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我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Krystal喃喃重復了幾遍，深呼吸一下，扯起嘴角看著Jessica：“歐尼。其實都沒變。你有發言權，泰妍歐尼變了嗎？”
Jessica訥訥張口，Krystal搖頭：“她寧可默默為他犧牲付出，卻不肯說出來讓他為難愧疚補償，一直隱瞞。甚至不主動靠近回避他，不想影響他的一段新感情。她其實明明知道只要她說出真相，他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可是她沒有。”
Jessica沉默下來，沒有回應。
Krystal看著她，繼續開口：“這樣的事，她在少時出道至今八年，沒少做吧？為了組合，為了組合成員。”
Jessica抿起嘴角，有點艱難的點頭：“組合里，這么多年，我唯一抵觸的就是她。但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因為有些較勁。心高氣傲如我，什么時尚Tiffany，門面林允兒，我從來不放在心上。唯獨她，我心底知道自己其實一直被她壓著，不管任何方面。所以才會疏遠。”
看著Krystal，Jessica點頭：“如今你讓我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事實，臭丫頭。”
Krystal笑了，半響輕嘆：“她沒變，她一如既往都是如此。哪怕對待感情，對待和她有感情的……他。”
Jessica沒說話，她也不知道能說什么。
Krystal沉默一會，繼續開口：“而他也沒變。”
臉頰枕著手臂，Krystal彎起嘴角：“他拒絕我是因為他知道一旦接受，他會義無反顧除了愛我，還要承擔責任。可能是和他年紀大有關。也和他的性格有關。別人對他一分好，他能還百分。當他得知泰妍歐尼為他做過這些的時候，如果他還能不管不顧，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回來跟我繼續開心的交往，這也不是我認識的，喜歡的他了。”
看著Jessica，Krystal笑著：“歐尼都知道的事。從他擋著我被狗咬，你看到我后背被他按著的手印。從我明知道他在我保姆車休息我還上去一起，最后我惹出來的事。他以自己退出劇組被責罰也不肯將過錯推給我。我從舞臺摔下來，也是他接住的。”
Krystal坐直身子，呼出一口氣：“他也沒變。他一直如此。不管他對泰妍歐尼是不是還余情未了，但他要補償她，回報她的舉動，是必然的。瞞著我是應該的。甚至在我面前他給我的歡笑我們之間還是那么幸福甜蜜，我居然發現這也是真的不是裝的。”
Jessica上前抱著Krystal，輕輕揉著她的頭發安慰。
Krystal出神笑著：“他得多痛苦？”
Jessica抱著Krystal，都能感受她心里的那份波瀾。有些發顫的身子Krystal自己都沒感受到或許。Jessica覺得，自己不得不說點什么了。
“要么就別交往。交往了就別和前任牽扯。一邊和你甜蜜一邊又和他藕斷絲連，怎么都不算對的事。是不要臉，劈腿。”
“哈。”
Krystal失笑。退開Jessica看著她：“歐尼為了安慰我也不用這樣，強詞奪理了。”
Jessica一頓，皺眉搖頭：“這至少也是理。任何外人看到你的境遇，一定不會認為是你的錯，而是他的。”
Krystal搖頭：“真是這樣的男人我會看得上？”
Krystal不屑笑著：“外人看的我的境遇……他們懂個屁。真的站在我這邊為我說話為我感到難過，我也看不起這樣的人。我不需要這種同情。”
“哦mo呀？！”
Jessica驚訝笑著指著自己：“說我呢？！還懂個……你不能和他學點好嗎？！臟話說得這么順！！”
Krystal呵呵笑著，半響收起笑容，搖頭開口：“外人永遠不會身臨其境。事情沒落到他們頭上。還不都只會嘴上說說？真的讓他們遇到這樣的事，就好像他們多么高尚多么灑脫似的。如果他們真的能做到不管為他們做了那么多事犧牲那么多的前任，只一心和現任甜蜜。那他們不也就是一群只想著自己不考慮別人的自私嗎？說別人一套一套的，自己做還不如別人呢。誰不會站在一邊只會說？自己真的試過嗎？自己真的能找到完美的解決方法嗎？還不是自認為的？自己覺得怎樣就胡說八道？”
Jessica負擔笑著：“你干嗎突然這么氣憤？我也是為你說話好嗎？”
Krystal沉默一會，平靜開口：“我不是針對你歐尼。”
Jessica沉默一會，看著Krystal：“其實，你是說自己吧？”
Krystal笑了笑，抬頭看著Jessica：“堅持自己的人。讓我尊重。一直以來因為你和泰妍歐尼的關系，表面上見面我會打招呼叫她一聲歐尼，背后都叫金泰妍的。可是如今她做的一切，值得我尊敬。甚至整件事讓我憤怒的他，我發現他也一樣。還是我愛的那個男人。他沒變，他一直負責任……”
Jessica皺眉：“感情不只是責任。”
“所以最痛苦的是他。”
Krystal接口：“他在此時矛盾的境況。居然可以給我真的感情，對她更多的是補償報答償還的責任。我從始至終都知道他其實心里真的愛誰，如今他卻做著相反的回應。還要表面當做沒什么。”
Jessica表情怪異：“所以……你的態度是什么？現在是為他訴苦洗白嗎？”
Krystal一頓，笑了笑看著Jessica：“有一次他喝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喝醉之后說過的話。曾經有一次我忍不住想分手來著，和他鬧別扭幾天。”
Jessica皺眉：“他喝醉酒后說什么了？”
Krystal沉默，不一會搖頭：“他去找泰妍歐尼整理關系了。”
Jessica驚訝：“他？！找她整理關系？！主動的？”
Krystal笑著：“這么傷害她。她都沒說一句話。他愿意為我舍掉過去，真心和我一起交往。可是之后得知了泰妍歐尼為他做的這些，他多難過我都能感同身受，他卻為了我，還在小心翼翼地忍耐，沒有越界。這對他，對她，對他們倆來說，其實都是煎熬。”
Jessica臉色一變。皺眉開口：“呀你有點偏激了。這種事怎么能……”
“我沒自責。”
Krystal打斷Jessica，平靜開口：“這也不是自責的事。”
沉默一會，Krystal別過頭發，看著Jessica開口：“都沒變，他們，韓過也好，泰妍歐尼也好。他們做的事，對這件事的感受，都還是他們自己。沒變過。”
突然語氣有些上揚，Krystal手指有些發顫指著自己。卻是笑著的。
“變得是我。我有點找不到曾經的自己了。自信的鄭秀晶，被他說的，高冷的鄭秀晶。一切只會光明正大。不會齷齪不屑用手段的鄭秀晶。拿得起放得下的我，全都不見了。”
Jessica揉著Krystal的頭發，眼神有些心疼：“感情的事，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交往，互相改變影響。和以前的自己不一樣，說明你人生進入一個新階段。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階段。互相包容，為了感情付出一些什么，才會更平穩。這不能說找不到自己……”
“只為了平穩嗎？”
Krystal笑著：“哀求。發脾氣，恐懼，患得患失。”
看著Jessica，Krystal搖頭：“或許我還年輕。我突然覺得幸福并不是這樣的。為了一個人，為了一段感情，迷失自己失去自己，得失怎么算？”
“這……這是人生經歷的階段。”
Jessica除了繼續重復這句話，感覺無話可說。她剛剛就感覺到了Krystal要說什么。如今聽她說，也已經明白。Krystal在和韓過交往之初，其實就已經有些變了。高冷比自己還冷，驕傲比自己還傲，那個不像自己那么四次元動不動就發脾氣卻如同小女孩脾氣的自己的妹妹Krystal。慢慢消失了。
就算是交往的畢竟階段要互相包容改變，也要看自己的選擇。人生本來就苦短。女人更不像男人，四十歲五十歲也依然獲得精彩。光彩奪目絢爛人生的女人，為了一段感情變得俗氣平庸比比皆是，回首望去難道她們真的沒有一些遺憾嗎？
“這是人生經歷的階段……卻并不一定是選擇。”
Krystal沉默一會，或許認為該為這次姐妹夜話畫上句號了。
Krystal似乎一瞬間變得輕松，看著Jessica，Krystal開口：“有個一舉幾得的辦法。成全她們的同時，我也想做回自己。我今年才22歲。我應該還有很多和歐尼一樣的路要走。走得更精彩，而不是被一段甜蜜的感情消磨成俗氣的女人。”
拽著Jessica的手，Krystal笑容燦爛。
“我想找回曾經的自己。那個自信高冷最驕傲的……鄭秀晶。”
