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皇家森林中的兩人,卻已經走到了盡頭。
森林的盡頭?當然不是。
這兩人只是被眼前這一大片石碑林擋住去路罷了。
之前,這一大片石碑被森林所阻擋,兩人并沒有發現這里原來是條死路。
走到近處才發現,這些石碑整齊地排列在一起,每兩塊石碑之間的間隔不過手掌寬左右,無論是左邊還是右邊都望不到盡頭。
“這是?”左逸宸看著司浩言站著不動,疑惑地開了口。
司浩言轉頭瞟了他一眼,這人問題怎么那么多?
“走開點,別擋著本宮。”
擋著?左逸宸就納了悶了,這自己好好的站在他旁邊,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擋著了?
司浩言抬手,運轉周身靈力于掌心,輕輕覆蓋在石碑上。
那石碑就像是被喚醒了一般,輕輕地抖了抖,一陣淺紅色的光暈隨之蕩漾了開來。
司浩言的掌心,慢慢匯集起了一團好似火焰一般的東西,一瞬間,被觸及到的石碑無聲地從中間裂了開來,露出了一條兩個人左右寬的間隙。
司浩言前腳一跨入,左逸宸立馬緊隨其后跟了進去。
在兩人都進入后不久,那石碑中的間隙就消失不見了。
石碑就像是從未被破壞過一樣,依然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司浩言緊繃的表情終于有一瞬間的放松。
是的,這就是皇家森林的結界——皇家碑林,而皇家碑林只有擁有傳送玉牌的大啟皇族才能夠開啟。
這里就是大啟皇家森林三頃范圍的最外圍了,過了這道石碑林,一切危險都是未知。
雖然一路走來,司浩言和左逸宸并沒有感知到什么危險的氣息,但既然他的父皇這么說,想必肯定是有道理的,司浩言認為還是謹慎些為好。
可是兩人很快就發現,這里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左逸宸的傳送玉牌竟然無法啟動傳送陣?
難道是傳送陣被人動了手腳?是誰那么大膽,竟然敢打他大啟國皇家森林的主意!
左逸宸最先發現問題所在,指著灰靈晶石桌下的一張灰靈晶石凳對司浩言道:“三殿下,你來看這里。”
根據左逸宸指的方向,司浩言立刻明白左逸宸的意思:這張灰靈晶石凳好像是被人搬動過,地上的泥土有著明顯被拖拽過的痕跡。
這灰靈晶石桌,雖然在雙符煉魂陣中,是作為鎮器存在,但這鎮器上面刻著的卻又是皇家森林傳送陣的根本。
也就是白黎月之前所看到的陣中陣之一。
這一桌四凳本是被固定下來的,一般的力量是無法移動的,可這明顯被拖拽過的痕跡,以及無法被開啟的傳送陣,左逸宸不得不懷疑,這里被人動了手腳。
“可還有其他方法出去?”
左逸宸最先想到的是如何離開皇家森林,如何出去找到白黎月。
畢竟現在這大啟皇宮中不太安全,白黎月一個人在外面,又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隨時都可能遭遇危險的可能。
但司浩言最關心的還是他大啟國的安危,聽到左逸宸的問話,司浩言并沒有理睬,依然仔仔細細地探查著這附近其他的痕跡。
見司浩言不答話,左逸宸顯得有些焦躁。
他對大啟這個傳送陣并不熟悉,眼下自己的傳送玉牌無法使用,可以說司浩言就是他離開這里唯一的希望。
左逸宸實在是放心不下白黎月,他們進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外面的情況具體怎樣,他一點都不了解,現在他又無法與白黎月聯系上,在這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實在不愿在這里浪費時間。
“司浩言,你到是給我說句話!”左逸宸的怒吼只得到了司浩言的一個白眼。
隨即,司浩言又自顧自地低下頭繼續探查。有其他方法出去,他還查探個什么?
相對于左逸宸的焦躁,司浩言還是比較冷靜的。
傳送陣被破壞,代表著有人不希望看到皇家森林有人進出。
那么問題就在于,那人是不想有人進皇家森林和,還是不想有人回到皇宮?
如果那個破壞傳送陣的人,要在皇家森林內有所行動,那皇宮里的人可能反而更加安全。
可他們究竟想做什么呢?而這個“他們”,到底又是誰?
能夠進入皇家森林的玉牌一共只有五枚,父皇手上一枚,太子手上一枚,白黎月手上一枚、長老院和左逸宸手上各一枚,另外再加上御書房的那個傳送陣,能獨自進入皇家森林的人屈指可數。
司浩言不愿把這件事往司鴻振和司浩舒身上想,因為他們和他一樣,都是大啟的皇族。
大啟的皇族,理應肩負起該有的責任。這皇家森林是大啟禁地,任何大啟皇族都不可能破壞它才是。
左逸宸是與他一起進來的,并且一直都在他眼皮底下,是不可能有機會破壞這個傳送陣。
而御書房一直是由大啟的精銳們看守著,一般人也無法單獨進入到御書房。
那么最后剩下的就有白黎月和長老院了。
白黎月早上是他親眼看到從傳送陣里出來的,那就說明,那個時候,皇家森林的傳送陣,應該是可以使用的。
那么,白黎月唯一有機會破壞傳送陣的時機,便是星象宮殿門關起來的那短短半盞茶的時間里。
而長老院……司浩言抿了抿唇,他原本也不愿意去猜測是長老院的問題,但是之前左逸宸提到的巫定,讓他又有所猶豫。
可畢竟長老院是大啟國的最高權利集團。
大啟的長老院,是有權利更換大啟皇帝的存在!
司浩言面色凝重,正色道:“左逸宸,你如實告訴本王,這究竟是不是白黎月做的。”
“黎月?”左逸宸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如果是白黎月做的,他又何必那么擔心?
“她若有這個本事,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傷了。”
左逸宸決定,還是給司浩言一個合理的解釋。一路上,關于這個解釋,他也想得差不多了。
“她受傷了?”司浩言微皺了下眉頭,她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受傷害了?
“之前是事態緊急,迫于無奈,無法一一向殿下解釋清楚。
星象宮靈力暴漲,恐怕短時間內就會受人關注,白小姐開啟引靈陣符冊將靈力全部引到陣內,再通過殿下的傳送玉牌,將靈力全部傳送到皇家森林。
但此陣需要極大的心神,先前阻止殿下進入正殿,也是因為怕殿下驚擾白小姐導致靈力爆炸,殃及整個皇宮。”
左逸宸說得半真半假,讓司浩言一時也無法辨別。
他并不清楚什么是引靈陣,但感受過先前那個靈壓的強大,若左逸宸所言非虛,白黎月一個剛晉升至匯源五級的修士,在如此龐大的靈壓沖擊下,定是受了重傷的。
司浩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知道白黎月受了傷,現在情況怎么樣。
拿出傳音靈符,司浩言給飛衍下達了另一個命令:保護白黎月。
他自己都沒想好為什么要這么做,手卻比思維更快的做完了這一些列動作。
看著手中消失的靈符,司浩言有一瞬間的怔愣。
什么時候開始,他那么關心白黎月的生死了?
大概是為了消滅鬼族吧,畢竟左逸宸說了,非白黎月不可。
司浩言親眼看到左逸宸給飛衍傳音保護白黎月,稍稍放下了心來。
飛衍他也見過,修為上雖然在司浩言的暗衛里并不十分出色,但隱匿的功夫甚是一絕,要保護黎月,應該沒什么太大的困難。
于是,左逸宸對司浩言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三殿下,你我對陣法都不熟,這傳送陣恐暫時無法修復,不如想個其他辦法離開這里吧?”
“其他辦法?”司浩言也想離開,但左逸宸口中的其他辦法是什么?
“這皇家森林,想來離皇宮并不遠吧?按照傳送玉牌啟動至進到這里的時間推算,最多不超過一座城池的距離。”
大啟國地處荒原大陸最東邊的一片區域,而大啟的皇城卻建在大啟國最南端。
這不合乎常理的皇城坐落,只因大啟國的南邊邊境,有一座延綿萬里的高山——“東甌”作為天然屏障。
為何明明是地處南端的山脈,卻謂之“東”甌?
只因鎮山之神乃是一條名曰“東甌”的翼火蛇,此山便由此得了名。
而看這皇家森林的情況,如此大面積的森林區域,皇城附近,除了“東甌”,左逸宸暫時想不到還有其他什么地方。
若真是“東甌”,那從這里回到皇城,使用瞬移符,也只需要幾十張。
幾十張瞬移符而已,左逸宸還是拿的出來的。
“不可。”
“為何?”
“先不論這片森林里是否有危險,單憑那幾張瞬移符,你可知皇宮是在這森林的哪個方位?”
左逸宸一時間也沉默了,他沒有想到,這片森林的情況那么復雜。
飛衍接到命令找到白黎月的時候,白黎月已經調息完畢了。
這一次真的多虧了左逸宸送給她的手串,才能讓她短時間內恢復。
“白使者,殿下請您暫且先到臨華殿避一避。”
白黎月警惕地看著來人,這人聲音雖然有點熟悉,但是她完全沒有見過他啊?
看著白黎月警惕的樣子,飛衍忽然覺得自己應該自我介紹一番,畢竟白黎月也算是和主子同等身份的人,忘記他們這樣的小侍衛也是應該的。
“屬下飛衍,見過白使者。”
哦,是飛衍啊,怪不得聽著聲音挺熟悉的。
“司浩言回來了?”
飛衍搖了搖頭,“殿下傳音過來,讓屬下來保護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