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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王妃很厲害,暴打一條街

  嗷——地!滿街女人尖叫,所有人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個一個老實抬頭給軍爺看臉。

  鳳乘鸞只是想逃離那個詭異的王府,和阮君庭這個戀嫂狂魔,她起初以為,阮君庭圈禁霸占嫂子這種見不得光的愛好,怎么地也就派幾個暗衛出來,一座一座城明察暗訪,之后再出其不意,偷襲抓她罷了。

  誰知道他居然動用了虎賁師!

  虎賁師,是用來捍衛帝都安危,保衛皇上和太后的,是白玉京守備的重中之重,現在被他拿來抓嫂子!

  父帥說的沒錯,阮君庭果然是個變態狂!

  兩人隨著人群蹲下,詩聽扯了扯鳳乘鸞的衣袖,“小姐,怎么辦啊?鬧出這么大動靜,靖王肯定是發飆了,咱們要是被抓回去,我死了倒沒什么,可您……”

  她想起夏焚風在假山洞里向她揮血淋淋的拳頭的情景。

  這小腦瓜子就猜,那主仆倆一定一個比一個更變態!

  她小姐要是被抓回去了,還不一定被怎么恐嚇呢。

  鳳乘鸞看向與她們隔了幾個人的西門錯和尹丹青。

  西門錯向街道前方使了個眼色。

  街的那一頭,拐角處,正有一支舞龍燈的隊伍,還不知這邊的情形,正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向這邊走來。

  那龍頭極大,又生了兩只巨角,身子下面罩著十來個人,正左右上下舞動,還挺有那么回事。

  慕雪臣見有大批不明真相群眾走來,便示意手下過去將舞龍的攔下來。

  人群中,鳳乘鸞幾個人,悄悄貓著腰,挪進街邊陰影中,向龍那邊迎過去。

  等慕雪臣回眸過來時,就聽見舞龍隊中幾聲哎喲地叫喚。

  仔細看去,只是有人不小心跌倒。

  那龍燈被虎賁軍攔了下來,老老實實停在路邊,巨大的龍頭上,因燃著燈,兩眼如銅鈴通亮。

  慕雪臣本就當是幫靖王殿下抓王妃,自然是想著對方不過一個公主,作妖還能上天不成,既然有了那個多嘴大媽提供的線索,事情自然是手到擒來的。

  可將路邊蹲著的人都一一盤查過后,卻依然沒有找到畫像上的小丫頭。

  奇怪,這條街這么長,他們一早就控制了場面,難道還給他們跑了?

  但是,都快過年了,這么多百姓,總是拘著,始終不好。

  他揮揮手,“好了,沒事了,放行。”

  龍燈里,西門錯踹了一腳領頭的,“快走,不然立刻踢斷你的腿!”

  舞龍頭的便趕緊重新將龍頭擎起來,鑼鼓重新響起,那龍頭晃啊晃,從慕雪臣身邊經過。

  慕雪臣眉頭緊皺,望著重新流動起來的人群,目光從所有人的頭頂一一掃過,最后落到長長的,蜿蜒的從身邊扭過去的那條龍。

  龍尾巴那兒,除了舞龍漢子極為有節奏的步點外,還有一雙穿了繡鞋的小腳,正走得亂七八糟慌慌張張。

  “在那兒!抓住他們!”

  話音方落,只聽“啊——!”的一聲,就見那碩大的長龍騰空而起,留下一串舞龍的漢子,還有一個正捧著兩腮尖叫,梳著雙環髻的小丫頭在原地。

  巨龍空中騰挪,呼嘯之中,只聽龍燈中有女子一聲喝:“神龍擺尾!”

  呼啦啦啦——!

  巨大的龍頭,用兩只巨角橫掃一片虎賁士,直沖慕雪臣!

  慕雪臣拔劍便要劈!

  又聽見龍燈中,那女子又是一聲,“見龍在田!”

  那直逼他而來的龍頭虛晃一招,就地一躺,擦地而過,將那尖叫的小丫頭一卷,從龍口中伸出一只手,將那小丫頭嗷的一聲又給抓了回去。

  “飛龍在天!”

  燈中女子一聲斷喝,里面的三雙腳,整齊劃一,同時發力,嗖——!

  那巨大的龍燈撞破街邊掛滿的花燈,直奔房頂飛檐走壁而去!

  玉帶城的龍燈活了!

  老百姓驚呼!

  慕雪臣這時才意識到,這王妃娘娘還真有兩把刷子!

  “抓住他們!”

  一聲令下,街道上,虎賁士烏泱泱追向巨龍!

  那龍仗著巨大的頭,和頭上兩只巨角,在房頂上橫沖直撞。

  長長的龍尾甩在后面,里面的人順路橫掃一切,將沿途高高掛著的燈桿一排排全部掃了個七零八落。

  半條玉帶街,一片狼藉!

  這還了得!

  慕雪臣提劍飛身而起,踏過幾個虎賁士的腦袋,直破龍尾。

  啊——!

  又是一聲小丫頭尖叫!

  詩聽一個骨碌從里面掉了下來,肩膀上被劃了個口子。

  “亢龍有悔!”

  就在慕雪臣伸手去抓詩聽的瞬間,燈里面的女子又是一聲喝,那巨龍又呼嘯著掉頭,向他橫掃而來!

  青鋒出!

  嗤啦——!

  巨龍飛快游移而過,被慕雪臣的劍從中央硬生生破開。

  里面的兩人一躍而起,棄燈而出。

  “找打!”又是一聲!

  就在劍鋒剖到龍頭時,慕雪臣的劍,赫然被人捏住了!

  龍頭炸開,一個用手帕蒙了臉,身穿石榴紅襖裙的女子,正用兩根手指,死死鉗住了他的劍!

  慕雪臣一驚,尋思著這位就該是那位逃跑了的王妃,可還未等開口,就眼見著鳳乘鸞指尖驟然發力。

  一道幾乎肉眼可以看得見的力道,將慕雪臣手中有幾分柔韌的劍震得如有水面微波,轟!他持劍的手一陣劇烈麻痛,那劍差點掉了!

  “傷我婢女!”鳳乘鸞也不給對方解釋,借著慕雪臣被滅絕禪震退的瞬間,飛身而起,一頓飛腳,噼里啪啦,每一腳都朝臉上踹!

  慕雪臣堂堂虎賁將軍,哪里被人當街如此打臉過?而且還是用腳打的!

  他當下暴怒,當空抓住鳳乘鸞踹過來的腳,就地一拽!

  鳳乘鸞凌空身子橫擰,另一只腳蓄勁再踹!

  慕雪臣臉上一個結結實實的鞋印子!

  嗷——!慕雪臣暴怒!

  管你是不是什么王妃!今日若是就這樣給你打,顯得他如此沒用,想必來日王爺也不會再用他了!

  錚地一聲,長劍出!拼了!

  鳳乘鸞自從上轎和親以來,不管遇上什么危險,總有阮君庭護著,已經很久沒有機會痛痛快快打架了,此時恰逢對手,憋悶的暴躁脾氣發泄出來,便打得兩眼冒光!

  慕雪臣始終是年少時從魔魘軍中成長出來的干將,經阮君庭多年栽培,自然不是吃素的,此時與鳳乘鸞杠上,便打得天雷地火,分分鐘爆表!

  虎賁將軍跟個蒙面女子打起來了,這可比花燈有看頭多了,半面玉帶街,很快里三層外三層堵滿了人。

  慕雪臣用劍,鳳乘鸞卻用的是手。

  乘亂混入人群中的西門錯一聲吆喝,“哎呀,老爺們拿著那么大一把劍,欺負女孩手無寸鐵啊!”

  尹丹青那邊兒喊:“是啊,看不過去了!”

  人群就開始跟著起哄。

  慕雪臣哪里受得了這個,對下面虎賁士喝道:“給她兵器!”

  虎賁士,向來隨身配備兩樣武器,手中持戟,腰間配劍。

  一個虎賁士,揚手將手里的劍向鳳乘鸞扔去。

  誰知鳳乘鸞一腳將劍踢飛,翻身踏著人頭而去,徑直取了長戟,繞身一舞,虎虎生風,在身后一背,用腳尖立在了燈桿兒上。

  她蒙著面,沖下面的慕雪臣勾勾手指,“再來!”

  簡直是肆無忌憚的挑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雪臣發誓今天要親手將這個王妃娘娘拿下!

  錚——!

  一聲刺耳的兵器相擊之聲,長戟從劍鋒上一路劃過,逆勢而上,擦起無數火花。

  鳳乘鸞有了長戟,立時如虎添翼,本是女子,身量不是特別高,力氣也不是特別大,卻仗著霸道的招式,將如此長兵舞出了花來!

  當當當!一頓暴打!

  慕雪臣起初還有些招架之功,可到后來竟然被打得連連后退,沒了還手之力。

  終于,砰的一聲!

  他被鳳乘鸞打了個五顏六色,重重從房頂掛了一身花燈,摔了下去,正砸在一乘剛剛落地的轎子前。

  慕雪臣一驚,一個骨碌翻身,單膝跪在轎前,“王爺,微臣無能!”

  轟——!

  一股浩瀚的威壓,從那轎中悍然而出。

  轎中的人,不用看是誰。

  轎子旁邊,站著端端正正的秋雨影呢。

  鳳乘鸞想都沒想,手里的長戟咣朗一聲,掉頭就跑!

  不好了,阮君庭親自追來了!

  而且,很生氣!

  靖王殿下親自來玉帶城抓人,對于老百姓來說,那可是天大的事,比見了小皇帝還不得了!剛才還里三層外三層地看熱鬧,這會兒,全都呼啦啦,老老實實跪了整條街。

  “拿了。”轎子里,阮君庭只放出兩個字。

  外面,混在人群里的西門錯和尹丹青,還有受了傷哭唧唧的詩聽,被虎賁軍的長戟齊刷刷指了面門,哪里還敢反抗,老老實實束手就擒。

  秋雨影立在轎旁,看著詩聽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暗暗嘴角抽筋,這回去之后要哄好,恐怕有的人又要裝瘋賣傻扮大狗了。

  尹丹青向來話不多,倒是老老實實服綁,西門錯則大大咧咧,對過來押送自己的虎賁士笑,“哎喲,兄弟,輕點輕點,很疼的。”

  轎子里,阮君庭臉色不好看,死丫頭,果然是個惹禍的坯子,走到哪里,禍害到哪里,不鬧得雞飛狗跳,真就不是她鳳姮!

  外面,秋雨影湊近轎簾,低聲道:“殿下,前面來報,說王妃娘娘趁著城門關閉的最后一刻,去了不夜城。

  轎子里,沒回應,那氣息更加沉得厲害,秋雨影就沒敢再說話。

  不夜城,是白玉京夜里花天酒地的地方,玉帶城四通八達,明明哪里都能去,她偏偏要往那烏煙瘴氣的地方闖!

  抓回來,不但要把鞋子沒收,衣裳也要沒收!

  免得再跑出去添亂!

  鳳乘鸞進了不夜城,剛好城門關閉,城中四處搜索的虎賁軍,不比玉帶城少,但是好就好在,她身邊現在沒了詩聽,就算大大方方,從那些拿了畫影圖形的虎賁士身邊走過,也沒人能認得出來。

  將那三只留給阮君庭也好,如今逃命在外,他們三個連北辰的官字都不認得,詩聽又不是很會功夫,雖然忠心耿耿,可實在是有些累贅。

  況且……

  這么大的一座城,那么多好玩的,帶著個一本正經的尹丹青,不靠譜的西門錯,還有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鳳乘鸞端著下巴,望著前方,兩眼冒光!

  前面,一只花花綠綠極為顯眼的牌坊,上書“桃花洞”三個字!

  牌坊那一邊,筆直的馬路兩側,是齊刷刷地兩大排花樓,一直蔓延到燈紅酒綠深處。

  馬路中央寬闊處,用百多把椅子胡亂扔上去,搭了個高臺,高臺上,正立著一個人,寒冬臘月里,只穿了一身貼身的單薄寬大的里衣,頭上頂了只蘋果。

  大風吹過,透過里衣,看他身形可是窈窕得很,但看敞開的領口便知,是個男人。

  那滿頭的長發,也沒束起來,就站在高處,迎著北風,欣欣然頂著那只蘋果,既不冷,也無懼色,反而將下面滿滿圍觀的,裹著裘皮襖的公子哥兒們顯得俗不可耐。

  下面的人,搶著用弓箭射那男子頭上的蘋果,可任憑箭法再好,明明眼看著奇準無比,那箭到了跟前,就偏偏嗖地擦身而過,根本射不中。

  那人,不像是被迫擺在高處給人當靶子,反而是以逗弄下面這些凡夫俗子為樂。

  鳳乘鸞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石榴紅的襖裙,明擺著有錢人家新婚媳婦的打扮,此時跑到這種花街柳巷里來,被人見了,不是被抓回去浸豬籠,就是被人以為是誰家的媳婦剛下轎就被拐了賣了。

  于是,她一閃身,進了胡同,隨手撈了個路過的。

  沒過多久,再從里面出來時,就已經是發辮高高束起,一身蜜合色錦袍,外面裹著烏黑發亮裘皮大襖的暴發戶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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