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兩步,李孝恭又說道:“還有什么安排嗎?”
李正擺手說道:“暫時就這些了,沒什么其他的安排。”
“好嘞。”
說完李孝恭便又急匆匆離開。
李正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國書。
給那些被遷走的吐蕃人一些好處,并且他們遷回來。
這些人記恨著松贊干布,又拿了中原給的好處,肯定心中會有落差。
若是以后再給他們過一些好點的日子,那么這些被遷走的吐蕃牧民,又可以發展成關中最堅實的擁護者。
李世民不是蠢人。
肯定不會想不到其中的利害關系。
李世民手中的那些能人,玩弄人心可是很拿手的。
鐵架上的羊肉在炙烤下滋滋冒油。
李正拿起一串羊肉默不作聲吃了起來。
目光看著遠處悠閑的馬兒,雙腳擱在凳子上放松著自己的四肢。
吐蕃的土地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李世民心里要的是什么。
要的是府庫中更多的銀錢。
和皇帝談生意需要很謹慎,皇帝也是一個有私心的人。
與李世民談條件不談前提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說太多。
大家幾幾分賬還沒談妥呢。
不然皇帝賴賬。
除非你造反。
來到甘露殿,李孝恭將李正的話語復述了一遍。
李世民就大致明白了,李正到底要做什么。
想了一會兒之后,李世民說道:“你們禮部出人府庫出錢給那些被遷走的吐蕃部族的人一些好處。”
李孝恭點頭說道:“明白了。”
李世民又問道:“李正還說了什么?”
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臉色,李孝恭低頭說道:“倒也沒說什么了,李正只是說先這么辦,至于之后要做什么,李正沒說。”
“他沒說?”
李世民也有些詫異。
李孝恭低聲說道:“確實是沒說。”
李世民琢磨道:“他為什么不說。”
面對李世民的疑惑,李孝恭很想說我怎么知道。
但也不敢冒犯李世民,李孝恭躬身說道:“臣這就去再去問問。”
見李世民板著臉不說話,李孝恭躬身說道:“那臣先告退了。”
走出甘露殿,李孝恭心里犯嘀咕,這個李正自己不說下一步的計劃,害得老夫還要被陛下使眼色。
這個李正還真是可惡。
說完李孝恭快步離開,打算找許敬宗喝酒去。
李世民獨自站在甘露殿的窗前,心中有些糾結也很矛盾。
本意上這件事最好是繞開李正,朝中自己來辦。
但事情從頭到尾,到了如今這一步也是李正一手造成的。
轉手交給別人又不放心,再加上兵器生意的事情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想了好一會兒,長孫皇后走入殿中說道:“陛下,飯食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世民這才重新坐下,宮女把菜肴一樣樣地端上。
“菜肴比之以往清淡了不少。”長孫皇后低聲說道:“太醫署的人說陛下這段時間的用食還是清淡一些的好。”
李世民看著一桌子的菜肴沒有動筷,轉頭看向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笑了笑說道:“陛下有心事?”
李世民緊皺著眉頭說道:“朕讓李正辦一件事,你說這個李正為何說一半留一半?”
給李世民夾著菜,長孫皇后說道:“你們翁婿兩人相斗這么多年,彼此難道還不了解?”
李世民拿起筷子咬了一口青菜咀嚼了一會兒又放下筷子,像是在回味著青菜的味道,又像是在思考。
長孫皇后坐在一旁又給李世民倒上一碗湯,低聲說道:“涇陽的侍女回報說兕子已經很久有數個月沒有犯病了,太醫署的醫官說過幾日要去涇陽看看小兕子的病情,似乎小兕子的病真的好了呢?”
說完這話,長孫皇后又低眉說道:“當年看著小兕子犯病,妾身揪心得難受,都說這病治不好。”
李世民突然一拍桌案說道:“朕明白了!”
這一拍桌子讓長孫皇后登時一愣,“陛下,這是怎么了?”
李世民放下筷子說道:“李正是在等著朕的好處呢,這個臭小子難怪說一半留一半。”
聞言長孫皇后瞪了一眼李世民,“陛下想著李正,是不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不顧了。”
李世民的神情重新恢復過來,清了清嗓子說道:“朕聽徐照鄰說過,小兕子的病癥是先天不足,藥石只能緩解。”
用完飯食,李世民對王鼎說道:“把朕的話語傳給李正,就說吐蕃國書的事情他要幾成利。”
王鼎收到話語躬身行禮說道:“老奴明白了。”
說完王鼎又朝長孫皇后行了禮,便小步退出了甘露殿。
至于關于吐蕃的事情當然不能都和李世民說了。
如今兵器生意也已經停了,李世民已經好久沒有掙到兵器生意的錢。
想必停了這么久,李世民的府庫大概是又缺錢了。
談生意和吐蕃的國書是兩回事。
先談分贓再做壞事往往沒錯。
家中院子里的苗圃又長出了不少野草。
李正耐心地除著草,“今年雨季時間長,春日又來得早草長得也多。”
小兕子一邊點頭一邊用力揮動著小鋤頭。
今日是大晴天,小丫頭額頭有一些汗珠臉頰被陽光嗮得通紅。
小兕子一邊干活小聲說道:“吐蕃的國書不是應該交給父皇嗎?怎么在你手里。”
小丫頭會知道這件事估計也是聽李麗質說的。
國書就放在自己家的桌子上,李麗質還打開看過。
正說著,武媚和高陽帶著徐慧一起走出家門。
忙完了苗圃里的事情,李正在院中坐下。
小兕子也有樣學樣地坐下,抱著茶杯喝下一口熱茶。
李麗質端著一盆水果走來說道:“西域送來的瓜。”
李正看了一眼說道:“這個不是哈密瓜嗎?”
“哈密瓜?”
李麗質疑惑道:“瓜就是瓜,哈密瓜是什么?”
小兕子吃著瓜說道:“我知道,西域有個叫做哈密的地方。”
其實哈密瓜和哈密沒什么關系。
“我說的對吧。”小兕子抬著下巴有些驕傲的說道。
看樣子,她認為這樣是對的。
李正笑了笑不拆穿,先蒙她幾年,幾年之后她長大了就明白了大人世界的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