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軀根本沒有一點兒溫度,猶如寒冰,莫非是身患怪病?就算受了重傷,也不至于冰冷至此。
他好生生的活著,但是卻沒有一點兒體溫,實在令人詫異。
“鳳兒,對不起。”
藍璇夜抱歉的說著,蒼白的臉上滿是愧疚,凌鳳心里滿是疑惑,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甚至她還會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
不知者無罪,他又怎會怪她?
“我定是中了邪……”
凌鳳語落,眼一閉,身體往后倒去,頓時失去了知覺,藍璇夜伸手想抱住她,但卻怕她冷。他指尖閃過一道紅色光芒,渡在她身上,使她平穩的落在地上。
他一個念頭,暴雨既止,地面上的水漬霎時間消失得毫無痕跡。
“你還是一點兒也沒變,如此粗心大意,馬虎得連到了午夜生命力延續的時辰,都忘了,幸好遇到的是我。睡吧,我會陪在你身邊,永遠陪著你。”
藍璇夜暖心一笑,將身上的黑袍脫下,蓋在她的身上。
“城主,你終于醒來了,我可安分了,什么都沒有告訴女主人,女主人倒是在心里一直尋思著我是個廢系統……”
眼下,凌鳳失去意識,她體內的系統怨聲載道,向藍璇夜倒著苦水。
它本不是個系統,本是藍璇夜指間的一個白玉扳指,他將其渡入她腦中,形成一道聲音罷了。
這不是他的聲音,只希望這道聲音在他沉睡的日子里,提醒著她趕緊積攢生命力。
但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縱使她想快點兒擺脫夢境,但還是被七情六欲拌住了腳。
凌鳳還一直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夢境中,如她看過的許多一樣,腦中自帶一個可以令她全程開掛,裝逼打怪所向披靡的系統,殊不知這都是藍璇夜的安排罷了。
“本座既已蘇醒,也用不著你了。”
他語落,凌鳳身上浮出一道紅色光芒,縈繞在藍璇夜指尖,漸漸換作一個白玉扳指,套在他的拇指上。
“鳳兒,若我取回兩魄,墨凌灃和薛北杰死了,你定是會恨我的,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倘若將他們的故事說給她聽,她一開始定是不信,就算信了,也會覺得他在借著這種荒謬的故事,為自己找理由,想除掉墨凌灃和薛北杰。
她不知他有多強大,她不知他殺人從不需要理由,一念即生,一念即死,但不能一念令她生,才有了諸多糾葛。
“你因我而受到天譴,當年,你我結為夫婦短短三年,我終是令你受累了幾生幾世。”
他低語道,伸手想觸碰她,想到自己冰冷的手會再次凍到她,遂失落的將手收了回來。
墨府內,墨凌灃坐立不安,他滿心詢問著自己,到底是凌鳳自己要走的,還是被他氣走的?
她會幻形術,他想過很多次,不要惹她生氣,不然,她離開了,他恐難尋回。
他一氣之下,確實將話說重了些,他嘲笑凌鳳毀容之事,換作是誰聽了去,都會惱怒。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想到其實凌鳳早就想離開了。
正如她所說的,她僅僅對他心懷感激罷了,就算曾經對他動過心,但如今他身邊有慕容清荷,此生又牽絆著許多是是非非,縱使是慕容清荷這般身份,如今跟在他身邊也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他實在不值得她再付出感情。
情根一旦種下,想要從心頭連根拔起,又談何容易?
“墨凌灃,你曾信誓旦旦的說過,就算她不在乎你,只要你在乎她就夠了,你說過你會好好護她,做她的靠山,如今,你怎么就判若兩人?甚是可笑!”
墨凌灃自嘲著,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程風和墨小七站在一旁,驚愕得不敢說話。夜已深,他們看墨凌灃這般煩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與凌鳳相比之下,他們都是凡夫俗子,誰也沒法子幫忙找到凌鳳。即使找到了,也不見得她愿意回來。
“少主,薛北杰傳回消息了,凌姑娘并未去找過他。”
南楚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向墨凌灃匯報道。
墨凌灃派人傳信到臨溪谷給薛北杰,讓薛北杰留意凌鳳的下落。飛鴿傳書總要耗費些時辰,當時凌鳳并未去找薛北杰,并不代表此時不在臨溪谷。
這個消息對墨凌灃來說,無疑是落井下石,令他既自責又惱怒。
他心頭諸多猜想,凌鳳如今一定已經無視他,就算她在臨溪谷,薛北杰向他傳遞假消息,敷衍了事,那他也束手無策。
“你怎么欺負她了?”
薛北杰突然出現,對墨凌灃厲聲詢問道。今日傳信到谷中時,被雪傾城截了下來,他后知后覺,這才到此追問,只可惜還是來晚了,凌鳳下落不明,縱使他也同樣會幻形術,也不知該往何處尋她。
他和墨凌灃一樣擔心凌鳳半夜失去知覺時若是發生意外,后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故意氣走她,是她自己早就打算離開的。她是尊大佛,在下的府邸太小,她不稀罕,我也留不住她!”
“鬼話連篇!墨凌灃,你口口聲聲說會做她的靠山,只不過是你自以為是的一番說辭罷了,你可曾想過,你給過她什么!”
薛北杰心頭蔓延著一陣怒火無處發泄,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子爭執起來,互不相讓,屋里除了他倆的吵鬧聲,墨小七和程風,南楚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覺得薛北杰說的甚是在理。
雖然墨凌灃和慕容清荷在一起,實屬情非得已,但實際上他在這種情況下,還信誓旦旦的纏著凌鳳,表面上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一副渣男樣。
三人心里這么尋思著,表面上自是不敢妄加定論的。
“我對她說過什么,還是被你知道了,你這個小人!”
“是她講給我和傾城聽的!你不知她剛回來時,容貌盡毀,向我和傾城談到你時,心里有多歡喜!”
“她已經失去了那么多,就想做個無欲無求的女子,不愛任何人,難道連這個權利都沒有了,一定要愛你嗎?你可知她容貌盡毀,心里有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