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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破局而出2

  “焰姬,你這是怎么了?”

  “陛下,有人行刺!陛下救我!”焰姬奔到景曜身邊,身子一軟,便整個人倒入他的懷中,“陛下,那些人忽然闖進佛堂,說臣妾是南淵的護國吉星,若是殺了臣妾,南淵就亡了!若不是如花舍命相護,臣妾焉有命在!陛下救我!”

  啊!景曜想起來了,難怪今天一大早焰姬就說頭疼,她只要一頭疼,他的身邊就一定有大事發生!

  他好一陣心疼,焰姬定是怕擾了他花城宴的雅興,只是一個人忍著沒有說出口,如今卻代他受了傷!

  景曜將人緊緊抱在懷中,“焰姬不怕,有朕護著你,你一定不會有事!”

  焰姬依偎在他胸口,“臣妾有皇上在,就什么都不怕,可是皇上您……,臣妾怕那些壞人對您不利!”

  鳳于歸立刻道:“是啊,皇上,您若是將郎官都派了出去,身邊空虛,難免暗匪同黨前來行刺,捉拿司馬瓊樓是小,您的安危是大。”

  景曜在焰姬身上見了血,方才那些盛怒也漸漸軟了下來,不再逞強,“好,鳳于歸,那么,朕現在就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即刻前往捉拿司馬瓊樓,不得有誤!”

  鳳于歸再拜,“臣,領旨!”

  他向景曜身邊的劉德茂遞了個眼色,“劉公公,還不替皇上調集郎官泰康殿護駕?難道這種事還要皇上說嗎?”

  劉德茂恍然大悟,“哎!多謝鳳帥提醒!”

  鳳于歸再抬眼間,景曜已親自抱著焰姬回宮,他從那肩頭,看到焰姬的一雙眼睛,正望著他,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從重元門向玄武門的路,比從南面朱雀門進來的那條天街略短九十九步,進城時,阮君庭乘的是馬車,出去時,卻要一步一步走出去!

  三萬東宮衛,此時已陸續匯聚于重元門和玄武門之間,重重設防。秋雨影帶領影衛,終于切開一條路,與阮君庭匯合。

  他們只有三十余人,而對方是三萬!

  這條路,若是硬碰硬殺出去,只怕還未看到那玄武門,他們就會力竭戰死其中!

  秋雨影帶人橫身將阮君庭護在中央,“保護王爺,盡快撤退!”

  “不急。”阮君庭將手按了按他肩頭,回望一眼身后的皇宮,“該來的,還沒來呢!”

  說內誰,內誰到!

  那宮城內一聲雄渾高喝,“司馬瓊樓,哪里跑!”

  鳳于歸便亮了長槍,從宮墻上飛身而下,直奔阮君庭!

  阮君庭橫劍相迎,卻依然被硬生生逼退數十步!

  不對,分明是被鳳于歸向玄武門方向,送出了數十步!

  周圍東宮衛欲上前援手,鳳于歸一聲怒喝,“都滾開!今天本帥要親自將這坑蒙拐騙的暗匪頭子生擒活捉!”

  天下兵馬大元帥一聲吼,誰還敢上去找不痛快!

  “你販賣人口,喪盡天良!”鳳于歸一槍祭出,咣!將阮君庭擊退十余步!

  “你無視國法,私通蠻人!”咣!又一槍!再擊退十余步!

  “你入宮行刺,狗膽包天!”咣!再一槍!

  鳳帥威武!

  東宮衛中不禁開始有人吶喊助威!

  可是……,嗯?為什么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鳳于歸一路罵,一路打,起初罵的還是司馬瓊樓,到后來罵的就是阮君庭了!

  什么厚顏無恥,什么陰險狡詐,什么騙吃騙喝騙感情!

  阮君庭一路戰,一路退,被老爺子罵的哭笑不得。

  秋雨影帶著一眾影衛,有鳳帥開路,自然少了許多壓力。

  鳳于歸長槍蕩開,不論敵我,將但凡敢于靠近的東宮衛也一并掃了!

  他且戰,阮君庭便且退!

  一路看似鳳大元帥驍勇無比,那暗匪頭子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卻不知不覺,高聳的玄武門已就在眼前!

  兩人手中兵器交火,崢嶸之間凌空飛渡,雙雙落于玄武門高高的城墻之巔,鳳于歸才終于收了神色,“阮君庭,本帥想好好揍你一頓,已經很久了!”

  阮君庭淡淡一笑,“鳳帥擇日不如撞日!本王剛好也技癢地很!”

  這一次,是真的浩劫劍出鞘,白虹貫日,滄海潮生!

  寶劍與銀槍相擊,整座偌大的城樓便是一陣撼動!

  如今,滿城都在看鳳大元帥親自抓壞蛋!

  人群烏泱泱向北門涌去,卻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向外擠。

  一個滿腦袋紅毛。

  一個身材小小,梳著一對雙環髻。

  “聽聽啊,你不是帶我回家吃好的嘛?”夏焚風那么大塊頭,卻嘟著嘴,拉著詩聽的小手,耍賴。

  詩聽將他拖也拖不動,拽也拽不動,“哎呀,你快跟我來,咱們得給你們主子幫個忙。”

  “到底去哪兒啊?”夏焚風一面哼唧,一面捂著肚子,“人家好餓啊!”

  “走啦走啦,我帶你去玩放煙火,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煙火在哪兒?煙火在哪兒?”一聽有的玩,夏焚風傻乎乎樂著拍手。

  詩聽無奈搖頭,這傻子看來是治不好了!

  她一路沿著水路去找小姐,結果小姐沒找到,卻在亂石灘上撿了這個大紅毛。

  本以為救了夏焚風,就可以跟靖王換個條件,求他把她以前投毒下藥掄錘子的那些事兒一筆勾銷。

  沒想到,卻是撿了個傻的!

  而且,是睜開眼睛就粘著她不放的那種超級巨嬰!

  今天,她一大早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回了將軍府,結果小姐又沒見到。

  一問之下,大帥爺夫婦,帶著小姐和藍公子進宮去了!

  藍公子進宮!那還了得!

  那是北辰靖王,他進宮干什么?他進宮一定有大陰謀啊!他一定會惹禍啊!

  小姐就是喜歡會惹禍的!越是能惹禍,她就越喜歡!可是他要是真的惹禍了,小姐怎么辦啊?怎么幫他脫身啊?

  詩聽想來想去不放心,要去宮門口看看,結果夏焚風這個巨嬰,非要抱著她的大.腿跟著。

  沒辦法,她就只能拖拖拉拉帶著他出來。

  這一磨蹭,就過了午時了。

  結果,宮門還沒進去,里面的人,都打出來了!

  而且是大帥爺親自動手,在打姑爺!

  她稍稍那么一打聽就明白了,靖王殿下這禍看來已經惹完了,正忙著脫身!

  詩聽指指城東北角,再指指西北角,“毛毛,你看,那兩個角落,有兩個不得了的地方,如果你能這兒放一把煙火,那兒再放一把火,城墻上那個用劍的帥哥就能趁亂脫身,只要他能從那個用長槍的老爺爺手里逃出去,我家小姐就高興,我小姐高興,我就高興,我一高興,就給你買糖葫蘆,怎么樣?這筆交易,你劃算!”

  夏焚風掰著手指頭想啊想,“帥哥高興,你家小姐就高興,你小姐……”

  他歪著頭,皺著兩道崢嶸犀利的劍眉,想了半天,撓撓頭,“額,記不住了。”

  “哎呀,沒關系,總之就是,你去放火,我開心,去吧!”

  詩聽將他轉了身,背上推了一把,又踢了一腳,夏焚風就甩開兩條大長腿,顛顛兒地朝東北角奔去了。

  “記得放了就跑,聽見沒?”

  “聽見啦!”夏焚風歡樂地揮著大長胳膊。

  詩聽看著他的身影,撇了撇嘴,“你要是就此犧牲了,那也是為救你們王爺而死,變鬼可不要再賴上我。”

  阮君庭和鳳于歸在玄武門城頭之上,足足打了一個多時辰,那個勁頭,用說書的話來講,就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打歸打,可這如何脫身還是個問題。

  鳳于歸將阮君庭送到這里,若是就這么轉身,回去必是要被懷疑!

  但若是再拖下去,天色已晚,遲了,城門一關,就后事難測了!

  剛好,這時,外城兩個角上開始冒起火光,有人喊道:“不好了!著大火了!”

  鳳于歸將手中長槍與浩劫劍向抵,“王爺的浩劫劍,只怕還沒使出全部身家吧?”

  “鳳帥手中兵器,不過普通的長槍,終究占不到便宜。”

  “所以,本帥就吃個小虧,暫且讓你這‘暗匪’逃了?”

  “呵呵,多謝鳳帥相送!”

  阮君庭手中長劍,本已被鳳于歸的槍柄死死杠住,卻忽地手中一松,將劍柄從右手換到左手,接著,右手從劍柄所雕的虬龍之首上,唰地!

  拔出一把尺許長的纖細短劍!

  紅顏劍!

  那劍柄上的紅寶石映著正要西斜的夕陽一閃,嗤地一聲悶響,刺進鳳于歸胸口,偏心而過!

  “好……(特么)……劍(賤)……!”鳳于歸悶哼了一聲。

  阮君庭的手輕輕一推,便將鳳于歸直挺挺從玄武門城頭上推了下去,掉在下面烏泱泱涌上前伸手接人的東宮衛人堆里。

  他見他沒有大礙,當下轉身由城頭另一側躍下,剛好下方事先安排好的一匹白馬經過。

  他縱身躍下,不偏不倚,正跨坐馬上,那馬一聲長嘶,斜插街市,直奔百花城最北面的城門,金水門而去!

  秋雨影帶領影衛,突破東宮衛封鎖,亦跳上事先準備好的輕騎,兩側街市小路包抄,緊隨其后。

  這時,轟——!一聲轟天巨響!

  整個大地一陣震顫,西北角緊挨著糧倉的火器庫竟然爆炸了!

  半座城的百姓尖叫著驚得抱住頭,匍匐了在地上。

  阮君庭稍稍勒馬,向那巨大爆炸處看了一眼。

  秋雨影追上來,“殿下,莫不是景帝動用了風雷誅殺炮?”

  “不會,他不敢在自己的皇都開這種玩笑。”

  “那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們走!”

  “喏!”

  整個北城,硝煙驟起,只有阮君庭這一隊輕騎,逆著人潮,直奔金水門。

  緊接著,轟!轟!轟——!爆破聲不絕于耳!人潮哭喊著亂成一團。

  內城中涌出無數追擊而來的東宮衛,而外城高震山的衛戍軍,原本部署好的一切,立刻被人潮的亂流沖散!

  詩聽小小的身影站在人潮中央,傻了!

  她剛才慫恿夏焚風干了什么……?

  她只讓他燒糧倉,他怎么把火器庫給炸了?

  額……,百花城不會上天吧……?

  阮君庭策馬在鬧市中橫沖直闖狂奔一通之后,一頭闖入東北角的火海之中,再無音訊。

  接著又從最近的水渠附近悄然閃出,黑袍外面,披了件白衣,悠然淡定步行前往金水門。

  與此同時,鳳乘鸞此前安排好的七隊喬裝成影衛的人馬,開始先后強渡七處水渠鐵閘。

  高震山本是坐鎮金水門,此時卻被頻頻傳來的報告攪合地無所適從。

  一會兒,司馬瓊樓在廣義渠出沒,一會兒,司馬瓊樓在勝水渠企圖突圍。

  沒多會兒,又有人來報:“將軍,不好了,火器庫里跑出來一個瘋子!”

  “瘋子又如何?本將沒空!”

  “可是,將軍,那瘋子力大無比,正推著一門紅衣大炮到處跑!”

  “……!關閉城門,放鉸鏈,落下鐵閂!清場!”

  夜幕降臨之時,阮君庭一襲白衣,手提浩劫劍,身后影衛緊隨,行至金水門前。

  遠處的爆炸聲,頻頻傳來,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城門前,重兵已撤,只留下少量人馬,路中央,高震山一人獨立于前,向他鄭重拱手,“藍公子!”

  眼前之人,一個人,一把劍,一身浩然之氣,雖說殺意千丈,卻又傲然凌于萬物之上,絕無半點邪魔外道之相。

  若說是那倒賣人口,無法無天的暗匪頭子司馬瓊樓,他不信。

  可若說是傳聞中的北辰魔王阮君庭,他倒是不會有半個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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