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恪離開西域的一個月之后。
唐玄奘帶著人來到了高昌附近,這里是一片油地。
黑色的油依舊覆蓋在這片土地上。
數百頃地一眼看去漆黑一片,不長活物。
聽著身邊西域人的講述,唐玄奘虔誠地念了一句佛號。
唐玄奘徒步走向這片油地的中心,在最中心的地方,這里的黑油越加地濃稠,就算是走在這上面也非常的吃力。
一路走著唐玄奘看到了黑油中的尸骨。
再仔細一看,更遠處還有更多的尸骨。
這些尸骨有的給燒成了骨架子。
還有戰馬的遺骸。
遠遠看去,遠處是一大片的尸骨。
唐玄奘又虔誠地念了一聲佛號。
一旁的西域人說起了關中人和高昌人打仗的事情。
講述中,當初一萬多高昌人正在圍殺關中人。
關中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地面冒出了火焰,而且這火焰足足燒了一個月才熄滅。
這些人都是被燒死的。
一個叫做大牛的孩子現在就在吐蕃,他是李正的弟子。
盤腿坐在地上,也不顧這些黑油弄臟自己的衣衫,唐玄奘念誦著經文。
念完了經文之后,唐玄奘又對隨行而來的吐蕃人說道:“告訴松贊干布,李正的弟子會讓吐蕃也生靈涂炭的。”
說完唐玄奘站起身看向了關中方向,“離開中原這么多年了,貧道也該回去了。”
李麗質坐在家中算著賬,天黑了武媚也回家了。
徐慧安靜地給李麗質倒上一碗熱茶說道:“公主殿下,這兩日有不少人說長安令是個好人呢,都說長安令這么好的人不會作出養私軍這種事情。”
李麗質合上賬本,喝著茶水,抬眼看窗外有些空洞的黑夜。
徐慧接著說道:“想來這一次朝中的彈劾都是誤解。”
李麗質低聲對徐慧說道:“你知道嗎?父皇讓李恪做龍武軍的副將并且留任長安,將部分涇陽護衛隊隊員編入龍武軍是為了什么?”
徐慧小聲說道:“婢子不解。”
李麗質喝了一口熱茶說道:“父皇的這個舉動不為別的,就是想讓李恪與李正分權。”
徐慧又說道:“婢子以為,長安令和蜀王殿下的關系這么好,一定不會出事的。”
李正和李恪的關系確實好,能和李恪走得這么近的人也就只有李正了。
不論是朝中的權貴,還是宮里的皇子,都以為李恪的生母是楊妃的關系,都對李恪敬而遠之。
李麗質笑了笑,“不過你也別把李正想得太好了,有些時候他確實會為了很多人著想,那都是我們看見的,他沒說的事情多著呢。”
徐慧好奇道:“沒說的事情?”
李麗質收起心神說道:“小時候父皇讓我們兄弟姐妹一起練騎射,父皇說過慈不掌兵,其實這句話還有后一句,善不經商。”
“善不經商?”
徐慧疑惑地重復道。
李麗質低聲說道:“李正對涇陽的鄉民確實很好,但李正對那些關外人沒有太多的仁慈,東突厥,西突厥,包括西域吐蕃,你要是知道他在關外做的那些事,你就知道其實他并不是多么善良的人。”
見徐慧沉默了,李麗質說道:“不過李正確實并不是多壞的人。”
“嗯!”徐慧這才點頭。
小兕子躺在床榻上已經睡著了。
李麗質站在窗邊看著村子的夜景,也看到院子里,正在和李泰下棋的李正。
李正抬起自己的馬吃了李泰的一個仕說道:“魏王殿下,將軍。”
李泰想要挪動自己的將,卻發現李正的車就在頭上。
李泰長嘆一口氣,“我又輸了。”
李正收拾著棋盤,“魏王殿下有點心不在焉呀。”
李泰說道:“有嗎?”
“三盤棋,我都用同一種方法將死了魏王殿下,魏王殿下難道沒有發現嗎?”
李泰也沒了心思下棋,坐在躺椅上,呼吸著夜晚的冷空氣,看著天空的明月。
果然是有心事,和有心事的人聊天最好找個借口離開。
李正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要睡覺。”
“慢著。”李泰叫住李正。
李正繼續往自己的書房而去。
“李正,我不想離開長安!”
李泰終于說出口。
話說胖子這個家伙要是離開長安,原本平淡的生活或許會更加的枯燥。
李正從自己的書房拿出一本賬本,放在李泰的面前。
李泰瞧著眼前的賬本說道:“這是什么?”
李正說道:“這是魏王殿下欠我錢的賬本,若是魏王殿下離開長安了,誰來還我的錢?”
李泰瞪眼看著李正,“你不僅不幫我,你還要我還錢!”
李正翻過賬本的一頁說道:“魏王殿下現在欠我的一共有五萬六千三百貫。”
“五萬……”李泰愣了愣奪過李正手里的賬本說道:“我欠你的錢有這么多?”
李正笑道:“魏王殿下你我相識八年,八年的每一筆賬,我全部記著呢,包括已經結清的。”
李泰:“……”
“魏王殿下若是要去封地,還請把賬給結了,若是可以的話,還請魏王殿下把你父皇的賬也結了,你父皇也欠我不少錢。”
李泰輕蔑一笑,便合上賬本,而后站起身就要離開院子。
李正叫住李泰,“魏王殿下,這是要去做什么?”
李泰有氣無力地說道:“睡覺。”
李正重新收起賬本。
等李泰離開之后,李麗質走入院子里說道:“青雀剛剛說他要離開長安了?”
李正點頭,“不是說成年的皇子要離開長安嗎?魏王殿下已經成年了。”
李麗質的衣著有些單薄,在冷風中她收緊了衣衫說道:“肯定又是朝臣們的進諫吧,父皇和母后也一定不希望青雀離開長安。”
看著李麗質穿著單薄的衣服,“早點睡吧。”
“嗯。”李麗質點頭回屋。
李正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李治,回到自己的書房,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李泰的話。
皇家的事情還真是一本爛賬。
第二日,李正早早起床在自家的院子里打著太極拳。
就看到了許敬宗帶著一封書信匆匆而來。
“長安令,大牛的信。”許敬宗遞出書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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