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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臨別情緒

  夜里十點多的時候,芮小秀接到媽媽電話,才戀戀不舍地穿上衣服離開陸揚的住處,臨走時還抱著陸揚吻了一分多鐘。

  芮小秀走了,房間里便只剩下陸揚一人,多年的習慣性12點以后才睡,十點多,陸揚毫無困意,回到學校這個地方,陸揚很多在學校時的記憶便不受控制地泛上心頭,在床上躺了一會,陸揚起身穿上衣服、鞋子,拿上錢夾、手機離開住處。

  小區外面依然燈火輝煌,街上車輛、行人穿流如梭。

  喜歡夜晚的人,總覺得夜里的空氣總比白天更舒服,陸揚是這樣的人,雙手插在兜里,信步往校園走去,一路上,看到的一景一物,都感覺很親切,對于陸揚來說,這里是僅次于故鄉的地方。

  這次回來,除了芮小秀,陸揚暫時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也沒有想和誰聚一聚,只是一個人去校園里再走一走,獨自一人的夜晚,獨自一人走在人來人往的熟悉校園里,陸揚的心也跟著漸漸安靜下來,大腦也比平日清明很多。

  可能是因為即將再次畢業,這次走在夜晚的校園里,陸揚有一種淡淡的抽離感,一路人上看到的教學樓、實驗室、操場、宿舍樓,還有三三兩兩開開心心走在一起的學生,陸揚心里有點不舍,也有點羨慕。

  感覺自己已經不再屬于這里。

  經過一座小涼亭的時候。陸揚記起,上一世就是在這里,馮婷婷答應做他的女朋友。那天也是夜晚,分手時,還是這里,只不過那天是白天、是上午,陽光明媚,也是07年6月二十幾號。

  經過一段林蔭道的時候,陸揚又想起。就是在這里,那天晚上送曹雪回來。在這里他突然襲擊,親了她一下,腦海里浮現當時的情景,曹雪驚愕、害羞的樣子。陸揚輕輕一笑。

  經過足球場的時候,陸揚記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被程華、楊志拉到這里來踢足球時候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踢足球,也是唯一一次,大半個小時踢下來,愣是一球沒進,從此以后對足球再無一絲興趣。

  經過食堂的時候,陸揚又想起自己和馮婷婷和曹雪在這里發生過的往事。還有,那天在食堂后面,幫助胡谷勸說王小雙時候的情景。記得那天他自作主張,告訴王小雙,胡谷會跪在她面前唱《征服》……

  一件件往事涌上心頭,有今生的,也有前世的。

  不愉快的記憶,讓陸揚心里生出淡淡的酸楚。開心的回憶,讓他嘴角微笑。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生活中,我們總能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時候,遇見某個特定的人,不僅一次。

  就在陸揚一個人,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經過圖書館門前的時候,許久不見的某人迎面而來,不經意間,兩人目光正好相遇,陸揚一怔,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迎面而來的馮婷婷也是如此,兩人之間相距三四米,在月白色的路燈光線下,彼此看著對方,一時沒有言語。

  “回來了?”

  片刻的沉默過后,馮婷婷露出淡淡的笑容,無意識地捋了一下垂在臉旁的一縷秀發到耳后,淡淡地問。

  “嗯,回來了!”

  陸揚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微微點頭。

  “聽說你最后幾個月沒有實習?”馮婷婷緩步走近一點,又問。

  “嗯,是的。”

  陸揚嘴里應著,目光卻是移開,裝作看風景的樣子,望向旁邊的圖書館大樓。馮婷婷眼簾不自然地顫動兩下,嘴角的笑容中多了一抹自嘲,點點頭,說:“我還有事,再見!”

  “再見!”

  陸揚終于又看她一眼,習習的晚風中,馮婷婷裙角飛揚,與陸揚錯身而過,陸揚沒有回頭,只是暗暗咬了下牙,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呼出來,才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褲兜里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楊志名字。

  “干嘛?”

  接通電話,陸揚輕笑一聲,隨口問他。

  每次接到楊志和程華的電話,陸揚心里總是很輕松,和接到王海洋電話時,一個感覺。

  “你狗日的回來了沒有啊?華子那個畜生!絕對的有異性沒人性!老子今天才回來,他居然不陪我,又去陪他的小玥玥了!我剛才把他飯缸扔了!氣死老子了!”

  電話里,楊志的口氣也很隨便,氣呼呼的,明顯郁悶得不行。

  陸揚呵呵笑了兩聲,問:“你馬子呢?還沒回來?”

  楊志:“沒!后天才回來!你呢?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啊?兄弟現在空虛寂寞冷啊!胡老二倒是回來了!但那家伙你也知道,我跟他尿不到一個壺里啊!而且他也出去喝酒了!現在兄弟我獨守空房啊!我想唱《鐵`窗`淚?啊!”

  “你會唱《鐵`窗`淚》?”

  陸揚笑著問。

  因為這個電話,陸揚已經調轉方向,往宿舍那邊走去,邊走邊在電話里跟楊志聊天打`屁。

  楊志:“尼妹!哥哥剛才這句話的重點是我會唱《鐵`窗`淚》嗎?重點啊重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剛才的重點在哪里啊?是空虛寂寞冷啊!還是寫小說的呢!聽話不聽音哪你?”

  陸揚:“你現在打開門看看!我就在門外!”

  楊志切了一聲,道:“鬼才信你!信你我就是白癡!”

  陸揚呵呵地笑著:“那你打開門看看嘛!”

  楊志:“不打!現在躺在床上正舒服呢!不動!”

  陸揚一路走一路跟楊志扯淡,一路上說了幾次讓楊志打開門看看,楊志就是不上當,幾分鐘后,陸揚來到宿舍門口,沒有拿身上的鑰匙,只是微笑著敲敲門。

  “誰啊?”

  宿舍里響起楊志的詢問聲。

  陸揚站在門外,呵呵地笑,楊志又問了一聲,陸揚微笑著又翹了兩下門,就是不說話,楊志有點狐疑,終于從上鋪床上下來過來將門打開,一眼看見門外笑吟吟的陸揚,楊志一愣,隨即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沖上來就重重地抱住陸揚,用力拍打著陸揚背,故作深情道:“兄弟啊!什么是兄弟啊?這才是真正的兄弟啊!不像華子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畜生!揚子!好`基`友一輩子!咱倆一定要一輩子啊!”

  “滾蛋!”

  陸揚笑罵著推開故意惡心人的楊志,帶著笑意,走進宿舍,空曠的宿舍里,果然只有楊志一人,難怪覺得空虛寂寞冷。

  “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

  陸揚剛走進宿舍,楊志就麻利地套上t恤衫,扯著陸揚胳膊就要出去喝酒。

  “你請?”

  陸揚笑著打趣。

  楊志翻了個白眼:“你好意思?賺了那么多錢,出去喝一頓酒,你還好意思讓我請?”

  兩人在校外找了間燒烤店,一邊喝酒一邊扯淡,喜歡熱鬧的楊志挨個給程華、史季軍、胡谷打電話,原本這些人是不答應來的,一聽楊志說陸揚也回來了,才一個個改口說馬上就來。

  于是,陸揚和楊志放慢喝酒的速度,邊吃邊等,沒多久,幾個接到電話的家伙,都先后帶著女友到來,陸揚和楊志選的桌子坐不下,店老板便將兩張方桌拼在一起,八個人圍桌而坐,氣氛漸漸熱烈。

  啤酒一瓶瓶見底,史季軍如另一個時空中一樣,女友已經換了一個,原本在大一時候倒追他的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他身邊,換了一個高挑漂亮的。

  陸揚記憶中,這個高挑漂亮的也不是史季軍的終點,在接下來的幾年,還會像換衣服似的換四五個。

  所以,史季軍給大家介紹這個女生的時候,陸揚并沒有去記她的名字,程華女友王玥和胡谷女友王小雙,陸揚都認識,席上倒也能聊幾句。

  這些人借口陸揚現在牛`逼了,一個個輪流端著酒杯找陸揚喝酒。

  有人羨慕陸揚錢賺的多,有人說他小說寫的好看,有人說《重生之門》不錯,還有人探究陸揚新電影《龍蛇合擊》的內幕消息。

  店里的客人來了又走,陸揚等人始終興致不減,一直到凌晨快一點的時候,陸揚說時間不早了,才各自散去。

  陸揚自覺結了賬,有女友的程華等人都和女友一起離開,最后只剩下陸揚和楊志勾肩搭背地走在去陸揚住處的路上。

  可能是因為喝了些酒,一向愛笑愛鬧的楊志也顯出惆悵的一面。

  “陸揚!真羨慕你呀!”

  “羨慕我什么?”

  陸揚舌頭也有點大了,只有腦袋還是清醒的。

  “我們畢業即是失業,還得想著怎么去找工作,不像你,就算一輩子不工作,也不會餓死!”

  陸揚還沒有接話,楊志嘆息一聲,繼續道:“都說大學里的戀愛,畢業了也就結束了,你覺得我跟她會結束嗎?我現在特害怕失去她!她也說不會離開我,可是我沒信心啊!畢業了,各奔東西了,不在一個地方上班,還能在一起嗎?”

  陸揚聞言,心里有些惻隱,也有些黯然。

  畢業就結束,當初他和馮婷婷就是如此,而楊志繼續支持了兩年,兩年后,到底也還是分手了。

  憧憬愛情的人,認為距離產生美,只有真正面對過距離的人,才知道太過遙遠的距離,會讓原本以為堅不可摧的感情,變得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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