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波震蕩,片刻間,飛星的神識,便清明了許多。
“我這是怎么了……”飛星茫然地看著正在運轉周身靈力的白黎月,木訥地自言自語道。
白黎月抬了抬眼皮,挑眼看了飛星一眼,心道,“果然如此。”
怪不得白黎月一直覺得有哪里是怪怪的,在她印象中,飛星不該是那個樣子的。
此時的白黎月,更加確定心中所想,指尖翻飛,一道道靈力在她周身以圓形的樣子,化了開去。
靈波以白黎月為中心,以一息一圈的頻率,一圈一圈地往外擴散開去。
這樣的白黎月,把飛星看呆了。
這是什么招數?飛星從來沒有見過。
那靈力,擴散到空氣中,空氣中的溫度也略微有所下降。
隨著這溫度的下降,飛星的神識便更加清明,他覺得,似乎現在的自己,思緒比往常,更加開明了些。
難道這和白黎月做的事有關?
飛星試探著往前挪了一步,又一步。
直到距離白黎月,約莫十步的地方,那處的靈力,像是形成了一道壁壘,將飛星擋在了外面。
飛星用指尖觸碰了一下面前那道看不見的墻壁。
明明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黎月的樣子,并且她在做什么,飛星也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她就被阻擋在外了呢?
這,簡直就像是看得見的結界符一樣。
“結界符?”飛星似乎被這三個字嚇到了。
難道白黎月的符陣水平,當真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雖然飛星對符陣技法一竅不通,但不代表飛星的見識淺薄。
相傳,在千萬年前,符陣技術還廣為流傳之時,那時的符陣師也比比皆是,符陣大師更不是像現在的張天師那般,僅僅才五級符陣師的水平。
而當初的五級符陣師,也不是現在五級符陣是這樣,那技法,遠遠要高出現在的符陣水平許多。
而相傳,巫山之巔有一座巫神廟,而那廟宇祭祀的就是巫神。
巫神的具體來歷和能力早已不可考證,但巫神殿外的結界,據說就是如白黎月現在施展的這般,可以將外來者阻擋在外,而那被隔絕的外來者,卻可以清晰地看到巫神殿內的一舉一動。
可據說,那陣法并沒有被后世傳承,白黎月又是怎么知曉這符陣的陣譜圖的呢?
飛星的愣神,并沒有對白黎月產生任何影響,不管飛星在想什么,白黎月都沒有分出半絲的關注給他。
白黎月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司浩言和左逸宸。
其他一切,都可以往后推,但若這兩人長時間無法聯系到,不僅是他們的安全問題不能得到保障,大啟和鬼族的戰爭無法取得結果,更重要的是,若那兩人找不到,白黎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來到大啟以后,白黎月所做的所有事情,好像都是司浩言告訴她,左逸宸告訴她,林君祀告訴她……
不管是什么,好像沒有任何一件事,是白黎月自己想去做,覺得應該去做,并且知道怎么去做的。
對付鬼族,雖說是為了人類和鬼族之間的長期矛盾,為了解除那四向聚魔陣對人類帶來的威脅,可具體要怎么做,什么時間做什么,白黎月好像一直都是在聽司浩言的安排。
忽然那兩人都離開了,白黎月好像有那么一點點是去主心骨的味道?
當務之急,還是得將那兩人的所在給找出來。
白黎月素手反復,一圈又一圈地控制著那些靈波。
其實那并不是白黎月的能力,而是小水滴在秘境·蓮臺附近玩耍時,不小心摘的一朵蓮花。
那蓮花被摘下的那一刻,便迅速枯萎了下去。
而那枯萎的蓮花,并沒有立刻死去,而像是在與其他蓮花傳承著自己的所有生命一般。
那一刻,數道靈力連成的線,密密麻麻地交織在那水面上,而那水面上的波紋一道一道地,竟然出現了一個寶箱。
那寶箱從水中浮現,并沒有人碰觸它,可那寶箱就這么自己打開了。
但是,那卻是一個空箱子。
小水滴不懂這些,但也被那壯麗的場景迷了眼。
那些金光層層渲染,照得整片水域,熠熠生輝。
枯萎的蓮花,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朝著那寶箱飛去,之墜入箱內。
蓮花進入寶箱內的那一刻,寶箱便自動地關上了。
悄無聲息,若不仔細看這一幕,便會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幻境。
而那寶箱的箱體,就在寶箱關上的那一刻,被剝落了一層下來。
那一層箱體從鎖頭的那一處,圍著寶箱的周圍,脫落了下來,落到了水面上。
水,本就是小水滴最熟悉的地方。
控制水,也是小水滴最強大的能力。
將那水面上的那層寶箱皮撿了起來,小水滴驚喜地發現,這居然是一張陣譜圖。
六級符陣——符陣·惑心。
白黎月并沒有想過,要用這個陣法去擾亂飛星的視線。
但現在的白黎月,只能做到這樣的“無差別攻擊”。
一是實力太弱,二是靈力消耗過大,三是因為第一次使用符陣·惑心。
而且,這張符陣·惑心還不是白黎月自己煉制的,而是那陣譜圖自帶的一章樣符。
失去這張樣符,對白黎月以后學習符陣·惑心來說,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因為按照陣譜圖所繪制的符陣,若是沒有樣圖比對,一般的符陣師,是沒有辦法知道自己繪制出來的,究竟是不是正確的符陣。
可是白黎月管不了那么多了,失去樣符固然麻煩,但若被別人發現自己身懷異寶,恐怕會帶來殺身之禍。
符陣·惑心一出,白黎月想讓他們看到什么,他們看到的,就是什么。
一張六級結界符阻擋了飛星的窺探,而符陣·惑心又讓結界符之外的所有人,只能看到白黎月打坐療傷的樣子。
若忽略掉那一陣一陣的靈力圈的外延,也許飛星也會這么認為,白黎月是在療傷。
可道理,卻不是這個道理。
白黎月好好的,要療個什么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