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贊干布又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李孝恭走來說道:“看什么呢?”
見到李孝恭,松贊干布行禮說道:“這些弓為何在下從未見過。”
李孝恭瞧著正在練箭的士兵說道:“這是李正新造的復合弓,非常地好用。”
想要把箭矢射得足夠遠足夠準,就需要一定的力道,距離感與精準全靠經驗。
而且更需要一直的練習,對弓箭手來說一張弓就是為一個人準備的,隨意更換會讓一個弓箭手的能力不穩定。
松贊干布再次問道:“敢問,現在大唐軍中都是用的這種弓嗎?”
李孝恭點頭,“如今我們大唐的衛府都已經換上了這些弓箭,而且除了這些還有三棱刺,新式橫刀。”
“三棱刺又是什么?”
看松贊干布一臉疑惑的神情,李孝恭解釋道:“老夫也只是見過三棱刺而已,據說被三棱刺刺傷的人基本上沒救了,而且也只有河西走廊的邊軍使用過。”
聽完這些松贊干布陷入沉默。
李孝恭看著他的神態又說道:“你隨便看看,準備準備半月內就要出發去吐蕃了。”
松贊干布還是愣在原地,原來一直以來吐蕃使用的武器都是大唐已經不再使用的。
也難怪大唐可以有恃無恐。
竟然還花了這么多銀錢去買,人家都不用的兵器。
松贊干布自嘲地笑著,抬頭看著天空,心中很想怒罵吐蕃的神靈為何不庇佑吐蕃。
李正和李績也商量完了,這一次出征和龍武軍沒有關系。
李君羨依舊看管著龍武軍。
在回村子里的路上,李績問著李正:“你如今是龍武軍的統領,老夫一直都很想問你,你為何一直都不去龍武軍。”
李正笑呵呵說道:“我只會養馬,讓我養養馬匹就好了,做將軍?我不是那塊料。”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正,李績嫌棄地說道:“你確實不是那塊料,太瘦弱了。”
李正惆悵地長嘆一口氣。
李績又說道:“平日里也沒見你家少吃肉,人怎么就長得這么瘦弱,還有你整日就知道做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做一些男人該做的事情。”
李正問道:“敢問什么是男子漢該做的事情?”
李績沒好臉像是數落自己家子侄一般地說道:“當然是先生個孩子。”
李正一臉悲傷地說道:“大將軍,你為難我了。”
回到村子里,李績便去幫著李大熊種田了。
李正再次來到印刷廠,李義府匯報這里情況,如今一個時辰出紙八百到一千張。
看著正在運轉的輪轉機,傳送帶的運轉也算是穩定。
李正對李義府說道:“這種半自動化的輪轉機需要時常檢修,晚上的時候不準干活,烘紙的爐子每日停工之后都要滅火。”
李義府在冊上記好李正的話語,一路走著又說道:“長安令,新一季的棉花種子都已經種下了,按照我們的估計,今年種的是去年的三倍之多,是不是要增加幾臺棉布機。”
李正點頭,“讓閻立本帶人去造就好。”
說到這里李義府有些犯難了,“長安令,閻大匠現在在建設新的書院呢,如今也很忙怕是沒有這么時間。”
李正又說道:“那就讓書院的孩子幫忙。”
李義府點頭,“明白了。”
“默嘔這段時間在做什么?”
李正說的默嘔已經化名成了莫先生,李義府說道:“這些日子一直在道觀辟谷。”
李正對他說道:“你帶我的口信告訴他,半個月后讓他前往吐蕃,去戰場收集兵器,他發財的時候到了。”
李義府繼續在冊子上記錄。
“稱心可以送回大理寺了,談判已經完成了,繼續留在這里大理寺那邊也該坐不住了。”
李義府收好冊子,“在下這就去辦事了。”
要說李義府這人忠心吧,也不見得,要說這個人辦事積極吧,也有辦事拖拖拉拉的時候。
他就屬于會找自己前途的人,要是他發現他找的靠山不靠譜,他會立刻和自己撇清關系。
回到家中,看著時辰還早還能回去睡一個午覺。
這個時間李麗質沒有忙著去整頓生意,倒是稀奇。
見李麗質坐在一旁給自己剝著一盆葡萄,李正心里警惕起來。
無事獻殷勤?這女人今天要作妖?
吃下一顆已經剝好了皮的葡萄,李正試探著說道:“這葡萄味道不錯。”
先拋出去一句話,試探試探這個女人會說什么。
李麗質細心剝著葡萄說道:“這是西域進貢來的葡萄,一送到宮中母后就讓人送來了。”
李正又吃下一顆葡萄,“代我謝謝你母后。”
說完李麗質還盯著自己,李正收了收自己的衣襟,清了清嗓子,“公主殿下,為何一直看著我。”
李麗質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李正,“葡萄吃多了,嘴里是不是感覺有些澀。”
拿著手里的熱茶,李正瞧著李麗質,“公主殿下,有什么話能直說嗎?”
讓徐慧搬來一把椅子,李麗質在一旁坐下說道:“你和吐蕃松贊干布談判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李正稍稍點頭,“所以呢?”
“松贊干布借了五百萬貫,而這五百萬貫全部用作軍餉,購買軍械和糧草對不對。”
李正點頭。
“也就說咱們家之前購買的糧食,全部都要用松贊干布借的錢來贖買對不對?”
李正還是點頭。
李麗質又說道:“那么這次談判,我們不僅可以一文錢都不出,我們還可以用之前收來的糧食大賺吐蕃一筆,因為錢是借給他的,但是怎么用他說了不算,用他借的錢來買我們的糧食,而后他就要還錢來給我們,至于松贊干布的五百萬貫到底有多少的價值,也是我們說了算。”
李正喝下一口茶水,李麗質在生意上的悟性還是不錯的。
有些人眼里錢只是錢,在另外一些人眼里,錢只不過是個用來衡量價值的標準而已。
不得不說李麗質的思路和方向都沒錯。
“這一次談判松贊干布雖說借了五百萬貫,但是松贊干布所得的這五百萬貫能換多少價值的東西,還是大唐說了算,而且松贊干布沒有任何談價的本錢,因為他的吐蕃已經破產了。”
聽著李麗質說完這些,李正放下茶杯,“公主殿下,說話就說話用得著靠這么近嗎?”
李麗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