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肥頭大耳的人站在廠門口。
江心下班出來，就看到有人指了指她。
然后她的自行車就被人攔住。
流里流氣的男人攔住江心。
“你就是江心？跟我們走一趟。”
江心發蒙，盡力讓自己鎮定起來，這些可是地痞流氓，自己怎么惹上這些人？
“你們要干啥？我不認識你們！”
男人就朝著江心的自行車狠狠的踹了一腳，
“少他媽廢話，想要我們動手，就他媽直說，走不走？”
江心被嚇懵，第一次遇到這種人，可是她是一個女人，跟這這些人走，萬一出事怎么辦。
可是看著眼前有四個人，每個人都是肥頭大耳的，一臉的橫肉，兇神惡煞一般的，江心不可能打的過，也不可能有辦法逃走。
所以只能乖乖的就跟著他們走。
好在沒走多遠，走到了廠子門口的一家茶水攤子。
在廠門口，有很多賣茶水的，還順帶賣點茶葉蛋，擔擔面什么的，這家店是人氣最旺的，江心雖然沒來吃過，可是看到每天這家攤子跟前都很多人。
但是今天，只有一桌人，江心看著桌子跟前，坐著一個女人，三十來歲，大波浪的卷發，用筷子扒拉著擔擔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一種，涂脂抹粉的，可惜江心看不上這種人。
她身邊站著幾個人，都沒有人說話，還有個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
江心看著她，也不敢說話，這陣勢，江心這輩子是第一次見。
有點心驚肉跳，也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
那個女人吃完了東西，她拿著手絹擦了一下嘴巴，然后把手絹丟到那個男人的臉上。
江心看著對方，很害怕，但是這屈辱還是輕的，她看到幾個人，把他那個男人的手按在桌子上，這個男人嚇的直哆嗦，但是不敢說話，也不敢反抗。
江心看著那個女人，拿著板磚。
就那么一整塊板磚，直接就拍了過去，在他的手背上拍了幾下，每一下都讓人聽著心里不舒服。
鮮血很快就流出來，看的江心渾身冒汗，長這么大，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真的，第一次，那種恐懼，在江心心里蔓延，雖然拍的是別人的手，但是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感覺到手指、手心、手背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最可怕的是一個女人在干這種事情，比一個男人還讓人心里發 這個女人擦了擦手，然后揮揮手，這個男人就被丟出去，江心心里害怕，不知道自己會有什么下場！
問題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回頭看著江心，走到江心跟前。
一只手捏著江心的臉頰，像是打量貨物一樣上下端倪。
“長得還挺漂亮，歌舞廳陪舞想做嗎？”
江心感覺到屈辱的搖頭，嚴肅的看著女人，停挺直脊梁，她不知道陪舞什么意思。
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從兜里拿出來一張借據，
揚在江心面前，
“看看，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我貓姐做生意，從來不誆人。”
江心聽著她的話，就有點錯愕，看著紙條，是一張借據，上面寫著一千塊錢。
江心感覺腦子有點混亂，上面寫的是她的名字，江心想起來，這是秦大壯寫的借據，字跡是她認識的。
但是，江心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寫的是自己的名字。
“是秦大壯管你們借的錢，和我沒關系。”
江心剛說完，臉就被胖子扇了一巴掌，打的她臉火辣辣的。
貓姐笑瞇瞇的說道，
“我小學畢業，文化不高，但是我認識字，上面寫的就是江心，我就找江心還錢，什么時候還錢？”
“我，我還不起……”
江心捂著臉，無奈又無能的說著。
這個時候自己強調什么不是她寫的，那就是找打。
一千塊錢太多了，江心真的還不起……
貓姐看著她，表情很嚴肅，江心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怕一個女人。
是從心里害怕。
還是那種毫無辦法的害怕。
“兩個選擇，到我歌舞廳干活兒，我給你找有錢老板，以你的條件，說不定三個月就能還完，還能保你賺個幾千塊錢，這是個輕巧的活，你要不要干？”
貓姐的話讓江心臉火燒火燎起來。
江心搖頭。
她輕蔑的笑了一下，說。
“那好，良家婦女就是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給你找個累的活兒吧，我認識一個煤礦老板，下礦挖礦，男女不限，累是累了點，可是一年三千。
我只拿一千，剩下的就是你的，但是有沒有命花，看你自己造化吧，簽一下吧。”
貓姐說著，就把一張紙扔到江心臉上。
心心驚肉跳的，去煤礦還是黑工，打死了都沒人知道，她當然不會去。
“我不簽，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貓姐看著江心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我貓姐一向尊重人家，今天找你，只是給你打個招呼，我們收債的也有收債的程序，第一筆還款三百，三天內，你要是找不到錢，別怪我把你賣了。
剛才那個人就是過了期限，第一次，我們是板磚伺候，第二次，就剁他一只手，人棍你聽說過嗎？我想，你應該不想變成人棍吧？
當然不賣你也行，你不是還有兩個閨女，我也能找到好人家，也算是能值幾個錢。別想著逃跑，你家里在哪里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貓姐的話很有威脅力，江心閉上眼睛，不敢想象那個畫面，很恐怖，她說完就走了，沒有再為難江心。
但是江心知道，噩夢在后面。
幾個混混一樣的人瞪了江心一眼，也跟著走了，最后一個人，丟給江心一張紙，江心看了一眼，是他們的地址。
江心欲哭無淚，人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嚇的說不出來話，渾身哆嗦，但是更現實的是金錢的問題，一千塊錢，她到哪兒找？
江心爬起來，跌跌撞撞回到家里。
一看到正在院子里玩的開心的兩個女兒。
撲上去緊緊的抱著招娣和拉弟。
江老實和范秀英聽到哭聲出來，就看到鼻青臉腫的女兒正在抱著孩子抱頭痛哭。
嚇了一跳，急忙把人扶進去。
半個小時之后。
江磊，江小小，江月還有江老實，范秀英圍著江心。
三五第一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