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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大人要的誠意

  兩個人婚期就在下個月,可最近案子東拉西扯地牽扯了太多的精力,能像今日這般安靜相處,反而有些難得了。

  時雍嫌房里太悶,走過去撐開了窗戶,回眸時卻無意看到趙松口氣的表情,嘴微微一翹,提著裙子不緊不慢地走到趙的面前,蹲身靠在爐火邊上,將襖衣褪下來,露出一只白嫩嫩的胳膊,對著趙,努了努嘴。

  “大人,來吧”

  今兒天氣陰沉寒冷,屋里燃著火炭,爐子里的炭火紅彤彤的,被窗口拂入的冷風吹得忽閃忽閃,時雍靠近爐火的小臉被襯得俏麗嫵媚,仿佛染上一層紅霞。

  趙原本是要叫春秀來為她換藥的,可時雍固執,藥箱擺在面前,人和傷口也在面前,趙又能如何?

  他是連自己受傷都由下人伺候的人,也只有這女子有左右他的能耐了。

  “你啊!”趙無奈地嘆息一下,將她垂下的長發往身后拂了拂,又拿過她放在旁邊的襖子,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起身將她按坐在椅子上。

  “坐好。”

  時雍乖乖地坐好,仰臉看他,潔白的牙齒咬住下唇,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下。

  “冷?”趙問她,又要為她加衣。

  時雍搖頭,“你快著些。”

  趙不再說話,取掉她胳膊上原本包扎的紗布,拿了個鑷子將上面覆著的敷料慢慢揭開,在時雍隱忍的“嘶”聲里,趙眉頭深皺,臉龐當即沉下。

  “宋阿拾,你對本座說,這叫小傷?”

  本來就小啊!生氣啦?

  時雍扭頭看他,耳墜因這一動微微顫動,那蹙緊的眉,微咬的唇,水亮的杏眼再不輕不重地瞥他一眼,說不出的委屈。

  “你能不能輕點?痛的呀。”

  這么長的傷口,不痛就奇怪了。趙看她兩眼,眼中寒光仿若一把透骨的刀子,瞧得時雍心里一跳,緊張得酥酥麻麻,他卻已伸出胳膊將她摟了過來,身子側對自己,低頭看著她的傷口。

  “知道痛就好。”

  “肉做的,當然會痛。”

  時雍犟了句嘴,看趙伸手在藥箱里撥弄兩下,剛想湊過去同他講一下這些東西怎么使用,便突覺腰上一緊,趙冷不丁將她身子一帶,拖入懷里,不讓她再動彈。

  “怎么了?”

  時雍疑惑地聲音剛剛出口,趙那一雙滿帶寒氣的眸子便盯住她,突然低下頭,捏住時雍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吻住她的唇。

  不是吧?

  時雍噌地一怔。

  趙的反應太出人意料,以至于時雍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兩片灼熱溫暖的唇深深吻住,一時頭昏腦脹,不知所措。

  趙大人這是什么古怪嗜好?為什么在看到她的傷口時就突然生出了親熱的心思?

  時雍正在想這怪事,胳膊突然一涼,一股液體流過,帶來赤辣辣的疼痛,烈酒的味瞬間充向鼻腔……

  時雍心底狂叫,猛地瞪大雙眼。

  烈酒噴灼傷口的滋味實在銷魂,她身子一抖,條件反射地想要掙脫趙的束縛,可是,趙沒有給她機會,一只手勒住她的腰,又將她扯了過來,緊緊壓迫。

  時雍想都沒想,張嘴便咬了他一下,趙吃痛抬頭,冷眼深深瞪住她,時雍卻俏皮地笑著抹了抹嘴巴,側臉抬胳膊看自己通紅的傷口,哼聲埋怨。

  “大人下手也太狠了,敢情不是你的身子,隨便作踐是么?”

  這女子慣會惡人先告狀!

  趙分明是為了不讓她疼痛才出此下策!

  趙冷冷看她,抿了抿被她咬過的嘴唇。

  “你是狗嗎?坐好!”

  烈酒帶來的刺痛感也就那么一瞬,很快便消失,痛感變得麻木。

  時雍看趙嘴唇泛紅,黑眸略有郁氣,乖乖坐好把胳膊伸到他眼前,讓他看,言詞又是委屈。

  “方才太痛了,我一時沒有忍住才咬了大人。阿拾僭越了,大人,你斥責我吧。”

  沒斥責都被她咬,斥責當如何?

  趙抬了抬眼,見她恢復了老實的模樣,便說不出什么訓斥的話了。

  這男人大多時候心胸寬廣,可霸道起來比旁人更甚。時雍明白,趙受人仰視慣了,不能容忍他的人受到傷害,否則,會把這當成挑釁。

  這一點有些像大黑,他們有一模一樣的領地意識。

  很不巧,她就是這個男人和那條狗覺得應該護在領地里的人。

  時雍想到自己把趙和大黑一起作比較,忍不住想笑,疼痛帶來的緊張感也緩解不少,而趙已趁著這時將金創藥灑在她的傷口上。

  趙不說話,低垂著頭,睫毛微動,時雍能夠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好。

  生氣的大都督是真的有點嚇人。

  時雍承認,大抵是平常趙待她太好了,常讓她忽略掉他的身份和他冷酷狠辣的那一面,忘記他是錦衣衛那個殺人如麻的指揮使……

  “大人,你生氣啦?”

  趙頭也不抬,灑好金創藥,為她敷上一層備好的敷料,用竹片均勻涂抹,臉色幽涼,但動作很小心。

  時雍看他這般,將頭靠他更近些,壓低聲音道:“大人,你的耳朵真好看。”

  趙手一僵。

  這馬屁拍得他始料未及。

  停頓一瞬,趙繼續拿起紗布,輕輕折疊,拉過時雍的胳膊,細心為她包扎。

  時雍看著他笑,“大人生氣的時候也很好看哦。”

  說罷,她還不盡心,拿手指去碰他的鼻子、嘴角,又擼了擼他的耳朵,這無異于老虎頭上拔毛的舉動,成功惹得趙皺起了眉頭,冷冷剜了過來。

  “你這女子,怎么越發胡作非為?”

  時雍看他沒有真的生氣,笑得彎起了眼睛,“還不是大人你慣的。”

  趙將紗布扎好,那被她惹得瀕臨崩潰的情緒,在聽到這一聲軟糯輕柔的笑聲時,又徐徐平靜下來。不過,分明就沒有生氣了,他還強裝冷漠的樣子,板著臉看她。

  “下不為例。”

  “受傷又不是我自愿的,大人怎能怪我?不是我不注意,怪只怪敵人太強大。”時雍弱弱地撒謊,說得可憐兮兮,也不急著穿襖子,只拿身子依偎上去,在趙身上取暖,她小臉仰著,委屈漾在唇角,粉艷的唇有種奇異的誘惑力。

  趙看著她,明知她在歪曲語義,又不忍責怪。

  他根本不是怪她受傷,而是怪她受傷了還不珍惜身子,在四夷館忙個通宵,還叫了來桑一起胡鬧……

  可是,趙想說的話說不出來,心里還莫名添了一絲癢癢,像有什么東西從心尖爬過,攬住女子腰身的手漸漸僵硬,覺得那腰兒簡直不盈一握,稍一用力就能折斷了她,更不敢去看她那一幅玲瓏起伏的身子。

  “穿好衣裳!”趙避開視線,抽出手臂,將她披在身上的襖子拿過來,“伸手。”

  時雍咬了咬唇。

  “怎好叫大人伺候更衣?”

  時雍笑著接過衣裳,渾不在意地穿了起來,方才上藥,她衣服松開,領口下方大片肌膚都露在外面。

  于時雍而言,這衣著實在保守得不值一提,可對于趙而言,這白得晃眼的皮膚,仿佛要刺瞎他的雙眼。

  他不肯去看,腦子卻不受控制,想到的是那大片大片的白,想不到是這女子性子那么剛硬,身子為何會如此柔軟,每每鉆入他懷里,就像條泥鰍似的,仿佛要鉆到他心窩里去,他總想將她撈起來,她卻越鉆越深,不能自制……

  “大人?”

  “大人!”

  時雍已經穿好衣服,驚見趙看著爐火走神,雙頰升起可疑的緋紅,不由詫異地摸他額頭。

  “怎的了?”

  冰冷的小手觸上腦門,趙收回神思,聽到她的喊聲,強自鎮定,“好了?那我走了。”

  時雍:“……”

  “大人,你有聽到我說什么嗎?”

  趙怔了下,目光淺瞇,“你說什么?”

  時雍徹底地服氣了,“我說大人接下來準備怎么辦?重啟二十年前的舊案,必然會驚動朝廷。大人可要先與長公主通氣?”

  她說得一本正經,全無半分二人剛才相處時的旖旎。

  這女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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