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本公子倒是挺吃虧的,如今面色不太好,在這種情況下還讓鳳兒做選擇,讓南楚占了幾分便宜了。”
薛北杰似笑非笑,話里有話,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握住了凌鳳的手,凌鳳趕緊甩開,薛北杰更加用力握緊。
“薛北杰,你放手啊!”
這人怎么了?凌鳳眉頭微皺,納悶不已。
“鳳兒的手那么軟,握在手里,手上傳來的暖意,直達北杰的心間,北杰舍不得放開,鳳兒,你可記得,前幾日你我在府中的朝朝暮暮,如此美好,你不是也選擇了站在我身后,相信我會保護你嗎?”
薛北杰手上舒緩了些力道,凌鳳不知他為何會突然說這番話,但直覺告訴她,他話里有話,好像是故意說給誰聽的。
果不其然,雪傾城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黑著一張臉,瞥了一眼身旁的南楚,低聲道:“此處都交給你了,我已遵照約定,記得你說過的話。”
她語中似有不甘,拂袖而去,而南楚依舊不答話,甚至再也沒有正眼瞧誰,垂眸看著地面。
高手都是這樣高冷的嗎?敢情好啊,怪不得薛北杰讓她看看他和南楚之間論長相,誰更勝一籌,南楚和雪傾城之間,一定關系匪淺,說不定還是三角戀呢。
凌鳳心中猜想著,可是這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明面上問出口,誰會承認?再說她還沒有八卦到這種地步,人家真是三角戀的話,也與她無關。
“南楚,你……好啊。”
南楚和薛北杰在長相上難分伯仲,凌鳳心中早已有一人,是當仁不讓的翹楚,只不過,那人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南楚不怒自威,令她心生惶恐,不安之感越來越強烈,悻悻的打個招呼,南楚也是愛搭不理的。
“南楚,別來無恙,你離開臨溪谷多年,本公子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今為何而來?將傾城的心傷得徹底,眼下還會回來,難不成,你要來與本公子搶鳳兒?”
薛北杰故意將語調提高了幾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中暗藏殺機。
“凌姑娘,若想出谷,請隨我來。”
南楚終于開口說了一句,就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頭,也不管凌鳳會不會跟上來。
這句話真是言簡意賅,一語中的,比任何的軟磨硬泡都管用,雖然凌鳳對南楚一無所知,但是卻被這句話安撫了,內心的惶恐不安,也隨著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如潮水般漸漸消退。
“走吧。”
她不再停留,不再猶豫,心中滿滿的求生欲驅使著她的腳步,漸漸加快。
“你怎么就那么聽他的話?本公子對你悉心照顧,百般討好,命都不要了,你都不為所動。”
薛北杰望著南楚離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廢話嗎?他說得干脆,我得離開這里啊,依我看來,似乎南楚在雪傾城心中的分量,比你高那么一點點哦,雪傾城好像很給他面子。”
凌鳳一路朝出口走去,一路上也無人阻攔,她一邊走,一邊和薛北杰嘮嗑。
“你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呢,南楚多年前離開了臨溪谷,傾城對她朝思暮想,用盡一切方法,都沒有找到他,現在他突然回來了,又正好是你被抓之時,一來就說要帶你出谷,你們是什么關系?你敢和他走?”
經薛北杰如此提醒,凌鳳猛然頓住腳步,突然心生一種想要回石牢里繼續關禁閉的沖動。
南楚和薛北杰以及雪傾城之間的愛恨情仇,她管不著,但是聽著薛北杰這么一說,頓感自危。
“我失憶了,我哪兒知道我從前認不認識他?不過,認識個英俊的少年郎,好像也不是壞事。”
不能慫不能慫,這世道,人心險惡,雖然她怕,但繼續留在這里,過兩天就會自然而然的翹辮子了,出去了還有一線生機。
“你不是有我了嗎?”
“多認識一個又怎樣?我對朋友都一視同仁。”
她不再多想,想多了只會使心中的念頭搖搖欲墜,繼續加快腳步,南楚走得很快,由于剛才的猶豫,她沒有追上他,反倒是在這迷宮似的走道中迷了路。
“薛北杰,你認識路,就大發慈悲帶我走出去唄,只顧著看我這副傻樣兒。”
她走走停停,嘗試了無數次,始終走不出去,陷在其中,薛北杰一直悶不做聲的跟著她,也不提點一下。
“這副傻樣很可愛啊,尤其是這樣。”
薛北杰垂眸,看著兩人緊握的雙手,凌鳳這才后知后覺,自己一直與他十指緊扣,不曾放手過。
“我……我這不是怕你走丟了嗎?”
她面色微紅,尷尬的說道。自己都覺得顏面盡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不信。
她趕緊松手,薛北杰反倒抓著她的手不放了。
“跟著鳳兒一起迷路的感覺,真好。”
薛北杰這么一說,凌鳳心里更尷尬了,薛北杰帶著她七拐八拐,不一會兒就走了出去,南楚一直靜候在石牢出口處,見他倆出來了,就走在了前頭。
薛北杰快步向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管你有何用意,我自會照顧好她,收起你的菩薩心腸,虛偽得令人作嘔。”
薛北杰語落,帶著凌鳳離開了,南楚一人留在原地,好一會兒也不說話,默默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
“凌姑娘!”
他飛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兩人的面前。
“薛少俠如今已經自顧不暇,重傷未愈,你真的想讓他再以身犯險,帶著你闖出谷口的陣法?”
凌鳳本就不想再欠薛北杰太多恩情,她無法償還,甚至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
“你有什么要求,但說無妨。”
此人定是有所圖謀,城府極深,凌鳳也就直言不諱了。
瞥見他們依然十指緊扣的模樣,南楚神色微凝,薛北杰臉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吃了它,我就帶她離開。”南楚拿出一枚藥丸,對薛北杰說道。
“這是什么?”
“以他如今的狀況來說,此藥足以要了他的命。傾城既然給我面子,讓我安排你倆的來去,也交待過了,讓你們做出取舍,若是放任你倆輕易離開,我怎對得起傾城,又將臨溪谷置于何地。”
“不用理他,走,咱倆找個地方觀賞觀賞谷中的景致,大不了不離開,回石牢里繼續待著去,本姑娘最恨被人威脅,尤其是這種毫不相干的人。”
原以為南楚是救世主,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雪傾城身邊的人,原來也是個奪命閻王,明顯用她來威脅薛北杰,她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