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圈里探出小腦袋,大虎說道:“中郎將吩咐得每天一早都要打掃,馬圈臟了馬兒會生病。”
長孫皇后再次看向李正說道:“讓你養馬實在是屈才了。”
李正連忙擺手說道:“養馬其實我也不會,都是大虎在忙,我頂多就是雞蛋里挑骨頭,做得精細一些。”
觀察著李正的神情,長孫皇后又說道:“做一個縣侯也委屈你了。”
李正說道:“縣侯挺好的。”
無可否置地笑了笑,長孫皇后看到馬圈小屋后的蒸餾器。
整個蒸餾器其實就是一個大水缸幾個陶罐與竹竿組成。
細細看著,長孫皇后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做一種可以留住花香東西。”
“花香也能留住嗎?”李麗質說道:“你要是嫌棄馬圈的味道不好聞,我可以從宮里拿一些熏香給你。”
聽聞此話,長孫皇后一陣無言,這小丫頭都還沒嫁出去,就想著把宮里的東西拿出來了?
李正說道:“在下家境貧寒,用不著熏香,太名貴了不敢用,要是公主給我,說不定我轉手就給賣了,宮里的熏香一定值錢。”
“你敢!”李麗質又嬌喝道。
“皇后稍等。”
李正回到自己的屋子,用昨日提煉出來的花香精油,滴入兩滴入酒精里,調配好比例之后再放入水,使勁搖晃著。
細細聞了聞香味,再次拿出小瓶子走出屋子遞給長孫皇后。
接過小瓶子,長孫皇后疑惑著問道:“這是什么?”
“這個東西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香水。”
“香水?這就是你留住花香的東西?”
李正思索著說道:“保質期大概是半年左右吧。”
打開瓶塞,長孫皇后細細聞了聞,“桂花香,很淡雅,有些薄荷的清涼。”
“母后,給兒臣聞聞。”李治興奮地說道。
接過母后遞來的小瓶子,李治細細聞著雙眼興奮地說道:“皇姐,真的好香啊!你聞聞。”
“這是留住一種花香的方法,只不過是靠著揮發性而已,稍稍涂抹一些在身上就好,皇后的呼吸道有先天不足,平日里少用一些,用多了也不會不舒服。”
長孫皇后再看這個蒸餾裝置說道:“李正,你很有本事。”
“皇后過譽了,我只是耍點小聰明而已,沒啥本事。”
“這個東西一旦出世勢必引起全長安的轟動,你李正也快成為全長安最富有的人了吧。”
李正一本正經地說道:“皇后此言差矣,涇陽貧困,脫貧致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是嗎?”長孫皇后看著李正,心想著你小子再裝?全長安都知道涇陽縣富裕。
李正再次說道:“可憐,我涇陽的孩子們沒幾個像樣的夫子教書,吃頓肉都要斤斤計較……”
長孫皇后苦笑著,這小子裝窮竟然還不帶臉紅的。
要不是前些日子看到印書坊的賬本,一個月就賺了數萬貫,就快要被這小子的演技給糊弄過去了。
“好多孩子一年才做幾套新衣裳。”李正一臉悲慘地說道:“雖說現在做了幾門生意好了一些可日子也是緊巴巴的。”
長孫皇后點頭道:“你很謙虛。”
李正抽咽著愣是擠不出一滴眼淚,“不瞞皇后,其實在下壓力也大呀,所謂要致富先修路。”
長孫皇后:“……”
李麗質也聽著,這話怎么越聽越不對勁了。
“不知道能否請當今陛下為我的香水題字,有當今陛下題字的金字招牌,想必一定好賣。”
“你容本宮想想。”長孫皇后現在覺得自己有點亂,先前說的感情都是這小子想要得到陛下的金筆招牌。
長孫皇后想了許久之后說道:“你的禮物本宮收下了,至于你說的題字,當今陛下還從沒為商戶題字過。”
說完便帶著李麗質和李治轉身離開。
上了馬車,之后越行越遠,看馬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李正低聲說道:“竟然就這么走了,本來想著買賣不成仁義在,還想請他們一家子吃飯來著。”
回到皇宮的長孫皇后和李世民說了在涇陽的見聞。
李世民細細聞了聞,“今日是去采摘桂花了嗎?”
長孫皇后說道:“太醫署的醫官說過,妾身不宜聞那些花香。”
李世民還是好奇,“那這桂花香……”
拿出一個小瓶子,長孫皇后對李二說道:“這是李正做出來的香水。”
細細聞了聞香味,確實是濃郁的桂花香,加了一些薄荷,聞著也不會因為濃郁覺得太膩。
平日里為了照顧長孫皇后,立政殿里都不敢放花卉。
現在有了這個香水想必以后在即便是不用種花也能聞到花香。
李世民中肯地點頭,“想來李正也是為了你的病情著想,甚善。”
長孫皇后笑著點頭。
李泰再次來到涇陽找到李正。
“李正,聽說你送了我母后一瓶香水。”
搗鼓完蒸餾香水精油的火候,李正說道:“對呀。”
拍了拍李正的肩膀,李泰說道:“沒想到你李正還有這份心,母后和父皇都很高興。”
李正摸著自己的下巴,試探問道:“你母后就沒有說其他的嗎?”
“還要說什么?”李泰又說道:“你李正也有好的一面。”
李正著急地說道:“難道你母后就沒有讓你父皇題字嗎?”
“什么題字?”
“當今陛下的金字招牌呀!”
李泰:“什么是金字招牌?”
“就是一種代言!”李正開口解釋著:“就是你父皇覺得這個香水好,給我的香水提個字,以后我的香水也好賣點。”
李泰的笑容在臉上凝固,“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是嗎?”
“當然不是了,我還想拉父皇入伙來著,就是不知道你父皇愿不愿意,要是你父皇真拉不下臉我也能理解,找個人代表一下也行,替身合伙。”
“李正啊……”
“怎么了?”
李泰深吸一口氣又吐出,“我知道你都是為了這份心,你不用這么遮遮掩掩,我都懂。”
“你懂什么了?我就是想讓父皇為了香水生意金筆題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