人心的，不只是錢和武力，或許那里提供給患者家屬的‘封口費’是錢買不到的，比如——他們提供一種技術，讓這家下一代基因更強，繁育擁有完美基因的孩子。”
于世卿說著，看了眼伊言的肚子，眼里有伊言從未見過的堅定。
這個女人是他用生命也要守護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樣。
他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這些。
“這種跟電線桿子上貼的治療不孕不育的廣告有什么區別？”
伊言覺得于世卿腦洞有點大。
雖然電影題材里關于基因改造的不少——又是蜘蛛人又是蒼蠅人啥的，但現實操作卻飽受爭議。
不僅是來自道德方面的譴責和爭議，就說種系干細胞修改技術，理論上能夠制造完美人類，但不確定性也是很強的。
誰也無法預料后果，甚至有可能把人變成怪物。
縱然學校總是暗搓搓的弄點外面不允許的實驗，但用承諾制造超人小孩做封口費，就太扯犢子了，制造不出來口碑豈不是更差？
以后誰還信這些騙子。
“有那個功夫琢磨這些不靠譜的玩意，還不如學學我，挑著最優秀的男人，用最原始的方法生小孩，這樣從遺傳角度來看，生出優秀孩子概率還大點——”
伊言說著說著就不說了，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璩雪...找你...!!!!”
一切的謎底都解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