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可能有點過分了。”趙雯說道。
資本家最在乎的就是利潤,如果在華夏地區,利潤不超過50,那么能賺的錢,就非常少了。
“先別著急拒絕,你們可以把我的條件記下來,傳達給你們的公司老大,讓他們來定奪這件事。”
在華夏,一些普通的藥品,利潤不得超過成本的15。
但現在的情況,卻不能用這樣的方法定論。
如果自己真敢提出,15的條件,估計趙雯等人也不會再跟自己談了。
而藥品這種東西,屬于暴利行業,1000的利潤都是非常常見的。
所以自己把定價,設立在成本的50,華夏的普通老百姓,也是能接受的。
趙雯頓了頓,看著林逸。
“你說不超過成本的50,是指原料成本嗎?”
“當然不是。”林逸覺得有點好笑,能讓趙雯說出這樣的話,估計是讓自己坑怕了。
“資本家也是人,也是要恰飯的嘛。”林逸說道:
“我所說的成本,也包括研發成本,時間成本以及運輸成本,總之一句話,就是把所有的成本都算上,然后利潤不得高于50。”
眾人的臉色稍稍好了一點,這樣的條件,雖然也很苛刻,但最起碼有了一點商量的余地。
“另一個條件是什么?”趙雯問道:
“你們輝瑞和六大藥企,在全世界有著舉足輕重地位,我希望你們能幫我促成一件事。”
趙雯看著林逸,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柔和的目光。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用商量的語氣,和這些人說話。
“林先生,請說。”
“我希望你們能聯合世界上的其他藥企,把一些治療罕見病的藥,價格降到原來的三分之二,但也只針對華夏地區。”
“對治療罕見病的藥進行降價?”
在場的人都倍感意外,沒想到林逸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為這些要求,都不能給他帶來切身實際的利益。
說白了就是為別人做嫁衣。
他這樣做,到底為了什么?
此時的林逸,也是忐忑的。
從某種角度來講,自己的要求,確實有些過分。
因為藥企,在研究這些藥物的時候,耗費了無法想象的時間與精力,以及不計其數的金錢。
就算他們不答應,也是能理解的。
70萬一支的諾西那生鈉,哪怕降了三分之一,依舊要將近47萬一支。
對于某些家庭來說,這依舊是他們無法承受的數字。
但就眼下的情況而言。
哪怕降一分錢,都能讓他們看到一絲生的希望。
而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林先生,你所指的罕見病藥品,能提供一些具體的名稱嗎,我們也好進一步參考。”趙雯說道。
“比如諾西那生鈉,佐根斯瑪,苯丁酸甘油酯,卡谷氨酸片等等一系列的藥,我希望這些藥的價格,都能降到原來的三分之二。”林逸說道:
“這就是我的所有訴求。”
“其實前兩個要求,還有商量的余地,但第三個條件,真的非常困難。”趙雯搖頭說道:
“因為這些藥,一共有數十種,而且分布在幾十家企業,這并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根本沒辦法答應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難處。”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辦,但能聯系多少就算多少。”林逸說道:
“當然了,我也不可能讓你們白忙活,當研發新藥物的時候,我可以分文不取,你們不用給我任何費用,藥品的所有利潤,你們七大藥企平分就行了。”
林逸的話,讓在場的人明白,他是真不想在這件事上賺錢。
真的只是想做點好事。
“我們今天來,只是負責談判和磋商具體的細節,稍后我們會把這件事報告給總部,至于是否能答應你的要求,我們也不能肯定。”
“我的脾氣你知道,這是我最基本的三個要求,如果一個無法辦到,這件事就沒有談判的余地。”
“我懂。”
林逸起身,站沖著在場的人說:
“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們聊,等會我讓王天龍擺上一桌,有什么要求你們跟他提就行了。”
趙雯看著林逸,“你認識這家店的老板?”
“這家酒店就是我的。”
“原來是這樣。”
林逸起身走到門口,但在開門的一瞬間,回頭說道:
“如果你們答應了我的要求,那就是合作伙伴了,半島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你們隨便住,東西隨便吃,都算我頭上,但要是不同意,就得自己付錢了。”
趙雯:……
林逸從會議室離開,趙雯等人并沒有走,氣氛有些凝重。
“他的條件已經開出來了,大伙各抒己見,談談對這件事的看法吧。”趙雯說道。
“以中海在國際上的地位,把研究所設立在這里,問題并不大,而且還能輻射整個亞洲,省去很多運輸成本,所以這個要求不算過分,總部那邊應該會同意。”弗雷說道:
“第二個要求雖然很過分,但其實也有談判的余地。”
“因為里面涵蓋了時間成本,和研發成本兩項,都屬于一次性的投入,通過后期的銷售環節,華夏這邊的市場,差不多能覆蓋掉所有的成本,如果把這些藥,按照咱們的定價,銷往全世界,利潤依舊是可觀的,所以問題也不太大,唯一有難度的,是第三個條件。”
聽完弗雷的話,其他人都默默點頭。
商人的本性是追本逐利,只要有利可圖,一切都是可談的。
但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了第三點。
就算他們想答應,也都有心無力。
六大藥企的代表,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趙雯的身上,她是輝瑞的代表,她的發言和意見會有一定的分量。
沉默了大約一分鐘,趙雯嘆了口氣,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笑容。
“林逸他還真是大膽又聰明啊。”
眾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目光,不知道趙雯是什么意思。
“他在賭資本家的野心。”趙雯說道:
“咱們在座的各位,代表的是世界上七大制藥巨頭,他剛才所說的特效藥,有一小部分是咱們幾大公司產的,若是降到三分之二,問題并不大,但還有很多,是其他藥企生產的。”
“他想讓咱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去給其他小廠施壓,用降維打擊的方式,逼迫他們簽售降價協議。”
“但這樣的做法,完全是不道德的,他這樣做,會把這次的合作,推向一個死局!”
“在金錢面前,道德狗屁都不是。”
趙雯看著魏康,表情沉著。
“從最開始的全球開放,降低關稅政策,到后期的知識產權體系,再到知識共享許可協議,以及美元的石油貿易體系,你看美國,什么時候講過理?什么時候跟你談過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