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看著自發自動坐到一邊的穆翎,沒好氣地問道:“你來干什么?”
穆翎沒好氣的指著謝安瀾:看看你家這個,什么態度啊。
謝安瀾有些好笑的扶著陸離的肩膀,示意他收斂一點。陸離瞥了穆翎一眼,點點頭道:“孤家寡人,一個人用膳也是挺可憐的。難怪夫人心軟收留你。不過,夫人。”陸離抬頭看著謝安瀾,一臉的語重心長,“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種事情也是一樣的。夫人與其可憐他孤苦伶仃,不如想法子替他娶一房媳婦,也不枉費你稱呼他一聲兄長。”
穆翎氣得一陣猛咳,指著陸離半點說不出話來。什么叫孤家寡人?什么叫孤苦伶仃?這貨到底會不會說話?
謝安瀾無語,“胡扯什么?穆兄還在為穆老太爺守孝呢。”
陸離手中的書卷1輕輕磕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沒什么誠意地道:“忘了。”
丫頭們已經準備好了晚膳,過來請人。三人進了花廳,謝安瀾看了看問道:“我爹呢?”丫頭恭敬的稟告道:“謝老爺說午膳用得有些多,就不過來了。”
“這樣啊。”謝安瀾想了想道:“晚點讓廚房做一些宵夜送過去。”
“是,少夫人。”
三人落座,謝安瀾將西西抱在懷里吃飯。西西雖然才六歲,但是平時吃飯穿衣都已經是自己完成了。不過謝安瀾偶爾也會抱抱他,西西也很喜歡被娘親寵溺著的感覺,卻不會恃寵而驕。
用過了晚上,讓蕓蘿將西西送去謝秀才院里,三人才起身去了書房。
陸離問道:“今天過來,是有什么要事?”穆翎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陸家吃晚膳,畢竟陸離跟謝無衣關系好是1眾所周知的,但是跟謝安瀾關系好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更何況,穆大公子從小吃遍山珍海味,挑剔的很。陸家的廚子雖然跟靜水居的廚子師出同門,但是對穆公子來說也算不得什么,不至于專程上門蹭吃蹭喝。
穆翎手中的折扇刷的一聲展開,道:“好消息,宇文策真的來了。”
陸離眼眸一閃,“你怎么知道?”
穆翎輕哼一聲道:“靠近邊關附近的鋪子有人傳信回來,在邊城附近發現了宇文策。算算時間,現在只怕距離上雍已經不遠了。”
陸離點點頭,看著穆翎道:“這么重要的消息…你告訴我做什么?”
穆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翻著白眼道:“是啊,本公子告訴你干什么?小小的六品官,知道了也沒用啊。”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謝安瀾只覺得無比頭痛。恨不得往兩個人頭頂人一人一拳砸下去。敲了敲手邊的扶手,謝安瀾道:“兩位,你們到底要不要議事,還是想要先打一架再說。”
穆翎嗤笑,不屑地瞥了陸離一眼,“打一架?無衣,你也太高看他了。他打得過我么?”
謝安瀾心中暗道,你倆要是真的對上了,誰死誰活還真不好說呢。
陸離只是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接話。
穆翎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沉聲道:“之前沈含雙想要對穆家的產業下手,你說是沈含雙自己貪得無厭還是別的原因?”
陸離挑眉道:“你想要報復宇文策?你考慮好了么?”宇文策可不是一般人,最重要的是他的根基在安,安攝政王,在安他說話比安皇帝還要管用。在東陵無論他們做什么,只要沒有要了他的命,都傷不到他的根本。
穆翎道:“本公子又不傻,硬要拿雞蛋碰石頭。不過,給他添點堵還是不成問題的。”
陸離道:“你就不怕他在安給你添堵?”
“你以為他沒有?”穆翎咬牙切齒地道。
聽他這語氣,陸離和謝安瀾都雙雙看了過去。穆翎輕哼一聲道:“之前下面的人就傳來消息,宇文策在打壓東陵在安經商的商販。最近好像轉為專門打壓穆家了。看來沈含雙這邊計劃不利的消息早就傳回安去了。只是不知道宇文策知道他寄予厚望的女兒被抓緊了承天府,會是什么表情?”
“只怕已經知道了。”陸離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的,宇文策已經入境了的話,那么現在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沈含雙被關進承天府的消息了。最近,我們是應該小心一些了。”
謝安瀾道:“你覺得宇文策會去承天府劫人?”
陸離道:“陛下想要用沈含雙跟宇文策談條件,宇文策若是想要少付出一些代價的話,就只能先嘗試著將人搶出來,只要陛下手里沒有人,我們又沒有鐵證,宇文策大可不承認細作的事情。陛下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籌碼可以跟他談判讓他讓步了。”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穆翎問道。
陸離詫異,“我為什么要怎么辦?自然是繼續當差做好我該做的事情。”
穆翎嗤笑一聲,“哦?我是跟沈含雙有過節沒錯。但是如果要問如今整個京城誰跟沈含雙的仇怨最深,應該是非你陸大人莫屬了吧?”
陸離淡定地道:“你覺得宇文策會為了沈含雙找我的麻煩?”
穆翎道:“至少如果我是當爹的,誰敢那樣對我女兒,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陸離道:“所以你是穆家大公子,他是安攝政王。”
“幾個意思?”穆翎瞇眼道。
陸離問道:“如果你有女兒,你會將她送到你的敵人家里去當細作嗎?”
“當然不會。”穆翎斷然道。
陸離聳肩道:“所以就是這樣。”這就是你跟宇文策的不同之處。
穆翎點點頭道:“好吧,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建議的還是小心一點。”宇文策不對陸離動手的前提是對他下手會有麻煩。如果陸離在他眼中只是一個隨手可以碾死的小螞蟻,那么想必沒有人會在意隨手碾死一個叮過自己女兒的螞蟻吧?
陸離微微點頭謝過了穆翎的提醒。穆翎拖著下巴道:“其實,你們可以考慮跟高家聯手。前幾天無衣救了高夫人,高家肯定會買這個帳的。定遠侯有一個兄弟一個侄子就是死在宇文策的手里的。高家跟宇文策也算是死敵了。”
陸離搖頭道:“暫時不必,高家終于朝廷和陛下,不會為了私怨對宇文策動手的。而且,夫人救高夫人的情,高家已經還了。”第二天一大早,高裴就親自來過一趟了,還送來了不少珍貴的禮物答謝謝安瀾的救命之恩。東西的價值固然不能與高夫人的性命相提并論,但是他們原本也沒打算挾恩圖報,以后自然也不會再提。手下禮物,只是為了讓高家安心罷了。
穆翎倒是也不在意,他只是告訴陸離一聲讓他們心里有數罷了。至于陸離怎么決定,他并不會去干涉,他相信1陸離和謝安瀾都不是那種不知道未雨綢繆的人。站起身來,穆翎笑道:“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件事,現在沒事了,就先回去了。”
陸離點頭,起身和謝安瀾一起送了穆翎出去。站在門口,目送穆翎遠去,謝安瀾輕嘆了口氣道:“我感覺有大麻煩來了。”安攝政王啊,只聽陸離偶爾極少的描述就可以感覺到,這位至少不是一個跟昭平帝一樣荒唐的人。能夠以那樣的身份坐穩安攝政王的位置,連皇帝在他面前都要低一頭,這位宇文策只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陸離點點頭道:“確實,薛棠兒可能會有麻煩了。”
“嗯?”謝安瀾一愣,她在說宇文策,陸離為什么會撤到薛棠兒身上?
陸離道:“王美人的孩子掉了。”
“薛棠兒沒那么傻吧?”謝安瀾道。
陸離道:“自然不是她動的手,但是牽扯到的人身份有些麻煩。薛棠兒知道了,所以一不小心她也會有麻煩。”
“……”謝安瀾沉默了良久,抬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那位?”
陸離點了點頭,“九成。”
謝安瀾也只得嘆了口氣,輕聲喃喃道:“還真是麻煩了,要不想讓她出來吧。”薛棠兒要是真的死在宮里,七星寨那邊只怕還要找他們麻煩。
陸離搖搖頭道:“再等等。”往宮里安插這么一顆棋子多不容易,就這么毀了簡直讓陸離覺得想吃飯菜里吃出一條蟲子一眼的惡心。
謝安瀾看著她道:“小心,薛棠兒的性命重要。”
陸離點頭,“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數。”
“那就好。”轉身往里走,謝安瀾一邊道。想了想廢后的事,謝安瀾覺得有些頭疼,“陛下是怎么想的?皇后剛剛被廢……”陸離道:“當時柳貴妃也在場。”
謝安瀾朝他看去,陸離搖頭道:“柳貴妃動手的可能性不大,或許有煽風點火,但是應該不是柳貴妃動的手。”
謝安瀾道:“那還差不多,我覺得柳貴妃也不能做出這樣毫無理智的事情。”
陸離不以為然道:“她還不如失去理智,至少不用給別人背黑鍋。”
謝安瀾嘆息,倒不是同情柳貴妃,饒有興致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就不知道柳貴妃愿不愿意領受這份君恩了。”陸離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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