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月讓眾人散開,各自監視者鬼族的動向。
只留下那四名暗衛,以及林君祀、張天師、落霞在旁。
四人圍在一起,白黎月便低聲說起了她的計劃。
“這里是一些傳送符,一會兒你們四人,便一人選擇一個方位,保持著這些符陣開啟,盡可能多開幾張。”
白黎月將一疊符陣交給那名先前開口的暗衛,由于白黎月也不清楚,這些暗衛的符陣水平究竟如何,所以只能多給一些,希望他們能夠在有限的能力內多開一些傳送陣。
一般來說,一名符陣師能夠同時開啟的傳送符是有限的,而且還是需要長時間維持的。
哪怕是有聚靈丹,他們能堅持開啟的數量也只會越來越少。
但越多的傳送符,就越是能保證白黎月計劃更快更順利地完成,白黎月只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四人以及落霞身上了。
“落侍衛,這四人的情況就麻煩你看著了,還有,司浩言結界那邊的安全也交給你了。”
盡管是開了結界符,但是結界并不能完全阻斷靈力的波動,若是靈壓太強,司浩言確實是有可能被波及的。
而且,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一點躲避的能力!
落霞并不清楚司浩言的情況,但既然白黎月這么說了,又是事關她的主子,落霞二話不說,便點頭答應了。
剩下的便是林君祀和張天師了。
想了想,白黎月將剩下的計劃一股腦兒地都說來出來。
“鬼族畏靈,你們都知道,濃郁到一定程度的靈力可以讓鬼族直接自爆。”
兩人想起之前那兩名被白黎月踢落下去的小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所以,他們開啟的傳送陣,是為了保持與外界的聯系,而你要開啟的,則是引靈陣。”
白黎月望著張天師,原來她是打算用聚靈陣具體洞內靈氣,但顯然,這個方法已經無法實現。
那她便只能用引靈陣賭一賭了。
幸好當初,在星象宮的那本使用了一部分的引靈陣,之后已經已經被白黎月封符成冊了。
當初只是心疼那些砂墨,便消耗了一些材料,將那有些損耗的引靈陣,花了些功夫修復完后封符成冊。
沒想到,這會兒卻在這里派上了用場。
這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可整個計劃中,是最難的,還不是那引靈陣。
最難,也是最危險的,便是那引靈之后的聚靈了。
白黎月不會司浩言那“烈陽拳”一般的招式,甚至于白黎月沒有自己的修為技法。
她連自己是什么屬性的修士都不知道。
那么多年來,她一直研習陣法,從未想過要去學那一招半式的靈技。
沒想到,到頭來,這會成為這場與鬼族之戰中的短板。
但是這一招,白黎月無法讓其他人來替她出。
因為,這里所有人,哪怕是白黎月,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引靈陣之后,將靈氣聚集起來。
而最關鍵的,則是聚集起來的靈氣,無論有多大,白黎月都必須將那團龐大的靈氣,濃縮起來,然后一擊而上。
雖然這個陣法還沒有實現,但就白黎月組成的這個符陣團隊的規模,那能夠引入的靈氣之龐大,可想而知。
此時,必須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林侍衛,若此法成功,鬼族便會被靈氣擠壓,部分鬼族可能會產生自爆現象。”白黎月并沒有把話說完。
因為,到時候,不管是什么結局,她也必定不會再有力氣指揮這些大啟的臣民了。
而林君祀是司浩言指定的人。剩下的一切,就只能交給他了。
白黎月望著林君祀,不再言語,但眼神中的堅韌,卻讓林君祀有了絲毫的膽怯。
那不是對未來的膽怯,而是,他覺得,這么龐大的一場戰役部署,這位幽城的使者卻沒有提到她自己身處的位置。
林君祀有些害怕。這位幽城使者,是不是有更可怕的計劃,而沒有宣之于口呢?
但林君祀知道,他不能問。
重重地點了點頭,林君祀卻背過身去,不再看白黎月。
林君祀甚至有一種錯覺,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是抱著赴死之心而制定的計劃。
白黎月見林君祀背過身去,也并未多做詢問,便帶著張天師,教授起來那引靈陣的啟陣之法。
雖比煉制引靈陣要簡單得多,但這也畢竟是七級陣法,僅憑張天師的符陣水平,第一次開啟,也必定會有一番波折。
但此處,已經沒有比張天師更好的人選了。
手把手教著張天師如何啟陣,如何運轉靈力,如何在靈力引轉……
白黎月也沒有太多時間教,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白黎月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這“大啟第一天師”的名號上了。
希望這位大啟最強的符陣大師,不要太讓她失望了。
一切準備就緒,白黎月看了一眼司浩言所在的結界方向,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
司浩言,希望一切都順利。
若幸而得勝,希望我還有辦法救你。
司浩言萬不會想到,白黎月做了那么多,把他留在結界內,只不過是在為他續命罷了。
哪怕凝時符減緩地幅度再大,司浩言體內的靈氣和鬼氣依舊是運轉的。
會運轉,便終是有一時要完結的。
但,若是司浩言此刻出現,這里的所有人便會失了方寸。
最好的辦法,便是白黎月替他去完成對抗鬼族的任務,而他,司浩言,只需要在生命最后一刻,將這場殘局收拾完,便可功成身退,長眠于此了。
都說林君祀的第六感很準,甚至比一些命術師還要準。
白黎月在這場計劃里,確實沒有想過還能全身而退的,唯一的目的,便是能減少傷亡,還人族一片安寧之地。
這并非她有著舍己為人之心,而是,只要鬼族不滅,人族便不得永生。
而就目前的情況,她是唯一能對抗鬼族的力量了,她沒有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