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尷尬一笑,“鄒國公此言差矣,在下和世家無冤無仇,怎么能說是亡在我手里,這鍋我不背。”
張公謹搖頭嘆息,“果然是一只小狐貍。”
和鄒國公轉了一圈印書坊,李正看著田地里的情況,耕種的情況還不錯。
來到涇陽的書院,這里自從擴建了之后可以容納的學子也更多了。
涇陽書院旁還有一個藏書閣,里面的書籍現在并不是很多,大多數都是一些從國子監抄錄下來的書籍。
這個時代的書籍很缺乏,學問更是有了一種停滯不前的意味。
有時候想想,在后世的戰爭年代,幾個卓越的科學家可以把時代推動一大步,基礎科學知識的科普之后,人類的發展又遇到了一個瓶頸,來到一種技術高原的環境。
基礎科學數十年之后一直都沒有發展。
再看如今的大唐,多少有點相似,如今大多數人所學的都是從諸子百家時代整理整合而來的。
而自漢之后,就再也沒有變化過。
幾聲春雷響起,原本陰沉的天空終于下起了雨。
上官儀和褚遂良坐在涇陽縣丞的府衙。
身為涇陽的縣丞,上官儀此刻吃著番薯看著外面的雨季,坐在身邊的同樣是吃著番薯的褚遂良。
上官儀剝著番薯皮說道:“我說你今日不用去給孩子教書嗎?”
褚遂良再次拿起一只番薯說道:“今日是李淳風和孫思邈道長上課,明日才是我上課。”
回頭又看了一眼正在漏雨的縣丞府衙,整個府衙也就兩三個,除了上官儀算是一個正式的官吏,其他人都是村子里過來幫手的。
也就說上官儀這個涇陽縣丞就是光桿一個。
“我說你就不能把縣丞府衙修一修?這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褚遂良吃著番薯說道。
“都習慣了。”上官儀。
見上官儀一臉的無所謂,褚遂良又說道:“好歹也是涇陽官府,如今咱們涇陽這么多大都相當于一個郡,若說李正是郡公,你也應該是郡守才對。”
聽完褚遂良的話。
上官儀搖頭嘆息說道:“做個縣丞挺好的,再說了長安城就在邊上,涇陽可以有縣丞不會有郡守了,我也不是一個做郡守的料。”
雨勢越來越大,兩人都往屋檐下躲了躲。
春雷一直在作響,長安的雨季就要來了。
上官儀抬頭看著天空,“好在涇陽這一次農忙種得早,若是種完了,今年這一季怕是不好種了,這雨水一下,田地里的泥都被沖散,再種秧苗就不合適了。”
褚遂良吃著番薯點頭。
兩人正一邊吃著就看到一個人帶著斗笠朝著這里而來。
雨幕之下有些看不清來人,等到對方走近之后這才看清是長安令李正。
上官儀行禮說道:“下官見過長安令。”
褚遂良也稍稍行禮。
行禮完,上官儀這才看到李正的衣服和褲子也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了。
拿下斗笠,李正說道:“這雨水來的突然,找鄉親借了一頂斗笠,跑這里來避雨。”
上官儀又給下泥爐上加上一只壺,燒著熱水說道:“這春雨淋了最容易得病,長安令莫要感冒了。”
說完李正就打了一個噴嚏。
走入縣丞府衙,李正看了一眼這里的環境,“這里也該修繕一下了,過些日子等到閻立本有空了就把他叫來修房子。”
上官儀又遞給李正一只番薯說道:“剛從泥爐中拿出來的,熱著呢,長安令吃一顆驅寒。”
“多謝。”李正接過番薯又說道:“最近涇陽的田畝你再安排一下,今年過了雨季應該可以開始修路了,我想要在晉陽以南的地方再修一條官道,你給朝中報備一聲。”
上官儀點頭說道:“明白了。”
在涇陽縣丞府衙呆了一個時辰雨水終于停了。
回到家中,李正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衣服之后,這才感覺到一陣頭暈無力。
躺在床上,試了試自己的體溫,李正這才發覺自己真的著涼了。
李麗質帶著笑意地站在床邊說道:“春雨不能隨便淋,是最容易感冒的。”
李正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看來今晚你是無法給你捏肩膀了。”
坐在李正的床邊,李麗質煮著治療風寒的湯藥狐疑地看著李正。
李正避開李麗質的眼神說道:“公主殿下,你這么看著我作甚。”
李麗質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撐著下巴瞧著李正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正收了收自己的被子說道:“什么故意的?”
李麗質臉色的狐疑之色愈加濃,“你平日里最注重養生,每天一早都打拳,一日三餐都很講究,就連午睡能不錯過就不錯過,每日生活如此養生,你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著涼。”
李正長嘆一口氣,忍受著喉嚨的不舒服說道:“天有不測風云,我怎么知道今日下午會下雨。”
說完李正感覺到有些口干舌燥,又說道:“公主殿下不用這般照顧我,我可以照顧自己。”
李麗質臉上帶著笑意,“我是你的妻子,照顧你是應該的。”
為何這女人笑起來這么得意,一副已經看穿了的意思。
不就是大晚上要來捏個肩膀,她至于嗎?
嗯,不至于。
舀出一碗湯藥,李麗質端著碗。
李正坐起身子說道:“我自己喝。”
接過藥丸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不得不說孫思邈配出來的湯藥確實很苦。
又喝了一口,李正瞧了一眼李麗質。
她也正看著自己。
忍受著苦口的湯藥,李正一口直接喝完,“公主殿下不用這么看著我,不過一場感冒的事情,明日一早我就能恢復。”
李麗質打量著李正的書房,看著這里的書籍,打開一本瞧著上面的簡體字也看不懂上面寫著什么。
李正喜歡寫這些的簡體的文字,李麗質已經習慣了。
有時候也看不懂上面的意思,也不想多問。
成婚三年,李正一直都是睡在這里,打開書房的窗戶,朝外面看去一眼就看到涇陽村子里家家戶戶的燈火。
回頭再次看向李正,李麗質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再看他略帶一些不平穩的呼吸,好奇地瞧著,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