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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想擁有和你的未來

  “怎么了諾兒?”鈴子伸手觸摸,打開了女兒房間的壁燈,燈光柔和溫馨,不會刺傷孩子的眼睛,這是顧晟選的全智能家裝。

  “媽媽!我怕……”諾兒撲到鈴子懷里,哼哼唧唧的撒嬌。

  “我的小寶貝,都是要成小學生的人啦,說好的勇敢呢?”鈴子抱著女兒,溫柔的安慰。

  諾兒剛剛分床,一個多月的時間,分分合合,到現在還經常半夜醒來喊著叫媽媽,鈴子每天都睡不踏實,諾兒一喊她準能清醒,連顧晟都很驚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一點都聽不見。”

  “可能是心靈感應吧,諾兒要是睡不踏實我能感覺到。”鈴子笑。

  鈴子想起自己小時候,本來一直跟著奶奶睡,后來有了小波,李一白在客廳的角落里支了一張小床,讓鈴子自己睡在那里,那一年鈴子也不到七歲。

  鈴子至今還記得每次半夜醒來,小北屋里漆黑一片,那個年代沒有夜燈,就算有季學英也不容許浪費電,破舊的鐵路小區里一個路燈也沒有,屋里和窗外全是黑的。

  鈴子不敢跑去找季學英和李一白,唯一的一次她哭著跑進了父母的房間,卻被季學英一腳踢下了床,還罵她哭喪星。

  鈴子抽泣著摸到了奶奶的房間,奶奶是最疼她的,剛要把她抱上床,李一白循著聲音過來了,一把提起鈴子,把她扔回了自己的小床,還揚言吵醒了小波,就要揍她。

  那些日子,鈴子總是縮成一團,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緊緊地貼著床里側的墻壁,仿佛鉆到墻里去才能安全。

  那些暗夜里的抽泣,無助的盯著窗口盼著天明的日子,鈴子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子豪小時候鈴子總是摟著他睡,看著孩子胖嘟嘟的小臉蛋,睡得那么安然,鈴子一顆心都要化了。

  后來認識了顧晟,結婚以后顧晟勸她,孩子七歲之前必須分床,否則對他的心理健康不利,對此鈴子頗有微詞,還一度質疑顧晟藏了私心,和他大吵了一架。

  顧晟是個性格沉穩的人,所謂的吵架常常是鈴子一個人大喊大叫,顧晟很少回擊,等鈴子冷靜下來兩個人再次協商,生意上如此,生活上亦如此。

  鈴子常常感激他的大度包容,顧晟給她報了家長訓練營,還經常給她下載有關教育的知識講座,終于有一天鈴子認識到顧晟是對的,自己有些矯枉過正了。

  子豪上學之前終于和父母分床了,顧晟怕他害怕,專門給他安了夜燈,半夜驚醒的時候孩子不至于害怕,那時候條件還不行,一家人住的是小兩室,總共兩個臥室緊緊挨著,子豪半夜醒來喊媽媽,鈴子幾乎兩秒鐘就能到達兒子的房間。

  “媽媽,我要勇敢,可是,我還是有點害怕……”諾兒抽泣著,眼淚汪汪的看著鈴子。

  “來,媽媽陪你躺一會,等你睡著了我再走好不好?”

  “好!”諾兒高興的重新躺下,“媽媽,我想聽個故事。”

  “好,諾兒把眼睛閉上,媽媽給你講個小紅帽的故事……”鈴子伸出手去慢慢地拍著諾兒。

  盡管現在條件好的不得了,各種有聲有色的視頻軟件占據了兒童的早教市場,但對于孩子來說,父母親口講出的故事遠遠勝于軟件,那故事帶著溫度。

  “小紅帽是不是很勇敢?”鈴子柔聲問道,沒有回答,鈴子睜開眼睛一看,諾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濃密的睫毛投射在嬌嫩的臉蛋上,像兩排小刷子一樣。

  “可愛!”鈴子寵溺的笑了,她悄悄地下床,給女兒蓋好小被子,這是顧晟剛剛給她買的,薄薄的粉色蠶絲被上繡著白雪公主的圖案,諾兒特別喜歡。

  “對諾兒不能太寵愛了,你不覺得她太嬌氣了嗎?”顧晟曾經提出過異議。

  “女孩子要富養,就得寵著點。”鈴子不以為然,有了諾兒以后,她就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女兒,用以補償自己年少時受到的虧欠。

  “物質上可以富養,可是在教育上還是應該讓她吃點苦,不然她太嬌氣了,長大以后離開父母怎么辦?”顧晟總是那么耐心的和鈴子講道理。

  “我不管,我就是想讓她嬌滴滴。”鈴子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開始胡攪蠻纏。

  “你呀,其實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對不對?”顧晟寵溺地將她攬進懷里,“我早就發現了,你是在想彌補自己曾經被虧欠的,雖然你沒跟我細細說過,但這些年你從來沒提起過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我已經猜到了。”

  “你是狐貍嗎?你是妖怪嗎?不,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鈴子愣了愣,隨即開始耍無賴。

  “你惡不惡心?蛔蟲要把你一點點吃掉!”顧晟作勢張開大嘴,嚇得鈴子一陣尖叫。

  “雖然子豪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我覺得這孩子挺能吃苦的,尤其是前幾年跟著我們到處游蕩,那時候真艱苦啊。”顧晟靠在床頭感慨,鈴子依偎過去,這也是她覺得虧欠子豪的原因。

  “我常常感到很矛盾,覺得虧欠兒子,但是他現在這么叛逆我又不能不管,我怕他一蹶不振,玩物喪志,要是跟我一樣,初中畢業就輟學了,那可怎么得了?”鈴子嘆了口氣。

  “當父母不容易,做一個成功的父母更不容易,你現在體會到了吧?”顧晟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親了一下。

  “是啊,做父母太難了!”

  “還在恨你的父母嗎?”顧晟趁機進了讒言。

  “別跟我提他們好嗎?”鈴子身子有些發僵,聲音也冷了下來。

  “有些傷疤不能揭,我懂,有些事情悶在心里不講出來也是一種痛苦,我一直在等你開口,也許說出來是一種解脫,人總要和自己和解,不是嗎?”顧晟摟緊了她。

  “嗯。”鈴子認識顧晟十年了,除了偶爾流露出對自己原生家庭的憎惡,還有對顧晟和父母關系的和諧表示羨慕外,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往,包括子豪的親生父親是誰。

  好在顧晟一直說,他不在乎鈴子的過去,他想擁有的是和她的未來。

  如此這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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