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皓月當空,清輝籠蓋四野。
寒山寺后,一片竹林之中。
李懷空倚著一塊石碑,大口喘著粗氣。
他身上衣衫破碎,露出道道的血痕,鮮血不斷從嘴角滲出,看上去無比的狼狽。
在他的面前,一眾身著勁裝,手持刀兵的武林人士站在他的面前,此時正一臉嘲弄的看著他。
這些人,都是武林的黑道中人。
“李懷空啊李懷空…”
看著倚著石碑的李懷空,一個身著赤色衣衫,都戴斗笠的男人緩緩上前。
這男人身形高大,左右手各持一柄彎刀,一眼看去滿是彪悍之氣:“傷都沒好利索就敢金盆洗手,真不知道你是太過自信,還是沒有將我們放在眼里!”
“嘿嘿嘿…”
聞言,李懷空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冷笑道:“看你的模樣,應該是血刀堂的陳開陽…”
“當年我一掌打死你的師父,你們血刀堂連個屁都不敢放,到如今我金盆洗手之時,卻也是狐假虎威的來報仇了!”
李懷空氣息稍弱,但言語間仍舊滿是嘲諷與不屑。
說著,李懷空的目光一轉,朝著陳開陽身后眾人看去,開口道:“還有你們這些狐假虎威之輩,與我都有仇怨,平日里卻是連蹤影都看不到,到如今卻也都一個個的冒了出來…”
“是又如何!?”
聽到了李懷空的言語,陳開陽冷哼一聲:“李懷空,今日你金盆洗手若是成功,江湖上便再無你名號存在,我等若不今日報仇,日后恐再無報仇的機會!”
“可惜的是,我們只能夠殺你一次,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著,陳開陽手中雙刀在胸前一橫,一股內息散出。
登時間,卻見手中雙刀泛起血色真氣,一眼看去殷紅如血,滿是暴虐。
陳開陽此言一出,后方眾人紛紛響應,一個個催動內力,就要動手。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懷空轉頭朝著一旁看去。
卻見一旁,玄素雙劍與另一眾人馬站在一旁,卻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你們…也是這般意思?”
看著玄素雙劍等人馬,李懷空開口道。
“大家相識一場,我等可以不動手…”
看著眼前的李懷空,玄素雙劍之中的洛明川上前一步,開口說道:“但是,卻必須看著你斷氣,如此,我等才可安心!”
“好!”
聞言,李懷空開口道:“黑道的金盆洗手不似正道,說白了就是給人尋仇的機會…”
“若是活著,自然全身退出江湖,閑云野鶴,逍遙自在”
“若反之,人死賬消!”
言語間,他掙扎著站起身來,用后背靠住身后的石碑,開口道:“今日我李懷空敢在此金盆洗手,自然不懼爾等尋仇!”
“要打便打,又何須多言!?”
言語間,李懷空的身軀顫抖。
倒不是因為畏懼,卻是因為受傷體力透支的緣故。
“有種!”
看到李懷空的模樣,陳開陽開口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多廢話!”
言語間,他刀鋒一指李懷空,沉聲道:“一起上,殺了他!”
此言一出,重重內力洶涌而起,眾人紛紛催動攻勢,朝著李懷空沖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懷空笑了笑,他抬頭朝著天空的明月看去。
恍惚之間,卻仿佛見到一女子的模樣…
“這一次,我怕是要食言了…”
“若我不在江湖,能陪你白頭到老該有多好…”
“可惜,我等只有來世再見了!”
說道此處,李懷空閉上了雙眼。
他體力已然耗盡,此番再無力抵抗。
此時,已然做好了從容赴死的打算!
就在李懷空閉上雙眼的剎那,一陣勁風涌起。
偌大的竹林枝葉搖擺,沙沙作響。
登時間,片片細長的竹葉漫天灑下,帶著凌厲的勁氣朝著陳開陽等人激射而去。
砰砰砰砰!
隨著一連串悶響,這些竹葉恍如鋼釘一般釘在了地面之上,將李懷空護在當中。
同時,陳開陽等人的攻勢也被這竹葉生生逼停。
“誰!”
被這從天而降而竹葉止住了攻勢,陳開陽等人怒吼一聲,紛紛朝著上方看去。
這一抬頭,卻見月在中天,恍如玉盤。
月下,一個身影背負著雙手,站立在竹林之上,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在月光映襯下,眾人看不清此人容貌。
只有一雙眼睛,透露著攝人的寒芒!
同時,一聲淡漠的聲音從眾人耳畔傳來:“他生,你們生…”
“他死,你們死!”
!!!
聽到了這聲音,李長空緊閉的雙眼赫然睜開。
他抬頭朝著竹林上方看去,整個人不由一怔。
卻見那站立在竹林頂端之人,不是王野又是何人!
“好大的口氣,也敢在此裝神弄鬼!?”
聽到了王野的言語,陳開陽手中血刀一指,寒聲道:“我到要看看,你是什么東…”
一個西字還未出口,陳開陽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就保持著方才的動作,呆若木雞。
當啷!
片刻之后,隨著一聲脆響,陳開陽手中雙刀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身軀一軟,徑直砸在了地面之上。
一眼看去,只見其雙眼華光盡散,氣息全無,已然身死!
在他的身后的土地上,正赫然釘著一枚細長的竹葉。
這細長的竹葉翠綠無比,不沾半點血跡,仿佛從未殺人一般。
!!!
看到眼前的一幕,眾人心頭大駭。
一枚竹葉竟然從陳開陽的身軀透體而過,將其格殺當場。
最重要的是,眾人誰都沒有看清王野是如何動手的!
“年輕人…”
就在眾人驚愕之時,王野慵懶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中:“就是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