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字印刷術很簡單,其實就是一種模具的靈活使用。
鐵家三兄弟的鐵大扛著一輛已經打造好的三輪車而來。
除卻鏈條和傳動裝置比較難做以外,其他的部位做起來并不難。
鐵大憨厚得笑著說道:“不知道做成這樣是不是和縣侯所想得一樣。”
李正上下打量著這輛三輪車,騎上之后踩著踏板便動了起來。
騎行了一段距離發現還挺穩當的,大多數都是木材結構,感覺承重不會太好。
不過這也算是一種技術性的突破了。
李正騎著自行車一路進入村子里。
鐵大一路跟著跑,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造出來的東西竟然這么地神奇。
一路騎行進入村子里,看到李正踩著那三個輪子的東西路過村民們幾乎要驚掉了下巴。
村子里兩三個正在晾嗮衣服的嬸嬸們看到這一幕也是瞠目結舌。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李正一路騎行來到書院門口,便有一大群的小孩子跟了上來,紛紛來圍觀這個可以自己動的怪物。
程處默見到李正騎著的東西,驚得跳腳而起,“呔!這是什么怪物!”
李正想要停下三輪車,這才發現忘記在這輛三輪車設計剎車了,愣是撞到一棵樹這才停下。
程處默湊上前問道:“李正,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沒見過吧。”李正從三輪車上下來說道:“這也不是什么怪物,這個是三輪車。”
“三輪車?不就是三個輪子嗎?”程處默一臉訝異地說道。
“對呀。”李正點頭,“你看看就是三個輪子,多么形象的稱呼,我管這個叫做涇陽三輪車。”
程處默圍著三輪車看了一圈又一圈,“這東西是怎么做成的,竟然不用牲口拉,自己就能動起來。”
身為如今朝中大匠的閻立本,見到這種事物自然不能放過。
連課都不上了,急匆匆跟著而來,閻立本和程處默一樣觀察著這個可以自己動的三輪車。
閻立本說話道:“李正,這是怎么做到的。”
“其實就是一種傳動的原理。”李正對程處默解釋道:“我踩動踏板,隨著踏板動起來會帶動齒輪的轉動,齒輪會帶動鏈條,鏈條再帶動后方的齒輪,同時帶動輪子轉動。”
“所以它就可以自己動起來?”閻立本問道。
“就是這么簡單。”
閻立本抓著自己的后腦勺,看著這個三輪車的結構確實很簡單。
簡單得有些不像話,可是這么簡單的東西,卻沒人造出來。
閻立本感慨道:“老夫知道,當年墨家公輸的工匠技藝巧奪天工,這世間有多少工藝失傳了。”
說話間閻立本的神情也開始激動起來,像是一種對墨家和公輸的向往。
在古代其實在工業還不發達的如今,很多工匠都會把公輸與墨家當作自己的先祖。
他們是手藝界的祖宗,才會有了如今流傳后世的這么多手藝人。
閻立本問道:“李正,既然如此簡單,你為何不把這個東西早點做出來。”
“以前沒有需求。”
“需求?”
李正說道:“對,就是需求。以前村子里沒有這么多的貨物需要拉,現在村子里的生意越來越多,村子里也就這么兩頭牛,現如今有了這個三輪車就可以方便一些。”
聽了李正的這番話,閻立本仰天長嘆:“竟然是為了方便。”
李正又說道:“難不成,我還為了散步散心嗎?”
閻立本著急問道:“不知道縣侯什么時候會覺得不方便。”
李正奇怪地看著閻立本,“閻大匠何出此言啊?”
“若是縣侯還可以造出更多的奇巧之物,還望縣侯可以告知在下。”
看得出閻立本心中對匠作技藝的渴求。
李正感慨道:“其實這些都是知識,我在書院的書中有記載,這就是運用了一種力量傳遞的原理,我們搖動樹木可以晃動樹干,樹干晃動的時候樹枝也會跟著晃動,接著樹上的果子就會掉下來,想必不用我多說,閻大匠也一定明白這個道理。”
“這個老夫自然明白,只是……”
閻立本說完又是長嘆一口氣,拱手說道:“下官沒有考慮到這么多,這么多年以來,老夫見過很多工匠,他們都在自己的手藝精湛而志得意滿,可是他們又何曾想過造出什么樣的東西。”
“老夫自小知道將匠作一途總歸是要造福世人,卻成了那些手藝人比拼手藝的名利場,何嘗又不是一種悲哀,只顧比拼精細卻不知如何造物,實乃悲哀。”
李正安慰著閻立本說道:“這是知識的拓展問題,追求手藝精湛沒錯,這確實是值得引以為傲的。”
無論是從先秦到如今的大唐都是,匠都是后世所有工匠的祖宗。
大唐的橫刀工藝已經非常精湛了,直到一千多年以后,橫刀的制造鍛造技術還是會被后世津津樂道。
這些可都是老祖宗也是大唐這一輩人留下的智慧結晶。
雖說自己知道更加高超的鍛造技術,可也不能忘記自己的這些知識來自何處。
程處默興奮地說道:“李正,我能試試嗎?”
“當然,處默兄盡管試,我還是試試這種三輪車的質量,而且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程處默笑著,就跨上了三輪車。
“盡管試,處默兄千萬不要客氣。”
“好!”程處默深吸一口氣,便用力踩動踏板。
在程處默的蠻力下三輪車的行駛速度非常快,這家伙完全就是把三輪車當作馬匹,一味的追求速度,就是程處默的三觀,對他來說沒有什么精細的食物,能吃飽的就是好食物。
夠烈的酒才是好酒,以至于現在程處默還在對自己給他的第一碗酒耿耿于懷,似乎程家酒坊的烈酒酒精含量還不是很滿足。
閻立本看著不用馬匹拉就可以飛快行駛三輪車幾乎看得老淚縱橫。
三輪車不用牲口拉,不用人來拉,只要踩動踏板就可以讓自己動起來。
李正注意到閻立本看自己的目光,仿佛在這個家伙的眼里,自己就是魯班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