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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阿茲爾

  “相信?”

  口中輕聲念念著這個詞語,尤里安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相信你自己。”看著尤里安眼中的茫然,男人緩緩點了點頭,瞥了尤里安一眼輕聲問道:

  “有興趣聽一個故事么?一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對與他的問詢,尤里安猶豫了一下沒有吭聲。

  得不到他的回答,男人也沒有停止不言的意思,微微笑了笑,目光眺望向了前方,望著空無一物的祭壇,眼中的光芒逐漸被回憶取代:

  “故事發生在一個古老的帝國,在那里有兩個孩子。他們一個是帝國的皇子,一個是連名字也不配擁有的奴隸。”

  “兩人的身份差異很大,大到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可命運卻偏偏神奇的將他們連系在了一起。”

  見男人開口,尤里安便沉默了下來,隨著他一起,望著前方靜靜聆聽。

  “雖然身份尊貴,可皇子卻并不受自己的父親及兄長們喜歡,甚至不能接受戰爭英雄們的親自訓練,只能將大半的時間都留在圖書館中學習古文知識。”

  “一次偶然的機會,以解答語法知識為契機,那位奴隸與皇子結識,成為情同手足的好友。”

  “整日泡在圖書館中,一起學習、一起成長。”

  說到這里,男人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湛藍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嘴角也不自覺微微翹起了一抹弧線。

  一直到許久他的臉色重回平靜,迎著尤里安的目光輕輕吸了口氣重新開口: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盡管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但皇子還是向他許下了承諾:‘總有一天,我們之間會再沒有任何阻礙的成為最要好的朋友。’”

  “懷著這個理想,皇子繼續著他的努力,而那個奴隸也跟隨在他的身邊盡心竭力。”

  “因為一系列偶然的巧合,皇子登上皇位成為了皇帝,而那個奴隸,也成為了他最信任的心腹以及得力助手。協助他治理國家。”

  “在他們兩個人齊心協力的努力之下,帝國在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時間里便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但疆域擴張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大,就連軍事、經濟、文化、建筑也超越了所有的國家。”

  “萬民歸心,萬眾仰德,外邦的王者們皆是將能來皇帝的階下朝貢視為畢生最大的榮耀。”

  “不客氣的說,皇帝的文治武功已經超越了先輩們。但他仍舊不滿足,他覺得,他的帝國可以更加偉大,甚至是......不朽!”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喚來了祭司與神明溝通,準備進行這個帝國最古老也是最神圣的儀式。”

  “儀式若成功,他將得到神的力量與近乎永恒的生命。到了那時,他將永遠統治著這個帝國,讓它真正成為永恒不朽的存在。到了那時,他也可以憑借著無上的威望掃平一切阻礙,將平等帶給眾生,向他最好的朋友兌現他當年許下的承諾————他......一直沒有忘記!”

  話到這兒,男人的語氣中有了難以掩飾的波瀾,而通過他的講述,尤里安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

  永生的皇帝,統治著永恒不滅的帝國,一旦實現...

  ‘世間是不是就再也不會有戰爭了?’腦中突兀閃過這個念頭,尤里安來不及繼續深思,耳邊就再次響起了男人那低沉的聲音: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誓言,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這位皇帝那般從未改變過。”

  “當皇帝為他的承諾而不斷努力的時候,他卻沒有發現,不知何時,當初那個他最信任的兄弟已經對他心生了嫌隙。”

  死死握緊了手掌,一柄權杖被男人握的‘咯吱’作響:

  “在皇帝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在親人、祭司、官吏士卒與百姓的注目下登上祭壇念誦禱文,準備迎接神之力量的時候,”

  “那個叛逆之徒在他身后用出了最惡毒的魔法將他推下了祭壇,讓他從高高的天空摔落,摔碎了他畢生的至高理想。連帶著那無比強盛的帝國一起,也在神之力量的憤怒下徹底傾覆。”

  “自那一天起,古老的帝國的名字便只能存在于人們的口中,”

  “沒人記得那個叛徒悖逆,所有人都只在談論皇帝的昏庸與暴虐,視他為歷史的罪人。”

  “將他打入痛苦與絕望的深淵中沉淪反復......呵,呵呵...”

  隨著帶著幾許痛苦與滄桑的笑聲響起,男人已經再看不到之前的笑容,攥著權杖一張臉上滿是猙獰,

  身上的砂礫在他那激動的情緒下層層剝落落在了地面,

  一股隱晦而龐大的力量讓身旁的尤里安被迫動用魔能形成了一道屏障,

  才將那股不斷推拒的力量擋在了身體之外。

  故事到這里,應該就已經講完了,盡管沒有明說,但尤里安也大致已經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故事中的那位最初的皇子與后來的皇帝,

  而他所講述的故事,與尤里安記憶中希維爾曾經講述過的歷史有著千絲萬縷的相似,這讓他不自覺便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

  “那段故事,我曾聽一個女人講過。”輕輕動了動肩膀,無視了面前的猙獰臉龐,尤里安低頭看了眼希維爾,又再次看向了中年男人,沉聲道:

  “那么...你就是那位恕瑞瑪的末代皇帝————阿茲爾么?”

  雖然是詢問,但尤里安的表情卻滿是肯定,

  而隨著他的開口發聲而重新掌控住情緒的男人雖然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卻默認了。

  在確認眼前之人就是千年之前隨著恕瑞瑪一起覆滅的阿茲爾皇帝后,尤里安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但僅僅只是片刻,他的注意力便從對方的身份轉移到了他之前說過的話中:

  “你之前說希維爾是你的后代?可我聽希維爾說起過,那場發生在一千年前的災難中,恕瑞瑪皇帝并沒有任何血脈遺留下來,這一點你又該怎么解釋?還有,你讓我相信生命的奇跡,難道說你可以讓希維爾活過來嗎?還是說恕瑞瑪覆滅之后在其他地方仍舊存在著生命之水,快告訴我在哪里!”

  當理智重新回歸之后,阿茲爾也隨即恢復了之前的平靜,面對尤里安一連串的發問,他不由得看了眼他懷中的希維爾,微笑開口道:

  “這個女孩是怎么活下來的我也不清楚,但太陽血脈之間都有著獨特的感應,她就是我的后裔這一點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體內流淌著太陽之血,即使她帶來了戰爭皇后的十字刃兵,也不可能打開帝王之墓的大門。”

  “至于相信...”說道這兒,阿茲爾深深看了一眼尤里安,輕聲道:

  “它的力量可以我從千年沉寂中醒來,說不定...也能讓一個人復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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