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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李優如此命令,陳到并沒有產生不安或者憤怒,反而非常平靜的接過了這個職責。
誠如李優所言,如果做不到,死在那里,反倒是比活著回來更合乎情理的交代,一如馬謖守街亭一樣,戰死在那里,能力不能力且不說,至少確實是竭盡全力了,而戰略要沖易手了,自己卻逃了回來,只能說明未盡全力的同時,還遺忘了自身的職責。
這種人就算是回來了,也該殺了。
“我必會竭盡全力守好洞鴿山口,絕對不會讓貴霜士卒攻打進去。”陳到無比鄭重的說道。
“但愿如此,接令的時候,不管是誰都會這么說,但到了那種時候,做才是最重要的。”李優不置可否的說道,然后將軍令遞出。
李優的眼光一直很不錯,但是對于陳到的能力,他也不好把握,哪怕是因為華雄的關系,李優曾留意過陳到,然而因為一些原因,李優現在也很難確定陳到的真實水平。
嗯,簡單說的話,李優懷疑自己走眼了,因為單就以李優的經驗而言,陳到應該是和高順一個類型的將校,沉穩恭謹,面有威儀,只是陳到接連的表現讓李優實在是有些看不過眼。
甚至說一句過分的話,如果不是現在無人可用的話,洞鴿山口的防守,李優絕對不會交給陳到,畢竟那里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漢軍第一批次遷移到百姓,現在都在那里!
然而局勢到了這一步,想要保持之前的優勢,不被反應過來的貴霜追平,那就不得不冒點險了,因而在雨季依靠文伽百姓的全力協助走水路前往恒河中下游,已經是勢在必行的計劃了。
加之適合的將帥也不可能在這個點趕過來,而能趕過來,也沒有適合的兵種,還不如將就著用陳到算了,只是這個重擔壓在陳到身上,李優實在是有些擔心。
沒錯,李優不擔心自己,也不擔心其他部分,哪怕他心里清楚到時候可能遭遇到的軍勢可能會有多么龐大,但從進入文伽開始就早已開始謀劃的李優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朱羅王朝能派遣的兵力有限,能準確來找李優麻煩的兵力那就更是有限了,再加上朱羅王朝除了海路,也就一條通往文伽的道路,到時候對方會如何選擇,李優好歹心里有數。
更何況說起借兵,真以為李優現在是兩手空空,任人搓圓捏扁?
這怎么可能,一個頂級謀臣只要還在為一個目標而奮進,那么不管在任何時候,他都會為了自己的目標積攢實力,若非要防著貴霜出什么幺蛾子,李優根本不需要擔心局勢的發展。
盡力提起對于陳到的信心之后,李優努力的給陳到講解了一波自己分析的局勢。
“如果你在洞鴿山口那邊看到大規模走山路而來的貴霜士卒,那么就命令所有的遷移百姓退回去洞鴿山口內部,同時將消息加急送給藏宣高。”李優看著陳到再三叮囑道,“然后封死洞鴿山口,全面收縮防御,等待救援就是了,無需奮死而戰。”
這是非常關鍵的一點,洞鴿山口并不是很寬的隘口,以陳到的兵力鎖住那里并不算困難,就算是貴霜大軍強襲那里,守住一兩日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兩日的時間,足夠臧霸從文伽地區殺回去了,除非貴霜的兵力龐大到全航線壓制,否則的話臧霸肯定會趕回去。
畢竟和其他軍團相比,雙天賦盾衛有著非常明顯的一個優勢就是全地形的通過性,直線殺回去就是了。
“那如果對方出現在洞鴿山口的另一面呢?”陳到突然開口道。
“如果出現在了洞鴿山口的另一面,那就只能說在我們算計貴霜的時候,貴霜也在算計我們,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兵力分布不可能兼顧兩端。”李優神色沉靜的說道,未有絲毫的慌亂。
“我是說,如果對方出現在洞鴿山口的另一面,我該如何應對。”陳到也不知道抱著什么樣的想法,開口追問道。
“……”李優沒有說話,如果是李傕等人這個時候肯定秒懂李優的意思——現在我們兵力不足,不可能全盤兼顧,存在保大保小的問題,因而必須做出選擇。
簡單點的說法就是另一邊放棄了,按照李優的估計,在貴霜翻山越嶺過去之前,第一批次遷徙的百姓已經抵達了洞鴿山口,對方除非繼續繞行從背后進入洞鴿山口,否則根本不可能對漢室遷徙的百姓造成傷害,更何況洞鴿山口除了陳到,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只是以陳到現在的心態,李優還是傾向于不要說出來為好。
至于說貴霜繞行過去,真以為李優壓制了這么久的雨季是說笑的啊,不說搞到山洪暴發那種程度,阻礙貴霜進軍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李優也承認這種方式的阻礙能力有著明顯的極限,不可能拖太久,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基本就是上限了,如果貴霜運氣足夠好,過去之后,沒出任何意外直接抵達了洞鴿山口的另一側,那么漢軍這么多年以來最大的危機就會出現在他李優的手上。
只是這些小概率的事件,結合現在的局面,李優直接忽略不計了,畢竟兵力就這么多,在這些可以忽略的方面不值得在投入兵力。
再說貴霜翻山越嶺只是一種可能,而在這種可能之下,又必須要順風順水才能從另一側進入洞鴿山口,就算貴霜有足夠多的準備,能安穩的抵達洞鴿山口的另一側,恐怕都得到下個月,而到下個月,絕大多數人都應該由文伽人用船拉走了。
一方面是李優不覺得自己會倒霉到那種程度,另一方面真以為洞鴿山口那邊李優沒有布置?
實際上李優不僅在洞鴿山口的正面有布置,在背面也有布置,雖說布置的不是人,但要說布置的話確實是有,但還是不能告訴陳到。
這一點很無奈,因為李優實在是覺得陳到太菜了,一而再,再而三辜負自己的信任,但是礙于這是自己極少數看錯人,李優決定再給陳到一次機會,能成最好,不能成,拉倒就是!
陳到雖說耿直,但又不是真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著李優沉默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沒有開口否定李優的安排,他們有多少兵力陳到也很清楚,很難兼顧所有。
只是這種尚未開始就放棄了一部分的做法,很難獲得陳到的認同,尤其是這次遷徙還是以李優為起的,現在這么干,在陳到看來李優多少有些過分了。
將陳到打發走之后,李優將伍習找了過來。
“啊,軍師什么事?”伍習搓著手興奮地說道。
“兩件事,你看你選擇干哪個?任何一個完成了,我都會舉薦你為沖折校尉。”對于伍習,李優就隨意了很多,不需要暗示,有什么說什么,跟了自己很多年了。
“您說,您說,哪個都行。”伍習振奮的說道,等了這么多年了,終于時來運轉了。
李優的校尉編制和其他人手上的校尉編制最大的不同在于,這是西涼鐵騎的編制,當初李優問陳曦多要了一萬多人的額度,除了撫恤以及俸祿以外,還有一方面就是為這種時候準備的。
一個沖折校尉的官職,伍習至少能領兩千西涼鐵騎,雖說規模不大,但是以西涼鐵騎的戰斗力,努力偷一波羌人,將自己的輔兵軍團建立起來之后,伍習也就能自稱是大佬了。
“一種,你現在去通知率兵回來,在三摩呾吒以南等待的郭汜,跟著郭汜兵分兩路,一路在高韋里河上游等待,一路在確定對方出兵之后,給我平了朱羅王朝。”李優雙眼帶著殺意說道。
管他朱羅王朝是不是帝國之下第一等的王朝,反正敢插手帝國之戰,還不是自己人,那就直接搞死,沒有什么好說的。
既然對方大舉出動,那么國內肯定空虛,就算還有百姓,也絕對不足以應對郭汜的手下。
加之孟加拉的雨季才開始,之后才開始逐步延伸,那么也就意味著那邊還處于旱季,放把火將能燒的都燒了,能殺的全都殺了,就算滅不了國,這次之后,朱羅王朝短時間也不可能緩過氣,有這么一個時間差,回頭等漢軍騰出手,摁死就是了。
伍習聞言一愣,這個任務是一個好任務,難度雖說有些大,危險性也有些高,但是他去做的話,并不算太過困難,甚至將朱羅王朝的祖墳給刨了都是問題,只是這里面有點問題啊!
必須放棄,這個任務不能接,不是完成不了,而是這么干搞不好李優那邊兵力不足會被朱羅王朝那邊逮住機會給錘死。
畢竟伍習也是跟著郭汜過去了一趟,又跑回來的將校,知道郭汜現在手上有多少的兵力——八千多人,聽著是不是很厲害,問題這八千人不是八千西涼鐵騎,而是八千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