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之后漢代國力達到鼎盛,可普通的黔首平民的財富并沒有因此上升。”
李正在幾個變量條件下畫出幾條線,“這些變量的減少和增加,都可以讓我清楚地明白天下正在發生什么。”
上官儀不停往嘴里吃著塞著羊肉片,隨著李正一邊吃東西的速度也是時快時慢。
李淳風聽著李正的講述,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在被刷新,原來數術還可以這么用。
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感覺,原來自己專研的數術是這么的厲害,竟然可以影響國策方針。
李正接著說道:“只要我們統計出現如今的大唐的情況,再經過前朝乃至歷代的中原情況,很多事情我們都可以提前有防備。當然了這些數據戶部和兵部,還有吏部都有,只要調用參考就好。”
“有了數據,我們就可以如今大唐薄弱的地方在何處,權衡之下可以制定出對癥下藥的方針。”
李淳風嚴肅地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說道現在李正都感覺自己有些口渴了,“有水嗎?”
褚遂良和上官儀聽得呆若木雞。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給李正倒了一大碗水。
喝下一口水,李正接著說道:“很多時候朝中各部都是各自匯報各自的,有些時候做決策是有滯后性的,兵部,吏部,戶部各自匯報各自的事情。”
“陛下只是會分輕重緩急來處理,但有時候輕重緩急也并不一定是對的,就像是有些病只能慢慢調理。”
“你若是一下子下了猛藥也只會適得其反。”李正說完又補充道:“當然了,現在朝中大臣的能力還是可以的,大數據的作用也只是一個輔助,可以更加清晰地明辨形勢。”
李淳風的大腦瘋狂消化著李正的這些話,看著木板上寫下的這些,眼神放光。
“現在李淳風道長還覺得數術無用嗎?”李正拍案說道:“我們離不開禮教離不開知識,可誰也不能說數術是沒用的。”
李淳風不停地點頭,“數術有用,數術有大用啊,貧道一生專研數術是為了什么。”
像是找到了這么多年以來人生的真諦,李淳風想哭,想痛快地哭一場。
“若是這個方針可以被陛下采納,將來數術一道必然可以發揚光大。”李淳風擦拭著激動的淚水,“天見可憐,吾道不孤。”
說來李淳風也挺可憐的。
有時候學問也要被人認同。
李淳風是一個道士,一個道士專研數術確實有些偏科了。
但就他自己在專研數術,縱然有這一身高超的數術本領,沒人去傳承,沒有來接受。
對李淳風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悲哀呢。
李正安慰著李淳風說道:“李淳風道長,其實世間的知識很奇妙,數術也有很多分支,這一輩也學不到頭,有一部分的數術我們把它稱之為高等數學,其中有線性數學,無窮級數,微積分學,這些東西可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若是李道長學會了這些,到了那種境界就算是遠處飄來一陣風,李道長掐指一算便可以知道這陣風可以吹多遠。”
李淳風用力點頭,“貧道這就寫奏章去給陛下,大數據!此乃國之利器。”
“且慢!”李正叫住了李淳風再次補充道,“凡事要舉例,就像是氣候一樣,從前一年的詭異氣候前兆如何推導出后來的旱災蝗災。”
“對!”
李淳風一跺腳朝著李正行禮說道:“貧道平生所學不過數十年,今日縣侯一番話讓貧道感到平生所學不算枉費。”
說完李淳風朝著李正行禮,“請受貧道一禮,若將來有所成,貧道必傳頌縣侯。”
“客氣了,客氣了。”李正說道:“我只是想讓那些不相信學數術的人后悔去吧,誰讓他們看不起數術。”
“對!”李淳風神情堅定,“誰也不能看不起數術。”
李淳風還在琢磨著大數據,想要把李正說的再消化一遍。
閻立本如今不在,走到他的房間,也不知道他在書院住得如何。
打量著這里,這里都放著書,這閻立本幾乎要把自己去年抄下來的課本都搬到了這里。
也不知道他一個木匠為什么要看地理書。
地理書是小學課本中摘錄了一部分,有些部分也不能搬出來照用。
上官儀悠閑地吃著番薯問道:“縣侯,有件事在下想要多嘴問一句。”
“你說。”李正幫著整理閻立本亂糟糟的房間。
上官儀低聲說道:“寺廟倒塌的事情是不是縣侯做的。”
“不是我。”李正很快地否定。
上官儀一直注意著李正的神情,“縣侯有些太鎮定了。”
李正咧嘴笑了笑,“我這人一般時候都比較鎮定。”
上官儀走到李正的身邊說道:“放眼中原,要說誰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可能也就只有縣侯,縣侯都能把人送上天,毀掉幾座寺廟算什么難事。”
“真的不是我。”
李正掃了地幫閻立本整理好房間,并且幫他關上門。
“有什么事情找李義府,這些日子我可能比較忙。”
說完之后李正便離開了這里。
上官儀注視著李正的背影隱沒在夜色里,久久沒有說話。
褚遂良走來問道:“問出什么沒有。”
上官儀搖頭說道,“藏得很深,有些看不明白,什么都沒問出來。”
第二日,等李績和李君羨到了發財大計就可以開始了。
李績剛坐下便說道:“事情,李君羨都和老夫說了,李正啊,這件事你心里有把握嗎?”
“有。”李正鋪開地圖說道:“不過這件事,需要將軍們幫忙,雖說不在明面上,但也是陛下默許的,只要我們不要太出格就行。”
李績甕聲開口,“老夫只是聽陛下辦事,你若是有什么對大唐不忠之心,老夫一定把你砍了。”
李君羨也說道:“陛下讓末將盯著你的每一筆交易。”
李正苦澀一笑。
坐在一旁的程處默聽出一些苗頭,詫異地看向李正,“李正,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