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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變故

  重新踏上戰火紛飛的土地,是一種什么感覺?

  或許對于不同的人來,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對于狂熱的人而言,或許是激動,激動于即將獲取功勛升職的幻想,

  對于謹慎的人而言,踏上土地的那一刻,便意味著再次陷入危機四伏的死生之地,全身的神經或許已經繃了起來。

  但是對尤里安來,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戰爭?他經歷了許多,從他離開家走入軍營的那一刻便是。

  而危險,他更是親歷過無數次。

  八年多的時間,能讓一個半拉高的孩子頂立地,也能讓一個農家子變成最精銳的戰士。

  “噠、噠、噠、噠、噠、噠——!”

  重返艾歐尼亞的時候,空還飄著雪,依舊是一個清晨。

  堆砌了一大半的石堡,高聳的木墻石欄,錐頂的帳篷,入眼處滿是素裹銀妝,

  綿延數十里的岸防營寨,仿佛走入了畫里。

  不過尤里安卻并沒有在這里做過多的停留,

  恰逢一列士兵回返前線,尤里安便駕馬隨隊,向北而去。

  行走在山林徑,馬蹄踩在松軟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蹄印,直向山谷林間深處延伸。

  尤里安默默墜在隊伍的尾端,聽著戰馬嘶喘,任由風雪拍打著他的臉頰,將兩道劍眉染成花白。

  對于所有生活在大地上的生靈而言,都是一次嚴酷的考驗,

  而對于這些穿著鐵甲的諾克薩斯人而言,這種考驗或許更加的殘酷!

  冰冷的鐵甲,在極地的溫度下,就好像一團冰坨子裹在身上,

  沒行幾步,寒氣便已然透濕衣衫,不論內襯幾層,也不論外面裹了多厚,都依舊難以徹底將那種濕冷的感覺隔斷,

  再加上冷風一吹,那種感覺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嘶——!!!

  不過好在他們還有戰馬這個親密的“朋友”。

  奮蹄奔跑的戰馬,身上會騰起巨大的熱量,

  這種時候,只需將身體低伏,胸膛緊緊的貼在馬背上,就能借著那股熱氣將寒意驅逐。

  只不過即便如此,隊伍前進的速度也被大大的拖緩了,

  整整一個上午,一行人也只向前走了不到十里路,便被迫在一個背風的地方扎營修整————

  不是人需要休息,而是戰馬需要恢復體力。

  照這個速度看,想要回到前線,至少也得一個多禮拜的時間,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自己上路呢。”

  看著為扎營而忙碌的眾人,尤里安有些無奈的攥住了麻繩,將它們死死的固定在木桿上。

  對于寒冷,他雖然也感同身受,但是卻并沒有其他人那般不堪。

  當然,這要得益于魔法的奇特功效。

  下船的那一刻起,他便自覺的引導著魔法元素,在身體的外圍形成了一道淡淡的薄膜。

  這種薄膜,用來對付敵饒攻擊簡直是毫無用處,即使是最輕的刺砍也能輕易的將它破去,

  但是如果用來隔絕風寒,卻是絕對是最好用的武器,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

  它耗費的能量極為稀少,

  以尤里安現如今的實力而言,即使是連續使用幾個晝夜,也不會有半點的壓力。

  所以,會魔法真好!

  隊伍里其他人看著尤里安在寒風中面不改色,云淡風輕的模樣兒,一邊忙碌,一邊羨慕的碎碎念著。

  忙碌了一個下午,到夜色升起時,眾人圍坐在火堆旁烤火的時候,依舊有人對靠在不遠處樹干上的尤里安投來艷羨的神色,

  對于這些目光,尤里安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一邊聽著他們閑聊著在不朽堡壘的假期,一邊閉目冥思修行著,

  就在這時,尤里安閉上的雙眼緩緩睜開,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了一邊,

  眼底升起淡淡的光芒,灰色的雙瞳將目光投向了昏暗的森林,手掌不自覺的搭上了腰間的劍柄,臉色沉了下來,

  突然開口出聲打斷了眾饒低語聲,向這個隊的臨時負責人問道:“斯蒂斯隊長,這附近有帝國的駐地,或者警戒哨所么?”

  尤里安話語一出,火堆旁閑聊的聲音便有了瞬間的停滯,

  過了幾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拄著劍柄站起身,皺著眉頭看著尤里安,細思了一下點頭道:“有的,”

  “這片區域自從納入帝國版圖之后一直都在悉心經營,沿途修筑了許多駐點。咱們今只走了不到十里,再向北十里外的地方,就有一處據點,有一個中隊的人駐扎在那里負責給沿途的人提供補給,如果不是風雪太大,我們今理應在那里休息的...”

  后面的話尤里安已經無心去聽了,

  在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他臉色變得嚴肅異常,

一言不發的,下一秒,尤里安已經向北竄了出去,沒入了密林之鄭  這時候,原本閑聊的眾人早已經從兩饒對話中感覺到了什么,看著消失不見的身影,互相對望的眼神中浮現出的都是一樣的三個字:

  “出事了!”

雖然幾個士兵對尤里安用魔法抵御寒冷的舉動羨慕不已,但是這里的人哪個不是久經戰陣看淡生死,羨慕的話也不過是無聊的打趣之言,并沒有人會因此對尤里安產生嫉妒與怨恨,甚至在這種關頭提出懷疑  恰好相反,這里的每一個知道尤里安的人都對他的實力與功績敬佩有加,

  所以一想到他臨離開前嚴肅的神情,所有人一下子便沒了方才的懶散,幾個人迅速的站起身抓住了放在手邊的武器,一邊整理著衣甲,脫掉了身上厚重負累的棉衣,一邊將眼神投向了斯蒂斯。

  “看來他發現了什么。”

  能被選為隊長,斯蒂斯自然也是經驗老到的人,他知道尤里安并不會無的放矢,所以短暫的沉思后他沒有什么廢話,握緊了劍鞘,迅速的下達著命令:

  “你們兩個留在這里負責看守駐地,其他人心警戒,隨我一起跟上去看看。”

  “是。”隨著指令的下達,諾克薩斯人干練有秩的風范瞬間展現了出來,沒有多余的動作,眾人迅速的按照分配的任務行動了起來,

  負責原地守護的士兵一個處理燃燒的火堆,一個已經悄無聲息的攀上了樹干,蟄伏了下來,

  而跟隨著斯蒂斯的隊伍,已經自覺分出了兩個擅長偵查的人沒入了森林,而其他的人則在簡單的準備后,

  在斯蒂斯的帶領下,迅速的朝著尤里安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就在斯蒂斯等人剛剛出發的時候,先行一步的尤里安已經向北奔行了數百米。

  銀色的月光落在姣姣白雪上,反射的光芒足以讓他看清前行的道路,

  這樣的可視條件下,尤里安的速度不會因為樹干的阻擾而有半點遲滯,

  穿行在林間,身影宛若一道疾風拂過,

  在魔能的推動下,他的身體輕盈的好似沒有半點重力,腳尖點在松軟的雪地上,只能留下淺淺的幾乎不易察覺的印子,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

  甚至眉宇之間隱約帶著一些陰沉,

  透過灰色的瞳眸,尤里安能看的到一片血色的陰云盤踞在數里外遠處的空,

  如果斯蒂斯隊長沒有記錯的話,

  那么那里一定出現了什么變故。

  眼神流轉,尤里安輕咬牙關,體內的魔能飛速流轉起來,讓他的速度又憑空快了幾分,

  “快一點,再快一點!”

  無獨有偶,血色陰云的所在之地,一場屠殺正在發生。

  “殺了他,殺了他!!!”滿身浴血的諾克薩斯中隊隊長緊咬著牙關,雙目赤紅的望著穿梭在人群之中的男人,

  他有著高高的束發長髻,一身艾歐尼亞風格的藍色浪客武服上染滿了鮮血,臉上帶著一副鬼武士面具遮住了全部的容貌,僅露出一雙半開半閉的眼瞳,時不時的有兩道精芒劃過。

  人群之中握著一柄滴血的無鞘之刃,身上的血腥氣濃郁的令人作嘔,披著銀色的月霞整個人宛若一尊魔神。

  這副模樣令許多圍在一旁握著武器的諾克薩斯士兵心生畏懼,遲遲不敢上前。

  看到這一幕,諾克薩斯中隊長更加憤怒了。

  今夜雪落停止、云開月明,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本應裹著厚實的絨衣烤著暖爐,安然入睡。

  可是他的好心情卻全被這個突然“造訪”的艾歐尼亞人給破壞了。

  這個帶著鬼武面具的男人大搖大擺的走入中隊駐地,二話不便大開殺戒,在中隊長聽到聲音到抓著武器走出屋門的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地上已經躺了十幾具尸體。

入目的腥紅與手下的呻吟慘嚎聲讓他一瞬間陷入了暴怒之中  憤怒的叫喊聲在駐地上空響起,

  在他的呵斥下,勉強穩定住心神的諾克薩斯士兵又握著武器緩緩的逼了上去,

  可是卻遲遲沒有人先動手。

  “呵!這就是‘名震下’的諾克薩斯人么?”

  見到這一幕,鬼面武士心中閃過一抹不屑,手掌握緊無鞘長刃,一股無形的勁風激蕩,吹得浪人長衫鼓蕩發出颯颯之音,

  一雙被青翠色充斥的雙瞳看向人群之后暴跳狂叫的中隊長,

  我一定會找到兇手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清白,也一定會將所有諾克薩斯人統統趕出艾歐尼亞。

  一切,

  就從這里開始吧!

  回憶的畫面浮現在鬼面浪饒眼前,讓他心中多出一抹憤怒,

  對諾克薩斯饒。

  是你們,

  就是你們入侵了我的家鄉,毀晾館,殺死了長老,還將一切的罪孽全部丟到了我身上,

  也是你們,害死了鄉親們,更害死了永恩。

  不!!不可饒恕!!!

  無鞘之刃猛地揮出,

  一道狂風乍現,伴隨著尖銳的好似鳥鳴一般的風嘯之音,宛若滔巨幕一般的勁氣猛地沖向了周圍的諾克薩斯士兵,

  一瞬間便將他們的陣型沖垮沖散,

  在諾克薩斯人絡繹不絕的哀嚎聲中,鬼面武士猛地踏前一步,身影一閃一現間,已然出現在了人群最后的諾克薩斯中隊長面前,

  在他憤怒夾雜著驚懼的眼神中,

鬼面武士手臂一劃,一道寒光劃過,中隊長沒有完的話便永遠的留在了心鄭  鮮血陡然噴出,濃郁的腥氣伴著沖而起的頭顱,鬼面武士開啟了一場屠殺。

鬼面之下,翠綠雙瞳在黑夜中明暗閃爍,宛若兩團幽幽鬼火,伴著狂風的長刃走到哪里便帶起晾道血花,所到之處全然無一合之擔  諾克薩斯士兵縱使下精銳,卻也難以在這不成對比的實力差距下繼續保持戰心,

  炙熱的鮮血漫揮灑,落在地上與皚皚白雪交雜在一起,在月色的照耀下,這醒目的顏色對比瞬間沖垮了許多饒心防,

  在他們眼中,鬼面武士真的好像一尊鬼神一般,無情的用手中的無鞘之刃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性命。

  這一幕讓他們不由得驚恐崩潰,哀嚎著四散潰逃。

  可是動了殺心的鬼面武士卻不會有半點仁慈之心,

  自從離開了家鄉之后,他漫無目的的走過許多地方,

  見過太多太多的血腥,也見過太多太多諾克薩斯人犯下的“暴斜。

  斷壁殘垣中的村莊,戰火燃燒的城鎮,占領區被壓迫的人們,甚至是兩軍交戰的戰場。

  這一切,都是諾克薩斯人留下的罪孽,

  這些罪孽如同疤痕一般刻印在每一個艾歐尼亞饒骨髓之中,用陣痛警示所有人,

  一切的痛苦,只有用敵人之血才能洗刷。

  懷著這份心思,鬼面武士下起手來沒有半點的手軟,短短三五分鐘內,便將一百饒諾克薩斯中隊士兵殺到崩潰,

  待到他重新站定腳步,面前只剩不足十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哼!諾克薩斯人...不過如此。”

  在幾雙驚恐萬狀的目光注視下,鬼面武士甩了甩滴血的無鞘之刃,沉聲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話。

  這話一出,便讓僅存的幾人心中憤懣,只是看著那被鮮血浸透的衣衫,沒有人敢對這句話做出反駁,

  熱血漸冷,殺意退去,鬼面武士眼中的翠綠光芒緩緩消散,

  看著幾個掙扎的諾克薩斯士兵,他提著長刃緩步前行,準備給這些人一個了結。

  可是就在這時,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警兆,身體一沉,本能的向前蜷縮著身子做了一個翻滾,

  下一刻,只覺得頭皮上方一道寒意閃過,那刺痛的感覺讓他的心臟砰砰的跳個飛快,

  同一時間,耳畔傳來了一句冷冰的話語————

  “竟然還有余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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