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看到她無動于衷,忍不住再度提醒她道:“喂,我要光啊!幫幫忙好不好,借光,借光!”
慕容飛煙這才反應了過來,跌跌撞撞去拿銅鏡,好不容易才將光線聚焦在萬廷盛腦袋上的血洞上,別看她平時膽大,懲惡除奸也殺了不少敗類,可現在卻無論如何都不敢細看了。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胡小天向腦洞大開的萬廷盛望去,果然看到了血腫,他欣喜道:“果然是硬膜外血腫,還好不算嚴重。”
慕容飛煙心中暗嘆,什么硬膜外血腫她可聽不懂,腦殼可不就是硬得嗎?誰家的腦殼是軟的?如今萬家老二的腦袋上被敲出了一個這么大的血洞,這該如何是好?胡小天借著光線檢查了一下萬廷盛的顱腦損傷,確信腦挫傷和硬膜下血腫并沒有結合在一起,短期內應該可以醒來。不過從血腫的部位來看,這幾乎致命的傷勢和自己無關,自己一棍砸在他的額頭,可血腫發生的部位卻在顳側,看來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在這廝腦袋上敲了幾棍。這萬家二少爺有多遭人恨,在他自己家里都有這么多的仇家,只是這個背地里趁機下陰手的人究竟是誰?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清除血腫徹底止血,因為缺少吸引器之類的現代手術設備,手術難度和所用的時間自然增加了不少,可這難不住胡小天,胡小天在術中留意患者各方面的生命指征,他發現在解剖結構上應該沒有任何差異,可是這片大陸的人耐受力似乎比起過去世界中的人更加強大,生命力更加頑強。
成功清除血腫止血之后,胡小天開始進行縫合。敲掉的骨瓣并沒有進行復位,這是為了避免二次感染。
完成最后的縫合工作,胡小天長舒了一口氣,轉向一旁為他充當助手的慕容飛煙,卻見伊人俏臉蒼白,早已失去了血色,顯然被血腥的手術過程給震駭住了。胡小天笑道:“沒事了!”
慕容飛煙點了點頭,忽然一種強烈的嘔吐欲涌上心頭。她轉身跑了出去。
胡小天在銅盆中洗凈雙手的血腥,看了看上的萬廷盛。這廝雖然沒醒可是呼吸均勻,脈搏穩定,今天的手術還算成功。
來到外面,萬家人一擁而上,將胡小天圍在中心萬伯平道:“我兒子怎樣了?”
胡小天道:“顱腦中的血腫取出來了,接下來會慢慢康復。(給力文學網最穩定)”這貨揚了揚手中白森森的一物,正是他從萬廷盛腦袋上撬下的一塊腦殼,周圍人看到那腦殼,多數人都捂著嘴巴跑了出去。胡小天存心惡心他們來著。
萬家人中心理素質最好的還要數萬伯平,雖然此人為富不仁,可是在關鍵時刻卻頗有大將之風,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敢于讓一個陌生的年輕大夫為寶貝兒子施行開顱手術的并不多見,當然這和萬廷盛危在旦夕的病情有關。倘若胡小天不出手,他肯定必死無疑,這其中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念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得到胡小天允許之后,萬伯平跟著胡小天來到里面看了看兒子,確信兒子呼吸脈搏都在,一顆心放下了不少,至少現在兒子還活著。
萬伯平望著沉睡不醒的兒子,不由得有些擔心道:“不知他何時能夠醒來?”
胡小天道:“快則一日,慢則三兩日。”
萬伯平聽他說得如此深有把握,方才稍稍放下心來。
胡小天話鋒一轉道:“你兒子顱內的血腫雖然被我取出。可是治療只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還要進行后續治療。”
“后續治療?”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你應該知道人有七魂六魄,魂魄存在于人體之內,我在他頭頂開窗取出血腫乃不得已而為之,但是無法保證魂魄不借助這個窗口逃走。”胡小天純屬信口胡謅。但是他的這番說辭在當今的這個社會環境中卻是相當的可信,這片大陸的科學技術遠沒有發展到一定的地步,人們對于生命的認識還很有限,魂魄之說大行其道,自然擁有強大的說服力。
萬伯平有些慌張道:“那該如何是好?”
胡小天道:“必須要招魂!”
“如何招魂?”
胡小天道:“我既然答應幫你兒子治病。自然要將好事做到底。”
萬伯平道:“那就有勞胡先生了!”他現在對胡小天已經信了八成。
胡小天道:“我做事從來都分得很清,丁是丁,卯是卯!”
萬伯平聽明白了,這廝是在漲價!我曰啊,太奸了,年輕輕的怎么就這么奸詐呢?剛剛明明說二百兩金子,現在又多了個招魂的生意,萬伯平咬了咬牙:“胡先生不妨明說,招魂需要多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沒必要彎彎繞繞,不就是錢嗎?為了兒子的性命。老子豁出去了。
胡小天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兩金子,友情價啦!”
事到如今萬伯平只能任他宰割,心中恨恨想到,無論什么,老子先答應你再說,等我兒子醒了再做定論,到時候老子把你送到官府,告你一個敲詐勒索,一百兩?讓你一兩都拿不走,哭都找不到地方。他哪知道胡小天就是新任縣丞,沒有金剛鉆哪敢攬這瓷器活。
胡小天道:“招魂有招魂的講究,萬員外,我必須要先參觀一下你家宅子的格局,才能決定最后在何處作法!”這貨連自己都想笑,他哪懂什么招魂術。
萬伯平連連點頭,他對這到沒什么懷疑。親自引著胡小天里里外外轉了一遍,胡小天最后來到東廂東南角,恰恰是樂瑤所住的院子。
本想走進去,可萬伯平阻止他繼續前行道:“這院子里住得是我三兒媳婦,我三子新喪,兒戲孀居于此,進去只怕不太方便。”
胡小天心中暗笑,老子出來進去都不知道多少趟了,現在又說什么不方便,既然不方便,你們父子三人厚顏無恥地跑來騷擾人家做什么?胡小天停下腳步點了點頭,指著隔壁的青竹園道:“這里是做法最合適的地方。”
萬伯平愣了一下,他對胡小天的這番話將信將疑。胡小天看出他臉上的疑慮,故意道:“有些話我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
萬伯平道:“胡先生但說無妨!”
胡小天道:“我本來就是一位醫者,這風水之事本不在我過問的范疇之內,我本不該說,可我要是不說又有些于心不忍。”這廝的忽悠功夫日漸提升。
萬伯平明知這廝可能在忽悠自己,可聽他這么說,好奇心已經被激起,倘若胡小天當真不說,只怕他此后都要睡不著覺了。萬伯平道:“胡先生只管說,老夫洗耳恭聽。”
胡小天轉身就走:“非我份內之事,還是不要說了。“
萬伯平見他走了,不由得有些心急,他趕上前去:“胡先生,您要多少!”
胡小天停下腳步,心中暗罵,這老東西也太赤/裸裸了,就算看出老子想敲詐你,也別把話說得那么明白嘛,你不要臉,我還要面子呢,這廝板起面孔道:“萬員外此言差矣,你以為我是在乎錢的人嗎?”
萬伯平搖了搖頭,心中已經開始問候胡小天八輩子祖宗,你丫不在乎錢?不在乎錢會抓住機會可著勁地敲我?又想當又想立牌坊,你當我冤大頭啊?
胡小天眉開眼笑道:“其實這世上沒人不在乎錢,金錢不是萬能的,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萬員外您以為呢?”
萬伯平被這小子弄得暈頭轉向,哭笑不得道:“胡先生還請開個價,你既然愿意幫我看風水,付給你酬勞也是應該的。”
胡小天道:“本來我想幫你一個忙,可萬員外既然一片盛情,我實在是卻之不恭啊,通常來說,治病救人,只是救一個,可看風水卻是改變整整一家人的命運,順帶問一句,萬員外家里總共有多少人呢?”
萬伯平被他問得一愣,萬家算上家丁花匠,丫鬟婆子上上下下也得有一百五十多口人吧,這可不能說,單單是給兒子治病,這廝就敲了二百金,如果照實說,他豈不是找自己要三萬金,心念及此,萬伯平答道:“老老少少十五口。”這是把下人全都摒除在外的數字。
胡小天道:“我是說算上家丁丫鬟。”
萬伯平道:“那得有一百五十多人。”繞彎子也沒意思,他算看出來了,這小子沒那么好糊弄。心中忐忑不已,萬一這小子獅子大開口直接叫價三萬金,那豈不是等于要走了自己半條命,說什么也不能答應。
胡小天道:“萬員外,其實你這座宅院乃是一座兇宅!”
萬伯平因他的話內心一沉,倘若在平時有人敢在他面前那么說,他早已發作,可今天不同,胡小天的表現已經將他震住。他勉強笑道:“怎么可能,我當初建宅之前專門請西川最有名的風水大師朱馗雍看過。”
胡小天嗤之以鼻道:“這世上多是欺世盜名之輩,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萬家會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