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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有那么個小娃(下)

  伊言聽到兒子哭了,想出來,奈何衣服不太好穿,所以霸總只穿著大褲衩黑著臉出來抱兒子。

  “別人家的娃哭起來是梨花一枝春帶雨,你是大王花上一坨鼻涕泡,知道為什么?因為你胖。”親爹大概是做壞事被打斷,心情不好,拿兒子的胖臉蛋出氣。

  小娃張著嘴,愣了好幾秒,哭聲響徹辦公室。

  父愛如假山,親爹搶他吃的,還嫌他胖!!!

  雖然大家都懷疑,錘錘是個非常聰明的娃,但苦無證據。

  不該聰明的時候倍兒聰明,一雙大眼像是看穿了一切,經常用那種“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啊”的眼神傲視一切。

  可一測他智商,他就各種撒潑打滾不配合。

  不僅如此,小家伙說話還特別晚。

  別的小娃一歲后就能咿咿呀呀學說話了,錘錘也不說,依然是用“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啊”以及“我是上天完美杰作”的小眼神,每天優哉游哉。

  他爸媽不急,可家里其他人都要急死了。

  這孩子,怕不是個啞巴吧?

  一歲不說話尚且能忍,到了兩歲,別的孩子已經可以念小白兔白又白了,他依然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啊”,可把家族長輩們急壞了。

  要不是伊言聽他喊過媽媽,眾人真怕他是哪有問題。

  兩歲了,只會喊媽媽,偶爾心情極好才勉強叫幾句爸爸,這怕不是...正正得負了?

  難道是他爸媽太過聰明,智商過于逆天,導致生了個智力有問題語言表達不出來的孩子?

  于是,家族各大心理專家輪番上陣,又是心理輔導,又是智商測試,又是沙盤心理輔導的,只盼著能讓小娃開口說句話。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比起眾人的焦慮,伊言和于世卿倒是不慌不忙。

  尤其是伊言,一點也不為兒子擔心。

  她自己生的孩子,心里有數。

  她兒子雖然不開口,但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機靈,有時候伊言和于世卿一個眼神過去,這孩子就知道他們要說什么。

  伊言甚至覺得,她和于世卿說的話,這孩子都是可以聽懂的。

  兒子經常會有鄙夷一切的小眼神,藐視蒼生,包括他妻奴爸。

  就算孩子開口晚,她也不擔心,是不是天才寶寶,她根本不在乎。

  只要孩子健康,她和于世卿就是快樂的。

  這兩口子不急,升級成姑姑的傾城急。

  簡直是急死了。

  為了等這個小侄子,她可是準備了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等著給小侄子從小來個斯巴達式教育呢。

  結果錘錘不開口,傾城這些準備都白費了。

  聯合小飛,倆人輪流給裹著尿不濕四處晃悠的小錘錘念。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傾城念給錘錘聽,侄子就算是顆癟種,她也得給念叨發芽了!

  念了兩句,伊言叫傾城過去拿蛋糕,傾城把詩經塞給小飛,讓他繼續對著那個尿不濕小屁孩“斯巴達式教育”

  “參差...這是什么菜啊?”小飛手術好了以后,氣色也好多了。

  小飛現在除了體力差了點,跟正常孩子差不多。

  他可跟傾城不一樣,傾城從小就是被哥哥魔鬼式教育出來的,文字功底硬著呢。

  小飛就是個普通孩子,復雜的字不認識。

  “小飛!吃蛋糕了!”傾城在外面喊。

  “來了!”小飛丟下詩經跑了出去。

  錘錘晃悠到詩經前,鄙夷地瞅了眼,小胖手順勢抓起來,順著小飛剛剛不認識的字讀了下去。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這么簡單的字都不認識,小飛舅舅可真是個二百五。

  錘錘扔下詩經,這破玩意,傾城姑姑念一次他就記住了,非常無聊。

  一抬頭,正看到老爸饒有興致地靠在門上,支著長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尿不濕小屁孩僵,馬上把胖手手放在嘴里,努力裝成智力不怎么高的小破孩。

  于世卿過去,單手把兒子抱在懷里。

  “叫爸爸。”

  錘錘把胖頭埋在老爸的肩膀,順勢把哈喇子都蹭到老爸奢華的襯衫上。

  于世卿也不嫌棄兒子,把他高高的舉起來,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逗得小家伙高興了,總算是開了金口,奶聲奶氣的喊了句。

  “爸爸!”

  得到老爸愛心香吻一枚。

  小家伙心滿意足地把頭靠在老爸身上,其實他也很喜歡爸爸。

  只是不傲嬌一點,怎么哄得老爸使出渾身解數逗他玩?

  “你啊,最好裝得像一點,留給你的童年時光不多了。”

  “哈?”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神不解的看著他老爸,這是啥意思?

  于世卿寵溺的捏捏兒子的小鼻梁,“你媽媽許諾了太多人,一旦他們發現你遺傳了我們的智商,你的童年就結束了。”

  結束了?

  也就是說,他不能再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小飛舅舅了?

也不能哄騙傾城小姑姑用好聽的聲音,給他講故事了  錘錘小胖臉瞬間變得嚴肅,一秒后,他留著哈喇子露出個傻乎乎的表情。

  爹,你看我這樣,傻嗎?

  萌的親爹又親了兒子好幾口,媳婦說的沒錯,他們家的孩子,是天才中的天才。

  那些身懷絕技苦無傳人的長輩們都憋著從娃娃抓起呢,學醫的、學心理學的、音體美...

  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等著呢,就看誰能先發現小家伙智力超群這個秘密了。

  學到親爹扮豬吃老虎精髓的錘錘一路混到了三歲半。

  直到某天,他跟著媽媽去姑奶家,大人們講話,他跟小朋友們在院子里玩。

  只聞到空氣中有很香的味道,像是烤點心,錘錘順著香味一路找過去,來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大院子。

  院子里有一個五彩斑斕的玫瑰園,非常漂亮,院子正中間,擺著一個茶桌,上面有各色點心。

  錘錘跑過去,站在桌子前看點心。

  一只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抓著一塊餅干,在他面前晃了晃。

  “想吃嗎?”

  錘錘抬頭,只見一個帥大叔正看著他。

  “不吃陌生人的東西。”

  “哦?”帥大叔挑眉。

  “我媽媽小時,吃了怪叔叔的餅干,被人家騙過去學了好幾年‘屋里’,‘屋里’超級煩的。”

  自從倆月前,錘錘念詩經被親爹抓到后,他就不裝啞巴了,話也多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媽媽嘴里的“屋里”到底是個啥,但隱約覺得,應該不是好餅。

  “怎么會,物理很有趣的。錘錘聽過彈道導彈嗎?”

  錘錘想了想,點頭。

  “媽媽有跟我說過。”

  “能說出一條,餅干就是你的了——你媽媽只說不讓你吃陌生人的東西,但這是你贏來的,不一樣。”

  咦?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一塊還是一盤?”聰明娃還會講條件呢,畢竟也是在霸道總裁老爸辦公室長大的娃。

  帥大叔冷酷的眼里浮現一抹笑意,“一盤,以后隨便吃。”

  在餅干隨便吃的巨大吸引下,錘錘想了想。

  “我媽媽有跟我解釋過由推進系統和制導系統的區別,那個拿著餅干拐她的怪叔叔,就是研究制導系統的,那老頭子壞的狠,不是個好餅。”

  男人瞇眼,看來陳伊言那個壞丫頭背地里沒少說他壞話。

  “我說對了嗎,這些可以給我嗎?”錘錘指著那一盤子餅干。

  雖然他家里有米其林大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餅干真的好香。

  他要拿回家,給爸爸媽媽分享。

  小家伙不僅遺傳了爸爸的長相,也遺傳了爸爸的戀家。

  有什么好東西,都想著給爸爸媽媽姑姑分享。

  “啊...昨日重現了。”伊言從花房里出來,捂著額頭,一副要暈的樣子。

  她邊上的于世卿忙摟著她。

  “媽媽!你看,我贏了好多餅干,送給媽媽!”還不知道自己又重蹈親媽覆轍的錘錘抱著餅干盤子跑到老媽跟前,討好地獻上。

  “兒啊,你這吃的哪里是餅干,你吃的是你無憂無慮的童年啊...”伊言怒其不爭,于世卿悶笑。

  “你該慶幸,兒子比你難拐。”

  他老婆當年被二爺一塊餅干糊弄過去了,兒子好歹弄到了一盤,以后還能隨便吃,這是不是...

  基因改進...成功了?

  二爺頗為滿意地走過來,摸著還在蒙圈狀態的錘錘頭,“從明天開始,每周送我這倆小時,我留的功課,他要按時完成,你來檢查。”

  手指了指伊言。

  伊言更暈了。

  “師父,我都被你逐出師門了!”

  誰要給小崽子檢查作業?

  跟老公一起愉快玩耍,不香嗎?

  “嗯,你是被逐出去了,他沒有,我宣布,于遠之就是我退休前最后一個關門弟子了。”

  “師父,差輩了!師父我才是你徒弟啊,你收我兒子我算個啥,我不能跟兒子平級啊!!!”

  被逐出師門的伊言伸出爾康手,眼看著拐了她兒子的帥大叔拎著兒子進了屋。

  母債子還。

  當年伊言這丫頭嫌麻煩,學到最后轉行了,現在她兒子的天賦如此驚人,二爺決定好好培養,堅決不讓錘錘長大后學他沒有正事兒的媽媽。

  那扇門關上的之前,她聽到了師父無情的聲音。

  “八戒,回去吧。”

  “哈哈哈!”于世卿平時很少笑,除非憋不住。

  沒辦法,他老婆傻眼的樣子太可愛了。

  “你還笑!你兒子被拐去學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你老婆被叫八戒了,我要是八戒,你就是八戒老公,我肚子里你閨女就是粉紅豬小妹!”

  “好,八戒,噗——等會,什么粉紅豬小妹?”

  于世卿呆。

  伊言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閨女,兩個月了,我親自診出來的,你要有小棉襖了。”

  “我要有女兒了?”于世卿驚喜。

  “噓,你小聲點!兒子都讓師父搶跑了,你還想著閨女也讓那些老家伙惦記上?”

  伊言沒生孩子前,許了很多人把孩子給人家教的諾言。

  當時多大方,現在多小氣。

  畢竟親自抱過娃后,感情完全不一樣。

  就像她當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天會如此迷戀一個男人。

  “世卿,我師父剛剛跟我說了個好玩的事兒。”

  “哦?”

  “我之前發現了兩顆小行星,一顆以我媽媽命名,另一顆我本來想用你的名字命名的,結果我師父告訴我,那一顆,我在五年前就取名叫世卿了。好像是我喝多后,打電話給我師父,請他親自幫我辦的。”

  可是她酒醒后就不記得了。

  直到剛剛,伊言想起這事兒,過來找二爺。

  被二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好半天,這才知道了真相。

  “原來我的潛意識里,一直記得你,怪不得你昏迷成植物人時,我看到你就那么喜歡。”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迷戀。

  人和人之間的吸引,真的是最大的玄學。

  永遠無法預測下一秒會遇到誰,也無法想清楚,為什么有的人好像上輩子就見過。

  愛的死去活來,又說不出個理由。

  就像有的人超級喜歡臭豆腐螺螄粉,有的人看到就討厭。

  世上的感情,哪兒說的清呢。

  “那你現在呢?”于世卿摟著她,貼著她的耳朵低語。

  “現在啊...比昨天愛你只多了一點點吧。”

  她舉起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每天愛你多一點,不貪。

  “可是我愛你要很多很多,我現在就想給你很多很多...”于世卿摟著伊言,正待覆上他最深情的一吻。

  就聽大院內的廣播響起。

  “注意影響,要親回家親去——還有,伊言肚子里的女娃要跟我。”

  是倩總的聲音。

  “那我怎么辦?伊言也答應過我的,孩子要留給我一個學武術的!”

  “她當初也答應過我來著!”

  亂糟糟的聲音透過大喇叭,清晰地傳入伊言的耳朵里。

  伊言一僵。

  這些無恥的長輩,就這么鳥悄的看著她跟于世卿在這膩膩呼呼?

  “誰稀罕看你們倆,一天到晚黏在一起我們都看夠了哦——我們在看錘錘,啊,那么可愛的小錘錘,竟然讓二爺下手了,死腹黑就是不要臉。”

  瞬間響起一片聲討二爺的,那么大個科學家,輩分那么大,竟然無恥到用餅干糊弄孩子,節操何在,he腿!

  下手慢的眾人扼腕嘆息,只能期待伊言肚子里的小閨女了。

  伊言糾結地看向她老公。

  “所以,我再也不是大家心里的小寶貝了嗎?”

  “沒關系,你當我一個人的寶貝,就夠了。”

  于世卿低頭,吻上她,落下自己深情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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