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老夫倒是還可以在長安說上幾句話,長孫家把你趕出書院確實有些偏頗了。”
“您老隨意,我回家吃飯了。”
李正說完便離開。
“且慢!”李綱叫住他問道:“昨日你和太子到底都說了一些什么?”
李正越走越遠沒有搭理李綱,和李綱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這種人會把你洗腦。
可不想下輩子像根木頭一樣杵著,不停讀著儒家典籍。
回想起后世那些洗腦的家伙,李正就是一身冷汗。
李綱看著月光下涇陽的河低語道:“這涇陽確實是一個養人的好地方啊。”
在回長安的路上,李綱對身邊的仆人說道:“今日我與李正說的話,你們一句都不要傳出去。”
李正的話語很有針對性,若是這些話語被有心人知道,李正早晚會成為全天下儒家學子的仇人。
如今的儒家確實有弊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或許也就旁人可以看明白,現在的儒家子弟已經變味了。
或者說儒家的典籍禮教在世家手里,就已經開始變味了。
回想著昨日李正說過的話,李綱心里大致有了方向,諸子百家年間學識都是自由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儒家子弟變了。
看著天上的明月,李綱心中莫名失落。
李正或許是個小人,可他這個小人做得非常的光明正大。
一個光明正大的小人?
李綱回到長安之后一直閉門不出,無論誰來見他都拒絕。
更是向當今陛下上了奏章,當不起太子少師。
李世民疑惑地看著手中的奏章,“李綱這是怎么了?”
王鼎低聲說道:“陛下,李綱昨日去見了李正之后就閉門不出。”
“李正?這里面有李正什么事情?”
“老奴也不知曉。”
李世民想要叫李君羨問個清楚,這才想起來布置在涇陽的眼線都被拔了。
把手中的奏章一摔,李世民發著脾氣,“程咬金這個老匹夫,壞了朕的好事。”
王鼎低著頭站在一旁。
好不容易把李綱請回了長安,現如今他又不想干了。
李世民苦惱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朕還不信邪了,這里面一定有李正的事情。”
李泰對正在炸著豆腐的李正說道:“李綱怎么突然不做太子少師了。”
李正沒搭理李泰,細心地炸豆腐,把豆腐放入油鍋中,看著豆腐在油鍋中膨脹,變得金黃。
出鍋之后倒上一些老干媽,趁熱吃味道非常不錯。
臭豆腐暫時還吃不了,還需要存放一段時間,發霉發酵需要慢慢來。
李泰吃著炸豆腐,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再次問道:“李正,你說李綱怎么突然就不做太子少師了。”
“我怎么知道。”李正享用著油炸豆腐,“魏王殿下,吃東西的時候不要動腦子,品嘗美食的機會難得。”
李泰吃著油炸豆腐,“沒想到豆腐還有這樣的做法,你總能把一些尋常不起眼的食物,做得很好吃。”
“若是魏王殿下吃東西能夠付錢,那就更好了。”
“你都這么有錢缺我這么幾個錢嗎?”
李泰吃完又說道:“李正,你知道最近父皇想做什么嗎?”
“想把太子踢了讓你做太子?。”
“你能不能正經點。”李泰想了會兒又說道:“前些日子,我聽說父皇和房玄齡等諸多大臣商議,要不要攻打吐蕃的事情,事情還沒決定下來,也不知道后來太子和父皇說了什么,父皇又突然打消了這個時候進攻吐蕃的念頭。”
李正依舊忙活著鼓搗豆腐。
“李正,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把一碗豆腐腦放在李泰的面前,李正又說道:“魏王殿下嘗嘗這個。”
李泰無精打采地吃了一口豆腐腦,“嗯?”
“怎么樣?”
“還挺好吃的。”李泰又吃了一口。
李正搖著手中的蒲扇,“豆腐的吃法很多吧。”
“你的手藝確實好。”李泰幾口就把一碗豆腐腦吃了個干凈,接著要說話,“咦?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李義府來到家中就拿出了賬本。
李泰看了一眼李正的賬本,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月花出去三萬貫,李正你這修路可真是糟蹋錢啊。”
“這叫投資,戰略性投資。”李正打完了賬本。
“什么叫做投資?”李泰好奇問道。
“怎么說呢,就是你看起來我在花錢,其實我是在掙錢,當然了也有風險。”
“什么風險?”
“就是你的錢很容易打水漂,一文錢拿不到。”
李正一邊說著細細看著賬本,又交給了李義府三萬貫錢。
把錢堆在牛車上,拉著出去要給民夫們發工錢。
看著這一幕,李泰搖頭嘆息,“都說你李正斂財一流,這花錢的速度全長安沒人比得過你。”
“投資,都是投資。”李正笑著點頭。
“修一條路,你有把握把錢掙錢回來?”
“放心,一定能掙回來,我很有把握。”
李泰搖頭嘆息,剛想說李正敗家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程家酒坊的生意錢也拉來了一車,加上印書坊的賬足足五萬多貫。
李正抬著錢走入家門,“胖子,不要愣著搭把手,幫我把錢抬進去。”
李泰這才回過神,看著眼前滿載的銅錢,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有程家的烈酒和印書坊的生意在,李正怕是這輩子都有花不完的錢財。
叫了幾個村子里的村民,這才把這些銀錢全部放入自家的庫房。
李泰望著李正家的庫房,有些移不動腳步,“李正,我敢保證,朝中庫房里的錢也絕對沒有你的多。”
“哪里哪里。”李正關上庫房的門,掛上大鎖。
“可惜呀,有這么多的錢財不入朝為官何用,你若是沒有足夠大的官爵加身將來怕是……”
帶著李泰的肩膀,李正說道:“魏王殿下,這你就不知道了,一個很有錢的人會被宰,可一個帶著皇家發財的人,皇家就會保護他,我可是你父皇的搖錢樹。”
“光是印書坊一個月給你們皇家就有上萬銀錢,這可不是賦稅收來的錢,而是你父皇自己的小金庫。”
“也就是說這些錢不用放在國庫中,你父皇想做什么都可以。”李正接著說道:“就比如說……”
“比如說用來增派兵力。”
李正整了整衣襟說道:“比如說用來做嫁妝。”
李泰:“……”
見李正要出門,李泰幾步追上,“你要做什么?”
“掙錢!”
李正來到涇陽的村口,問著許敬宗,“什么時候可以修好這一段。”
“明年開春就可以,再有一個月。”
拿出一份圖紙,這是修路的圖紙,李泰在一旁看著就看出了其中的名堂,李正做了一條捷徑。
以前的官道要從涇陽和涇陽河繞行,現如今直接橫跨涇陽河,少了彎彎繞繞直通后方的官道。
減少了從長安到官道的距離,拉近了長安與洛水河之間的距離。
李正在地圖上圈一塊地方,指著自己圈出來的地方問道:“我記得這一片地也是我們涇陽的吧。”
看李正指著的地方,正好在一出岔道口,涇陽村口的三里外,許敬宗回答著說道:“確實屬于涇陽地界,原來那些地是公主封地的一部分,現在不是都劃給縣侯了嗎?”
李正又圈起來一片地,說道:“在這里打造一個驛館,路人居住,把路鋪開來修建一個寬闊的廣場。”
“縣侯這是要做什么?”
“掙錢。”
李正咧嘴笑著:“把這里經營好,以后有的賺。”
一條十公里的路從貞觀四年一直修到了貞觀五年,這才完工了一半。
已經是貞觀五年的春季,正是芒種的時節,不少壯勞力都要回去種田種糧食。
李世民坐在甘露殿,聽著最近的奏報。
去年的豐收讓李世民長出一口氣。
這回總算是可以踏實下來,至少今年官倉里的糧食又滿了。
朝中有了存糧辦什么事都充滿了底氣。
看到戶部的奏章,李世民說道:“去把房玄齡和杜如晦叫來。”
兩人半個時辰之后來到甘露殿。
李世民拿著這份奏章問道:“最近戶部奏章說長安東西兩市蕭條不少,今年第一個月的收來的商稅減少近五成,涇陽這個月收上來的商稅怎么能夠有三萬貫。”
今年這才剛剛開年,朝中的朝會也才剛剛開始。
李世民有一大堆的奏章需要批閱,鹽鐵稅方面的事情會重點關注。
只是看到戶部的奏報沒想到會是這么的反常,長安的商稅一下子下降了一半,已經是三十稅一了,莫非商人都不干了?
房玄齡開口說道:“陛下,這一切和李正修路有關系?”
“有什么關系?李正修路還關系到朝中稅收了?”
房杜兩人無奈地相看一眼。
房玄齡說道:“陛下這件事其實有些復雜,李正的這條路有些不一樣。”
李世民回想著去年秋季,李正就說要修路來著。
如今這條路想必也快修好了。
五公里的路連接著涇陽與長安,再通過涇陽連接到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