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些死士即使回到臨溪谷,也會在雪傾城的面前自盡。
他們一生只有一次出谷的機會,回去之時,亦是魂歸黃泉之時,這是臨溪谷中眾人皆知之事,更是雪傾城對死士們的要求。
他們能混進臨溪谷中成為死士,必然已經被困谷中數年之久。
墨凌灃竟然有這么多追隨者,寧愿為他肝腦涂地,赴湯蹈火!
“覺得我殘忍,覺得我城府深?”
“南楚不知道臨溪谷中有你的人,你只告訴了我,對嗎?”
凌鳳滿心欣慰,搖搖頭,開口問道。
按照南楚的反應推測,他一定不知此事,不然不會憤怒得掩飾不住殺氣。
“聰明。”墨凌灃贊許道。
“難為你了。”
凌鳳深深感覺到他的防備心確實很重,但對她,他毫無防備,如此信任她。
他將此事告知她,只不過是為了解開她心中的疑惑,而她更不會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府中有我的人,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原諒我不能時時在你身側,最多五天,我就會回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墨凌灃依依不舍道。
“我知道,我會等你回來的,才五天而已,我在府中吃好喝好的,你在外奔波勞碌,面對我所不知道的兇險,你才應該小心為上。”
雖然凌鳳知道墨凌灃江湖經驗豐富,不用她提醒,自會小心應對,但她的確不知除了提醒,自己還能做什么。
“嗯,有你為我擔心,我定會惜命的,對我來說,最大的兇險,就是我真的無法預料,你會承受的所有兇險,更無法預料,有一天,你夢醒之后,是否還會記得我……”
昨夜,墨凌灃走了之后,凌鳳終于可以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了,雖然他并沒有和她說多長的話,但字字句句已足以讓她放在心頭,回味千萬遍。
如她所料,凌君澤召集數位名醫前來為她診治,一大早的,快將凌府的門檻都給踏破了,但診治過后,皆是一頭霧水,搖頭晃腦的離去了。
凌君澤已經猜忌于她,近日,她也不敢在府中吃喝,她自然不怕飯菜中有毒,但對凌君澤 澤,能避則避,少看一眼也好。
她照舊拉著凌凰和凌小容,算是重操舊業,救命的業,耽誤不得。
幾人依舊在陽城中搭起了粥棚,以凌府之名施粥派米,救濟窮苦百姓,雖然有些虛偽,但也是能解她燃眉之急的最好方法。
本質上是幫助了別人,雖然她有些心虛,但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白天,她就在街上隨便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再回府安歇。
一連三天,皆是如此。
白天親力親為,做著善舉,已是疲憊,但晚上聽到系統報備,得知自己的生命力又得到了延續,滿身的疲憊已經消失了大半。
再泡個熱水澡,心中思念著墨凌灃還有兩天就會回到陽城了,更是不經意間喜形于色。
慕容磷已經痊愈,近日也幫著她一起派送米糧,更私下向她提及,上次她拜托他幫忙想能讓她親力親為盡快行善的方法,他一時還未想出,覺得十分抱歉。
凌鳳看得出來,慕容磷對她心生困惑,但他沒有明說罷了。
上次在臨溪谷中,慕容磷見她服下雪傾城的解藥之后,竟然沒有像他一樣四肢無力,已經懷疑她,但是,如今他卻對那事避而不談。
墨凌灃說過,即使慕容磷已經開始懷疑她,他也會想辦法補救的。
是墨凌灃已經對慕容磷說過什么,為她解決了這個煩惱嗎?
大概是吧?
想到他,她總是會心生暖意。
“傳令下去,今日,在府外動手,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把戲,我自然有無數中方法讓她生不如死,讓她后悔潛入凌府!”
凌府密室中,凌君澤對暗衛吩咐道。
“是。”
連名醫都診治不出凌鳳身上的怪病因何而起,凌君澤更是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不過在凌府,他若對凌鳳動手,蘇傲雪并不知情,恐會傷心。
在找到真正的凌鳳之前,凌君澤并不打算讓蘇傲雪知道這些是是非非,以免終日困擾,抑郁成疾。
凌君澤不知的是,剛才聽了他的命令,走出密室之人,正是程風!
凌鳳坐在馬車里,薛北杰在外面駕著馬車。
不錯,的確是薛北杰。
那夜,他聽聞墨凌灃所說的話,得知凌鳳的經歷,雖然他吃驚,難以置信,甚至過了幾日醉生夢死的日子,但依然關注著凌鳳最近的所作所為。
看來,她真的是要積攢生命力。
墨凌灃所說的事,雖然荒謬,但細想之下,似乎也能解釋一切,有根據可尋,他方才和凌鳳對質,凌鳳也如實坦誠了。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確實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
凌鳳對薛北杰說著。
小道上,馬兒飛奔,薛北杰心中不快,更是用力揮舞著鞭子,幾鞭下去,馬兒身上已經被噠出了幾道血痕。
薛北杰沉默著,對此事避而不答。
凌鳳實在驚訝,今日,薛北杰竟會主動加入行善的行列。
今晨,凌君澤告知凌鳳,讓她去臨城的商鋪中通知米鋪的掌柜,讓掌柜的送米到陽城。
“你為什么要和我一起來?”
凌鳳有種強烈的危機感,這只不過是凌君澤為了讓她孤立無援,輕而易舉的將眾人支開,將她解決了的法子,但表面上,她的確不能拒絕,不能不來。
不知怎么回事,陽城中的所有迷鋪的米一夜之間被人買走,今天,許多百姓排著長隊,等著拿到米糧。
凌鳳本想著今日姑且到此為止,回府算了,她的直覺告訴她,城中所有米店的米一夜之間全部被人買走,這和凌君澤脫不了干系。
凌君澤已經準備對她下手了。
當凌君澤再眾目睽睽之下,交待她到臨城傳遞消息之時,她就知道,她逃不掉了。
傳遞消息這種事,凌君澤派誰去不行?偏偏指明了要她來做。
但是,既然知道這是個圈套,她也沒有勇氣拒絕凌君澤,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仿佛都能令她呼吸一滯,嚇破了膽。
凌凰原本要跟著一道來的,但被凌君澤制止了,只有薛北杰一笑置之,順其自然的決定與她一道前往。
“既來之,則安之,我若不來,我心難安。”
薛北杰終于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