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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同榜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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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兄來了,快請坐。”看到一行人進來,廂房里的眾人連忙都起身相迎。陸離一眼掃過去,來得人倒是當真不少,除了百里和莫文華,還有孔聿之,張漸,曹修文,孫仲平,另外不知道怎么的,陸家大公子陸淵竟然也在。看到兩人進來,倒是對著陸離點頭一笑道:“堂弟,別來無恙?”

  陸離在承天府,陸淵在翰林院,算來也確實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了。

  眾人倒是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了陸離和陸淵倒是還算是同族。只是同時想起來的卻是陸離和陸家的關系好像不太好,一時間氣氛略有些尷尬。

  曹修文笑道:“少雍兄,祖父說這次的事情可是多虧了你。祖母還想好好謝謝你呢,可惜你貴人事忙,也無暇駕臨曹家。來來來,今天我一定要代祖父敬你三杯。”陸離淡淡一笑,“思賢兄客氣了。”

  “陸夫人,別來無恙,這位便是小小姐?”百里含笑看向謝安瀾道。之前懷德郡王叛亂的時候,百里也是見過謝安瀾的,自然算是認識。其實在場的年輕才俊們也并沒有真的忽略謝安瀾,如此絕代佳人只要長了眼睛的就不可能忽略。只是身為君子,自然不能一上來就問旁人的妻子。不過卻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羨慕陸離的好福氣。早就聽聞陸夫人艷色可與上雍第一美人相提并論,他們其中也不乏有人偶然見過一面。如今近看更覺得艷光四射,絕艷卻并不俗媚,反倒是有幾分清貴大氣之感。比起那些世家權貴精心教養出來的嫡女竟然也不差什么。只論容貌,只怕比起上雍第一美人猶有過之。

  謝安瀾笑道:“多謝百里大人記掛,這是小女西西。西西,見過各位伯父。”

  西西明亮的大眼睛撲閃了一下,面對著這么多盯著自己的陌生人倒是半點也不怯場,“見過各位伯父,百里伯伯安好。”在場的眾人年紀都大于陸離和謝安瀾,因此西西叫一聲伯父倒也是理所應當。百里含笑應了,取出一塊隨身的玉佩的遞了過去。

  “百里大人?”謝安瀾嚇了一跳,正想要拒絕。百里笑道:“既然叫了伯父,見面禮怎么能少?”

  旁邊陸離微微點了下頭,謝安瀾這才摸摸西西的小腦袋,“謝謝百里伯伯。”

  西西接過玉佩,“西西謝過百里伯伯。”

  “乖孩子。”百里贊道,他家女兒比起西西還要大兩三歲,但是這個年紀的時候卻斷然沒有西西這般靈慧,倒是有幾分羞澀。這兩年雖然好些,卻被她母親和祖母教的循規蹈矩文靜的有些過了。百里并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對靈動活潑的孩子自然是喜歡的。同時也忍不住想,等自己妻子女兒入京之后多給陸家人接觸,說不定女兒也能恢復小時候的機敏活潑。

  這邊百里送了見面禮,別人自然不能不送。片刻間,西西倒是收到了不少見面禮。都是一些隨身玉佩,或者玉制的掛件之類的東西。古人云:君子無故玉不去身。是以這些文人們拿出來送禮的東西大多也都是玉佩,玉玦,玉掛件之類的東西。

  等到將一圈人都謝過了之后,眾人才依次落座。謝安瀾便抱著西西坐在陸離身邊。這些人都是東陵有名的青年才俊,縱然謝安瀾貌可傾城也絕不會如那些紈绔子弟一般隨意往她身上瞄。反倒是紛紛討論起事情來,并不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謝安瀾身上。這倒是讓謝安瀾對這些年輕人生出了幾分好感。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并不是說你長得漂亮別人看了你就是別人的錯。若是如此就干脆待在家里誰也別見。但是縱然是絕代天仙,謙謙君子見過之后只會驚艷贊賞,而心存邪念的人卻只能看見淫欲邪思。

  “各位今天怎么會在這里?”喝了一杯酒,陸離方才問道。

  曹修文笑道:“咱們在翰林院的同榜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聚會一次,只是你和長安兄事情多才不知道罷了。今天也是巧了,正好遇到長安兄到翰林院尋元皓,這才一起來了。不想,竟然又碰到你們,可見是天意。”說是翰林院的同榜,其實也只是排名靠前的一些而且說得上話一些的吧。在場的也不過六七個人而已。即便是才剛入翰林院數月,新科的進士們也已經很快的分成了各自的派系。坐在這里可算是這一屆中的精英了。

  陸離點頭道:“原來如此。”

  張漸好奇地看向陸離道:“方才咱們正聽百里兄說這次叛亂的事情呢,可惜咱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倒是比不得百里兄文武雙全,如今也只能聽個熱鬧了。陸兄可是經歷的比百里兄還多的,可能說來聽聽?”

  百里無奈的攤手道:“我都說了,我也就是跟著湊個熱鬧,處理的還是高將軍和蘇會首等人,你們偏要看我笑話。現在陸兄來了,你們笑他吧。”

  曹修文道:“陸兄可不好笑,若不是陸兄,只怕還沒那么容易救出關在懷德郡王府的大人們。”曹修文自然是聽曹老大人說了不少在地牢里的事情。還有謝安瀾的事情也聽說了一些,不過曹老大人認為地牢里被抓的那個女人是假的,因為他們被救出來的時候都看到了謝安瀾也在場。謝夫人面色紅潤白皙,可是半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而且當時許多人都算是承了陸離的相救之恩,也同樣跟曹大人一起看到過謝安瀾,倒也沒有人傳出什么對謝安瀾不利的謠言。

  曹修文只覺得謝安瀾的膽識著實是非凡,那么混亂的時候她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與陸離一起幫助平亂。即便是沒有做什么具體的事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經可以證明她的勇氣了。

  陸離微微挑眉,挑著一些沒什么利害關系的事情說了幾句。眾人倒是都聽得津津有味,畢竟對于他們這樣的讀書人來說,一輩子大概也遇不上兩次這樣的事情。當然,最好還是不要遇上比較好。

  聽完陸離的話,眾人再一次議論紛紛。不過討論的重點換成了沈含雙和懷德郡王那點事兒。這世上就沒有不八卦的讀書人,一般情況下這些人也不會公然討論一個未出閣的閨中女子的,但是如今沈含雙的名聲倒也沒有什么可敗壞了。當然他們還是很有分寸的,言語間倒是稱贊沈含雙大義的多一些。不過眉宇間卻帶著幾分淡淡的不以為然,顯然在這些青年才俊眼中,沈含雙從前是一個只得追捧或者贊美的絕色美女,如今卻只能淪為一個大義為國的符號了。這樣的人,即便是寫詩贊美其中只怕也要加上幾句不贊同的意思。

  這個世道本就如此,對女子從未公平過,倒不是這些讀書人單單看不上沈含雙之故。

  席間酒性漸起,眾人也就不在說這些朝堂上的事情了。各種奇聞異事,翰林院里的日常瑣事都可以拿出來說笑一番,甚至還有人縱酒高歌,吟詩作賦,幸好這廂房足夠大,否則只怕都要被他們吵翻天了。可見,青年才俊們的聚會也未必就是曲水流觴,琴棋書畫的風雅場景。

  這邊張漸幾個鬧得正歡,百里和陸離孔聿之只得移駕到外間去說話了。

  “讓陸夫人見笑了。”百里有些歉意地道。

  謝安瀾笑道:“無妨,諸位大人都是真性情。”若是這些人都是躬身正坐,目不斜視,之乎者也,她才要頭疼了。

  陸離看看兩人,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兩位所為何事?”

  百里和孔聿之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地苦笑,“陸兄未免太過直接了。”

  陸離挑眉,“百里兄是打算與在下清談三日再說正事?”

  百里撫額,“那還是算了。”

  孔聿之有些好笑地道:“百里長安,原來也也有覺得頭疼的人?”

  百里嘆氣,“時也命也。”

  謝安瀾好奇的看著這兩位,在朝堂上倒是沒聽說這位金科狀元與這位華陽才子關系有多好,但是很顯然這兩位關系還真的不差。兩人一個是海臨百里家的未來家主,一個是華陽孔家的未來家主。兩個世家相隔兩地素來也沒有什么恩怨,若是年輕一輩能夠交好,倒也算是一樁好事。

  陸離道:“兩位特意出來,不會只是為了閑聊罷?”

  孔聿之嘆氣,這一屆的進士中,陸離的年紀最輕,性子也最冷。只是平時孔聿之跟他接觸不多倒也沒什么感覺,當真是接觸起來才知道,這位倒是真不像十歲的年輕人。不過轉念一想,若不是年輕氣盛,又何來如此冷硬桀驁的脾氣?

  孔聿之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陸兄,聽說你與流云會首頗有交情?”

  陸離道:“尚可,元皓兄有什么事情?”

  百里搖著手中的折扇,搖搖頭道:“陸兄,這幾日大家都盯著柳家和甄家,但是我卻不行你沒有注意到穆家和流云會。或者說...這事兒跟陸兄有什么關系?”

  陸離挑眉,“百里兄何出此言?”

  百里坦然一笑,悠悠道:“隨意猜測,東陵兩大巨富流云會和穆家都與陸兄交好。如今這兩家趁火打劫,很難讓人相信此事與陸兄無關啊。”

  陸離負手道:“如此,兩位意欲如何?”

  百里和孔聿之對視一眼,孔聿之突然一笑道:“如此,不知能不能讓我和百里兄插一手?”

  咳咳,謝安瀾壓住了想要咳嗽的,面色怪異地看向眼前兩個風格各異的年輕人。

  陸離打量著他們,好一會兒方才問道:“百里兄與孔兄,還是百里家與孔家?”

  百里攤手,“自然是我們自己了。”

  謝安瀾了然,百里和孔聿之都已經年過而立,但是卻并未接受家中的事務。海臨和華陽距離上雍也是千里之遙,兩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錯,也只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而已。就算真出了大事,憑著兩家的勢力和面子,保住他們的小命卻是不成問題。只是謝安瀾不明白的是,插手這樣的事情對他們有什么好處?無論是陸離,蘇夢寒還是穆翎背后都沒有什么宗室支持,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從龍之功。這兩位摻和進來能有什么好處?

  顯然陸離也是好奇這個問題,“為什么?”

  孔聿之道:“無聊。”

  百里不著痕跡的踢了他一腳,輕咳一聲道:“看他們不順眼。”

  “......”好像這個答案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陸離卻并沒有那么容易被人忽悠過去,定定地盯著兩人打量了許久,看的兩人都有些不自在了,方才道:“明年孔氏還是百里氏有嫡女入宮?”

  聰明人真是太討厭了。

  孔聿之嘆了口氣道:“孔家三房嫡女明年會入宮為妃。”

  陸離看向百里:這關百里家什么事?

  百里也跟著嘆氣道:“孔家嫡出的姑奶奶,是我嬸嬸。我六妹,嫁給了孔家三房嫡次子。”

  所以說,孔家和百里家,根本就是姻親。

  陸離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兩人,百里道:“陸兄,無論是百里家還是孔家,都沒有成為下一代帝王外家的意思。”

  “這是為何?若是出了以為帝王,孔家必定更上一層樓。”

  孔聿之攤手道:“袁家也是陛下的外家,結果如何?孔家傳世數百載,遠離皇室超然于外,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謝安瀾不解,“既然如此,孔家為何送嫡女入宮?”

  孔聿之苦笑,“君命難為。”

  謝安瀾驚詫地看著眼前的兩人,百里嘆氣道:“孔兄所言不差,不僅是孔家,百里家也接到了密旨。但是,百里家并無適齡嫡女可待選入宮。我估計,陸家也接到了同樣的旨意,只是秘而不發罷了。”

  謝安瀾皺眉,“不是,陛下素來專寵柳貴妃,為何會下這樣的密旨?就算是有意納妃,明年發出選妃令便是,何須密旨?”

  陸離淡淡道:“東陵法令,選妃令只納自愿入宮參選之人。所以這十幾年依然每三年一選,但是各大世家幾乎從未送家中貴女參選。陛下不是想要選妃,是想要出身尊貴的皇妃。”

  那柳貴妃怎么辦?謝安瀾忍住了心中的問話。柳貴妃剛失去孩子,以她的脾氣,能不鬧騰么?

  百里把玩著手中折扇問道:“陸兄覺得,陛下這是想要干什么?”

  陸離微微蹙眉,他并不知道這件事,前世也沒有發生過這件事。當然,陸離從來沒有將前世發生的事情當做今生判斷事情的標準。無論是人事還是局勢,永遠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就如同,前世也沒有發生過懷德郡王叛亂是一樣的。

  但是,昭平帝這個決定依然顯得有些詭異。看起來像是要舍棄柳家,但是看他對柳貴妃和柳家的態度,又不像是真的要舍棄。但是若說他想要如從前一般一邊任由柳貴妃作威作福,一邊還想要孔家和百里家做牛做馬,那是他想得太多了。這些家族可不像是京城里那些官宦之家那么好糊弄。

  沉吟了許久,陸離才道:“陛下,應當是有些為子嗣著急了吧。尋常人家的女子,就算懷上了也未必能保得住。”連柳貴妃那樣被嚴密保護都會被算計到小產,尋常的嬪妃就更難保全了。皇帝只怕也沒有對王美人腹中的孩子抱多大的希望。”

  百里和孔聿之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這樣的人家并不需要攀附皇室飛黃騰達,皇帝將家中貴女當成生子工具,自然是讓他們極其不滿的。

  陸離輕叩著桌邊,繼續道:“另外...陛下應當也發現了如今朝堂里暗流洶涌,想要拉這些獨善其身的世家權貴入局。”

  孔聿之皺眉道:“皇室宗親早已經所剩無幾,朝中也并無擅權之臣,陛下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陸離道:“睿王。”

  百里和孔聿之臉色都是微變,百里皺眉道:“睿王忠心為國,戰功赫赫。陸兄這樣的揣測未免傷人。”顯然是不相信睿王會叛亂。

  陸離淡笑道:“在下與睿王殿下無冤無仇,何必如此污蔑他?如此揣測的并非在下,而是另有其人。”

  “......”在座的三人自然都知道陸離說得是誰。

  陸離淡淡道:“睿王殿下雄踞西北,即使是定遠侯也需避其鋒芒。在下雖然沒有見過睿王,卻也可以想象其人風采,兩位覺得,陛下能夠放心么?”

  肯定不能!其實昭平帝從來就沒有放心過。自從早些年捏著鼻子給將睿王府親王的爵位還給他之后,昭平帝心里一直就不舒坦。東陵國庫不算富有,但是也還不至于真的就困難到哪兒去。但是每年睿王的軍餉必定要拖,西北軍的待遇也是東陵所有兵馬中偏低的。更不用說這雖然每年賞賜睿王許多金銀珠寶,但是卻從不許睿王回京。外傳是睿王傷心妹妹之死不愿回京。但是更多人只怕心中覺得昭平帝并不想要讓睿王回京,除非能收回睿王的兵權。否則就算將睿王騙回京城軟禁起來也沒用。西北軍對睿王忠心耿耿,早年皇帝不是沒有派過心腹過去,可惜進了西北軍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來就沒了。若是昭平帝真敢軟禁睿王,只怕明天西北軍就敢造反。

  “陛下想要拉攏我們對付睿王?靠什么?”孔聿之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讓我們拿書砸死睿王么?”孔家和百里家,都是正經的讀書人。百里這樣文武雙全的都算是異類了。

  陸離道:“誰知道呢,大概是陛下突然想通了打算發憤圖強罷?”

  聞言孔聿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什么,謝安瀾不著痕跡的伸手在陸離腿上輕敲了幾下。陸離端起茶杯有些突兀地道:“兩位厚意,在下自然領受。改日自當再登門拜訪。”

  孔聿之一怔,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笑道:“陸兄不必客氣,那在下就恭候大駕了。”

  里間,孫仲平和莫涵搖搖擺擺的從里面走了出來,顯然是有些喝多了。莫涵還好些,笑道:“我說幾位,大家都在里面熱鬧,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呢?”

  百里以折扇掩鼻,沒好氣地道:“有女眷和孩子在此,你們就不能斯文一些么?”

  莫涵眨眨眼睛,“斯文?百里兄不是說請咱們去倚紅閣聽曲么?怎么就不斯文了?”

  百里忍不住想要掩面,歉意地看向謝安瀾。我們平時都不這樣的,真的。

  謝安瀾淡笑不語,心中暗道,“若是我說我也去,會不會嚇死你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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