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凌鳳既然是假的,程風也不想對她提起他的身世,那段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身世,每次對旁人提起,都像是揭開心頭的一道傷疤。
“謝謝你救了我。”
凌鳳感嘆自己身邊總是有貴人相助,除了道謝,她無以為報。
“這是程風應該做的。”程風坦言笑道。
另一邊,凌府內,事先墨凌灃本無意取蘇傲雪性命,蘇傲雪中的毒原本就毒性不大,凌君澤想盡辦法,終于化解了她所中之毒。
眼下,蘇傲雪尚未醒來,凌君澤守在她身邊,凌凰已經回到府中,向凌君澤追問著程風的身世。
凌君澤將當年的過往全盤托出,毫不保留的告訴凌凰。
“爹,您不是只愛娘一個人嗎?在我心里,您是世間少有的癡情男子,為了娘而逐漸退隱江湖,我看錯你了!”
凌凰大失所望,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萬分引以為豪的父親,竟會是這樣一個人!
當年竟然血洗程家滿門,凌凰單單想象著那畫面,都不愿意相信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會做出來的事。
她對程風感到萬分抱歉,這么多年,程風又經歷了什么?
同樣是凌家的孩子,此刻,她心中百感交集,才感覺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一個。
也是最糊涂的一個。
僅僅今日,她就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甚至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都在議論著父親,人言可畏,都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你還年輕,有些事你不懂,凰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凌君澤壓制著心頭的怒火,對凌凰解釋道。
墨凌灃所料不錯,凌君澤雖然對他下毒暗害蘇傲雪一事恨之入骨,但是明面上,他不會直接殺入墨府。
不過,凌君澤知道今天凌凰去墨府鬧騰了一番,算是代他出了一口惡氣。
“不懂?就因為我不懂,所以您就想讓我永遠都不懂,永遠把我蒙在鼓里?那您就瞞我一輩子呀!為什么要告訴我?!”
“凰兒……”
凌君澤心中只覺得痛痛的,他也不想這樣,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挽回。
“爹現在已經不在乎江湖傳言了,只要你和你娘能夠平安無事,爹就放心了。”
“呵!您不在乎江湖傳言?”
凌凰不禁對父親的話嗤之以鼻,父親是何等好顏面之人,所謂的不在乎江湖傳言,不過是佯裝大度。
他無法堵住悠悠眾口,在江湖中,他的良好形象已經破滅,無法挽回。
“爹,您此刻說這些話,只會讓女兒覺得您更虛偽,或許女兒從未了解過您,今日,算是真的了解了!”
凌凰失望的說著,一面逃跑似的離開了。此刻她只想靜靜,找個沒人的地方待一會兒,更不想聽見其他任何聲音。
“保護好小姐。”
凌君澤喚出暗衛,沉聲囑咐道。
“是。”
幾名暗衛尾隨凌凰而去。
“好!好!好!”
雪傾城不禁拍手叫好,一臉快意,幸災樂禍的走了進來。
凌君澤并不意外,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敵人的敵人就 就是天生的盟友,雪傾城可隨意進出凌府。
方才,雪傾城已經在暗處聽了好久,將凌君澤所說的話盡數聽了去。
“滾!”
凌君澤心中壓抑著的暴怒頃刻間如潮水般泛濫,但礙于尚在房中,蘇傲雪還睡在一旁,他冷聲說了一個字。
“今日,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凌鳳身上還有更讓人匪夷所思的秘密。”
“換個地方談。”
凌君澤聞言,快步離開了房中,雪傾城瞥了一眼蘇傲雪,蘇傲雪躺在床上睡著,但眼角已經淚流不止。
“哼,既然聽見了,又裝什么睡呢?凌君澤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不然何必在房里說。事到如今,整個江湖都知道了他當年的所作所為,他就算想瞞你,也瞞不住,怎么樣?對他很失望吧?哈哈哈哈哈!”
雪傾城仰頭大笑起來,一邊走了出去。
房中,蘇傲雪漸漸睜開眼睛,眼中已是淚眼迷蒙。
凌君澤是她的夫君,她與他相識相知,結為連理,同床共枕近二十載,自以為很了解他,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俠,也是她心中無人可比的英雄。
她可以接受他曾愛過別的女子,但是,他因愛生恨所做出的一系列殘忍之事,她已無法原諒。
而且,如今的凌鳳竟然是假的!她事先竟沒有懷疑過,凌君澤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真正的凌鳳又在哪兒?
蘇傲雪滿心惶恐,只覺得無所適從,凌府似乎在朝夕之間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她覺得非常陌生。
“什么?你說……凌鳳的血能解百毒?!”
凌君澤十分詫異。
半個時辰前,雪傾城曾去過薛北杰和凌鳳待過的那個石洞,凌鳳的血留在石洞,雪傾城特意帶了一只中毒的兔子,讓奄奄一息的兔子舔了舔地上的血,不出片刻,兔子竟然活蹦亂跳起來。
身為臨溪谷谷主,她自以為對谷中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了若指掌。
她早已懷疑凌鳳百毒不侵,今日,如此試探,更讓她心中快意。
“咱們一直都是同一陣線的人,我早就覺得凌鳳身上疑點重重,她若沒有點兒小把戲,怎會令墨凌灃和薛北杰都鬼迷心竅似的愛上她。”
“哼!如今你自顧不暇,還想到與我站在一邊,讓我和你一起對抗墨凌灃以及那個來歷不明的冒牌貨。你并非早就懷疑她,這只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就算鳳兒不是假的,你照舊會將她抓進臨溪谷。”
凌君澤既與雪傾城關系匪淺,他自然知曉如何破解臨溪谷谷口的陣法,安全進入谷中。
只不過他早就懷疑凌鳳,所以才裝作無法入谷的模樣,讓凌鳳在雪傾城手中吃吃虧,更在江湖中上演一場父女情深的好戲,穩住他的形象。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眼下所言所行也不必顧慮太多。
“凌鳳的血可是個好東西,我要抓到她,將她身上的血逐漸放干,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到那時,你還擔心她不會乖乖坦言,供出幕后主使,以及你女兒的下落嗎?”
雪傾城想象著將凌鳳殺而后快,再將她慢慢折磨致死的場景,心中已經無比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