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浩言見白黎月睡著了,便輕輕拍了拍林君祀,讓他到外間說話。
來到外間,司浩言也沒有說他之間究竟去做了什么,而是給林君祀提了一個看似與最近發生的事都沒有絲毫關系的問題。
“君祀,若是這個時候皇家礦脈遭到不明人士攻擊,你說父皇他會怎么做?”
“皇上?”林君祀腦子又有點轉不過來了,“皇家礦脈遭受攻擊,應當是派兵去鎮壓吧。”
司浩言嘴角一勾,“那會派誰去呢?”
“派誰去?皇城中統共也就三支軍隊駐守,既然是皇家森林,應當是派北門駐守的那支?”
額,誰近就派誰的嗎?這邏輯,暗處的飛衍都表示不服。
飛星拿手肘捅了捅飛衍,“哎,哥,你有沒有覺得,林侍衛最近有些傻?”
“別胡說,人家是侍衛統領,哪里由得你在背后瞎說的。”
“可是,哥,你沒發現,他今天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嗎?主子說什么,他好像都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估計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況且那一晚他也不在場,不是親眼所見,你能相信那么匪夷所思的事?”
“也是。”飛星點了點頭,要說那之前,他們一直在說的什么鬼族、鬼族的,飛星是一點概念都沒有,直至見了那個大骷髏。
我的天吶,那個大骷髏足足有三人多高,最主要的是,他還會動哎!
飛星表示,自己想起那一晚御花園發生的事,都還是心有余悸的。
司浩言將手搭在林君祀肩上,嘆息道:“君祀啊,這鬼族的痕跡就在皇家森林內,而那荀鼬晶又是在皇家礦脈附近發現的,這次搜查的機會,你定要極力爭取到啊。”
“搜查的機會?你是說……不可能吧?我一個皇家侍衛隊的,怎么可能干涉到宮外的事呢?”
“怎么不可能,既然巫定就是疑犯,而宮人遇害之事已經歸你負責了,那巫定的行蹤當然必須由你去尋找了。”
“這……好,微臣盡力。”林君祀說的是“微臣”盡力,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還是非常有難度的,不過既然三殿下這么說了,那他就這么做吧,畢竟,他是立過誓要此生效忠的人。
只是,林君祀心中還有一個疑問,那一晚在御花園發生的事他也都聽說了,那陣返之術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鬼族竟然會這個手法,那為何又會相信白黎月那晚在御花園的說辭?
望著司浩言那篤定的神情,似乎有事情將要發生了。
白黎月醒來的時候,屋內就只有司浩言和祈祿了。
她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過祈祿了,看上去倒是臉色也不太好。
“咳咳。”雖然睡了一覺感覺舒服了不少,但為防尷尬,她還是用咳嗽聲引來了司浩言的注意。
果然,那一陣咳嗽聲順利地將司浩言引了過來。
“醒了?感覺怎么樣?”司浩言習慣性地又是一陣“把脈”,這次,白黎月體內的靈息倒是順暢了不少,但是那孱弱的靈力幾乎已經干涸,細絲狀的靈力游離在白黎月的體內,導致她臉色依然十分蒼白。
白黎月勉強坐了起來,想要起身離開這軟塌,畢竟這樣的姿勢她不是很滿意。
她素來喜歡與人比肩而立,而不是被俯視。
可司浩言卻阻止了她,理由是她身體并沒有好。
無奈,白黎月也不勉強,便讓司浩言拉了張椅子坐下來說。
司浩言一坐下,白黎月就迫不及待地問著歸靈陣的問題,可司浩言給的回復卻讓白黎月很失望。
堂堂大啟,居然連歸靈陣的材料都找不齊 “那具體還缺點什么?”
司浩言將之前張承寫下的材料清單拿給白黎月,有一些已經被打上了叉,看著上面密密麻麻地叉叉,能看清楚的字跡就只有剩下的“子歸草”、“明心丹”和“藍月果”。
“藍月果我不是讓你拿去了嗎?怎么還會缺?”
“那一小塊,恐怕是不夠用。”司浩言想起之前白黎月掌心的那一小塊藍月果,以及仁太醫用那樣的姿勢……咳咳。
不行,越想越遠了。
“怎么會不夠用?那不是綽綽有余嗎?”
“嗯?怎么回事?”司浩言聽到“綽綽有余”四個字,心中對張承就產生了懷疑。
既然白黎月說是足夠的分量,為什么到張承口中變成了“遠遠不夠”?
難道……這張承,還是不能洗清與鬼族之間的嫌疑嗎?
“飛衍,去叫張承。”
飛衍把張天師拎過來的時候,白黎月已經把另外歸靈陣的作用告訴了司浩言。
歸靈陣乃是由一種玄天上級陣法演變而成,在這個界面白黎月偶爾聽說過幾次,便記了下來。
對她來說,演變之后的歸靈陣也是大有幫助的。
之前她受傷,完全是因為,一方面實力不足,另一方面是被四圣獸反噬了。
但那只是圣獸描影,不會真的將靈力反噬,而是將那些靈力抽取,而存放在那四枚傳送玉牌中。
只需要使用歸靈陣,讓他們原本是屬于她的靈氣,從那四枚玉牌中取出,再歸還給她,即可恢復八、九成實力。
剩下的嘛,當然得慢慢地恢復了。
不過總比現在這副樣子要好得多不是?
“參見三殿下,使者大人。”張天師被飛衍扔進臨華殿的時候,白黎月剛好和司浩言講完歸靈陣的事。
“嗯,你過來。”
既然司浩言開口了,張承也不敢怠慢,三步兩步地就從外間到了里間。
看到白黎月和司浩言對坐的樣子,張承很自覺地站到了司浩言的右后方,側著身子望向兩人。
“你之前說,藍月果不夠用?”
“回稟三殿下,是的,那一小塊藍月果雖然足夠新鮮,但是那個量,額……確實是少了點。”張承有點不知道司浩言是什么意思,那一小點點藍月果,難不成這位三殿下還認為是有很多?
“你把你那張張譜圖給我看看。”盡管白黎月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還是能準確地傳達到兩人的耳朵里。
張天師看了一眼三殿下,見他沒有反對,便從儲物戒中將那張歸靈陣的陣譜圖拿了出來。
白黎月接過陣譜圖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陣譜圖確實是有歸靈效果沒錯。
不僅有歸靈效果,在歸靈之外還有駐靈、引靈等其他的效果,怪不得需要用到的藍月果量如此之大。
可白黎月只需要歸靈即可,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對她來說根本是一點用都沒有。
讓飛衍取來紙筆,白黎月斜倚在側面的小凳上,便開始了描繪。
這姿勢倒是真不舒服,白黎月動了動手腕,比對著那陣譜圖,又在一張新的符紙上開始了繪畫。
張天師站在一旁,親眼看著白黎月這位他心目中的符陣大師繪制陣譜圖,歡喜得感覺整顆心都顫抖了起來。
“妙啊!妙啊!”雖然經由白黎月修改過的陣譜圖縮小了好幾圈,但其中的用料確實減少了好幾成!
雖然張承不知道如何創造或修改陣譜圖,但他好歹也是五級符陣師,這修改過后的歸靈陣確實是一點也沒有減弱歸靈效果的!
這白黎月,果然是符陣大師!
張承眼睛一亮,也不管旁邊有三殿下在,單膝一跪便要拜師!
這樣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失去了這次機會,他一生的符陣大師的夢想可能就會在這里止步了!
“師傅!請收我為徒吧!”
白黎月剛收完最后一筆,甩了甩因這個姿勢而有些被壓麻了的手肘。
沒想到那張天師就這么“咚”地一下跪到了地上,仰著頭,殷切地望著白黎月。
然而,這迷幻的操作,讓在場的兩人都沒看懂。
看著白黎月呆愣的樣子,張天師以為白黎月不肯同意,為表決心,便將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十幾個符陣冊全拿了出來,擺在白黎月面前。
見著一桌子的符陣冊,白黎月眨了眨眼睛,“這些,都給我?”
張天師聽到白黎月提出的問題,以為白黎月是要拿這些當學費,一咬牙,便同意了。
只是,白黎月收好了那些符陣冊,也沒提其他,便將之前畫好的歸靈陣陣譜圖和張天師給的歸靈陣陣譜圖,一并給了張天師。
“師傅,那徒兒先去繪制這歸靈陣了。”說完,或許是因為心虛吧,他堂堂大啟的天師,居然拜當著大啟皇族的面,拜一個小姑娘為師,張承也沒看司浩言一眼,便急匆匆的出了臨華殿。
看著張天師離去的背影,司浩言望著大門的方向有片刻地出神,但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你真要收他為徒?”
“什么?誰?”白黎月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換了個姿勢,坐回到軟塌上問道。
“張承不是要拜你為師?”司浩言的語氣倒是聽不出息怒,但是他的眉眼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雙彎眸,司浩言竟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也沒人說,他拜了我就一定要答應啊。”白黎月撇撇嘴,難不成她還敢搶他們大啟的天師不成?
“那你收下人家那么多高級符陣冊?”司浩言雖然不懂符陣,但那六芒星的圖案,明顯都是五級符陣冊,那十幾本符陣冊,對那張天師來說,也算是“大半家財”了吧?
“他給我我難道不要?這和拜師有什么關系?”白黎月不明所以,這人家自己硬給的,她為什么不要?
幸好這話張天師沒聽到,不然他的心臟恐怕會承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